第30章 寄託

「郡主您是故意的？」翠蘿聽出蘇懷顏話中的意味，詫異問道。

蘇懷顏咧咧唇，邊草低聲一笑，「咱們郡主是最聰明的，平素里咱們陪郡主玩耍，在府里，還有烏角巷，郡主什麼花果沒見過。」

蘇懷顏笑著點頭。一開始柴如要給她的時候，她是不知道的，但後來看見錦袋裡冒出頭的果子，恰好，這是她之前見過的。幼時有一次，在烏角巷她就見過有人碰了這種果子，結果渾身奇癢無比，她當時都給嚇壞了，所以印象也就特別深刻了。

這事後大約有三日時間，柴如都沒來學堂。柴如一向是嬌氣的，加之這事她實在丟面，怕也是因此，不想來學堂見人。

而隨之，離魏穆冉出行的時日也越來越近。此番魏穆冉是同王上一起去鄭國，在臨行之前王上特舉辦了一場行別宮宴，以昭此番議和順利。

宮宴這日，蘇懷顏也跟著去了。

宮宴熱鬧，王上想著此番能與鄭國修好，是備懷信心，聖心也是大悅。

但……

蘇懷顏跟坐在魏穆冉身邊，這些朝事是同她無關的，她一語不發，安靜乖巧坐著吃著面前的膳食。偶有抬起眼，望見在王上身邊也是一語未發，但面上寫滿情緒的柳妃娘娘。小姑娘眼底湧起一片擔心。

「冉哥哥，顏兒想出去吹吹風可以嘛？」她小小聲詢問魏穆冉。

魏穆冉想著這場合她是會悶的，點頭答應下來，「在這附近便好，不可亂跑。」說完又叮囑邊草好生看護好蘇懷顏。

蘇懷顏離開席面，在長廊之外的小路看見了柳妃。

「柳妃娘娘。」蘇懷顏湊上前，朝柳妃揖禮。

柳妃看見蘇懷顏收起眼中情緒，紅唇微揚，溫柔的笑意掛在美麗的臉上，「和安，怎麼出來了？」

「在裡頭有些悶了，出來吹吹風。」她回道。

柳妃也算是看著蘇懷顏長大的，她對蘇懷顏溫柔待之更是如親女兒一般，「聽魏將、軍說現下你去學堂讀書了？」

蘇懷顏笑著點頭，「是呀。」

柳妃點點頭，臉上劃過一抹欣慰，「姑娘家肚子里有些墨水充盈還是好的。」柳妃話落後轉眼，望著頭頂皎潔的明月，一聲輕嘆而出。

蘇懷顏抿著粉唇，看著柳妃刻掩著臉上，心底的情緒，她忍不住開口，「娘娘是在擔心……王上嗎。」

柳妃臉色稍有一頓，轉過頭看向蘇懷顏，蘇懷顏訕而垂下眼，柳妃輕嘆一聲，「你都知道了。」

蘇懷顏輕點頭。柳妃未再言什麼，她雖盡量將心中情緒遮掩藏起，但王上要前往鄭國修和結盟是眾所周知的事，哪怕她理解，就算沒有情緒，在外人看來，也是認定她有嫉妒，不悅之心。

許是這些日子情緒憋的久了，柳妃同蘇懷顏說道了許多心裡的話，偶爾她瞥眼朝蘇懷顏望去，看見小姑娘眼中臉上是是明晃的不解和疑惑。

小姑娘年紀到底還小，不過豆蔻之年，有些事，她不明白也是常理之中。

「娘娘，娘娘人長得漂亮，心地還很善良，王上又這麼喜歡娘娘，即便王上迎娶新妃進宮，娘娘也永遠是王上最喜歡，最看重的。」小姑娘認真說道。

柳妃聽著小姑娘稚嫩的話語，不由一笑。蘇懷顏不解望著，「娘娘不信顏兒的話嗎，顏兒說的是真的。」

「好，本宮信你，也願你的話都能成真。」柳妃抬手輕撫握住蘇懷顏的小手。她望著蘇懷顏明媚皎潔的小臉，不由有些失神。

兩人相聊片刻后，柳妃啟聲：「你出來太久怕是魏將、軍會著急，先回去吧。」

「那娘娘呢。」

「本宮且再過片刻回去，」柳妃說完朝蘇懷顏身邊邊草道，「好好照顧郡主。」

邊草頷首應聲，伸手攙扶著蘇懷顏離開。

蘇懷顏走遠，直至看不見身影后柳妃才慢慢收回視線目光，朝前走著，身邊宮女攙扶著，「郡主長大了，天真爛漫，難怪娘娘這麼喜歡郡主。」

柳妃彎唇笑了笑，未否聲，輕嘆吐出一聲，「她是本宮心中的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