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離別的痛苦6

只是心裡雖是不甚疑惑，卻又不知該如何問出。從偷聽到的情況來看，二人顯然是有意要隱瞞於我，如果我就這麼直接的問他們，以他們的有備而為，顯然是探聽不出半分，更何況，現在我身在軒寧王府，身邊都是雲軒的人，與外界幾乎是完全的失去了聯繫，所以也許不管我怎麼問，最後的一切，也不過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加上自己現在的身體，要出府，恐怕也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隨意方便吧。

這麼一想來，我只好止了心上的狐疑，等著尋找機會再向楚豫求證。不過幾天下來，我要的機會沒有等到，卻是等來了洛顏回京的消息。

這天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中午時分，楚豫和雲軒都沒有過來，只有秀兒一人陪在我身邊。

雖然我不是說一定要他們兩人作陪，只是想來，這段時間以前，兩人一同不在，可是絕無僅有的事情，所以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於是趁著秀兒給我送來午飯的時候，我便忍不住問她：「秀兒，王爺和楚公子今天怎麼沒有過來？」雖是有心相問，語氣卻是故意做出隨意的樣子。

「回姑娘，今日太后從陀緣寺回宮，所以王爺進宮去了。至於楚公子，許是有事，故而未能前來。」和綠衣綠裳不同，雖然秀兒與我也算熟識，但和我說話的時候卻是一板一眼。

「那……王妃也回來了？」洛顏陪太後去陀緣寺，太后回來的話，那不就是說洛顏也回來了嗎？雲軒是去宮裡接她了吧？

不知怎的，明明跟洛顏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可是在說到她的時候，還是分明的感覺到自己心底的那絲抵觸，如同那時的自己一樣，依舊對她喜歡不起來。

「姑娘是說洛顏姑娘嗎？」秀兒應聲，「洛顏姑娘此行伴與太後身側，自是一同回宮。」

聽到秀兒對洛顏的稱呼，竟是和楚豫一樣，並未稱她為王妃，這讓我不由的眉心輕蹙。不過我卻沒有對這個問題作更多的細想，反而是一轉念間，想到雲軒和楚豫都不在，那我不就可以……呵呵……想著，我不由的唇角揚笑。

午飯後，我以要午休為由，打發掉了秀兒后，又經過片刻的左右觀察，確定無任何異樣，這才悄悄的出了門。

既然左右問不出關於紫英的事，又被雲軒和楚豫以各種理由禁於府中，今天正好兩人都不在，我當然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一路小心的左避右躲，總算是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雖然從大門出去的時候，受了阻攔，但后以雲軒為由震住了門口的侍衛，於是還算順利的離開了王府。

剛出府，我幾乎一刻不停的便直奔了紫英的府邸。不知道那個家現在是什麼樣子，林伯，還有未曾遣散的家僕們，他們都還好嗎？是不是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太多的變化？

還有紫英，既然楚豫說他已經到了南陵，那他應該也會回那裡去吧？

一路上，我滿腦子都是那個家以前的樣子，還有那些與紫英在一起的畫面，雖然身還未至，但因記憶的思及，心裡卻已是萬般感慨，激動、興奮、開心、緊張……還有淡淡的溫暖，層層疊疊的從心間縈繞而開。

這樣的情緒使得我腳上的速度也不由的加快了幾分，我不要再回什麼王府，我只想留在與紫英曾經朝夕相處的地方，我要在那裡等他回來。

不過事實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止是信口說說而已。

心中的滿腹念想，在回紫英府邸的途中，便被擊了粉碎。

碰到廚房的劉媽的時候，我和她都顯得有些意外。

她意外的是我突然出現在南陵，而且獨自一人。

而我意外的是，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碰到她？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間，府中的家僕向來是沒有外出習慣的。而且看她此時的樣子，臉上除了因看到我而露出的驚訝之外，似乎還有些行色匆匆，且在匆忙的神色中，又像是帶著些許的懼意。再看她的肩上，還挎了個並不算大的包裹。

「劉媽？」劉媽行色匆忙，原本並未注意到我，在我喚了她一身後，她這才聚了神過來。

「小、小姐？」見到我時，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色中不由的露出几絲訝異。

「劉媽，你……這是要去哪？」看到她肩上的包裹，我不由疑惑問她，「林伯他們呢？大家都還好嗎？」

「小姐，真、真的是你？」她似乎仍不敢相信。

直到看到我朝她點頭以示肯定后，她這才繼續問道：「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公子呢？綠衣她們呢？你們不是回西冥了嗎？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一連的幾個問題問得我有些茫然無措，也不知應回答她哪一個，又該怎麼回答才比較好。

而這些問題，似乎每一個都難以回答。

莫名的憂傷從心上閃過，並未做過多的停留，我便即時的止了思緒，避開她的問題反問她道：「劉媽，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還帶著包裹，這是要去哪？」

「小姐，你不知道，府上突然來了些莫名其妙的人，說是公子欠了債，宅子要收去做抵債。一個個凶神惡煞，將我們全都趕了出來。」看得出來劉媽似乎受了驚嚇，回話時語氣和神色都帶著微微的恐慌，而且我這麼一問，她更是完全沒有在意我還沒回答她的問題，反是一股腦兒的應著我的話。

不過她這是在說什麼？「公子欠債？」我疑出聲，「公子怎麼會欠債的？是酒樓那邊出事了嗎？」酒樓走時託了他人打理，就算受託之人再不怎樣，也不至於會到欠債，並且欠到連宅子都要抵壓出去的地步吧？紫英不是那麼沒眼光的人啊。

「酒樓一直都和以前一樣，新店也是，被陳掌柜經營得很好，所以我們才對這欠債之事倍覺疑惑，公子怎麼會欠債呢？更何況，公子離開南陵已如此一段時日過去，即使真有何欠債，亦不可能是在這個時候啊。」說話時，劉媽困惑的神情中，那絲慌亂依舊未曾褪去，這令我心上的疑惑不由的微微擴散。

「那那些人有沒有說他們是幹什麼的？公子什麼時候欠他們錢了？」我又問她。

「那些人一來便直接跟大夥說，宅子他們要收了，讓我們趕快收拾東西走人，以後都不得再回來。林伯和家裡其他的家僕們，早早的已經收拾了東西離開，我這是落下了東西，才又壯了膽兒回來討要。」說著，劉媽的臉一苦，「你不知道，那些人凶神惡煞，有多嚇人，有的還帶了劍，看起來十分駭人的樣子。你說這公子……唉，公子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欠人錢呢？」

我眉心微蹙，對劉媽的話一時也想不明白，而不等我接話，劉媽又繼續出聲道：「小姐，你為何會一人在此？公子呢？還有大夥呢？」這一連下來，劉媽這才再次追問前面問我的問題。

「我……」我張了張口，對她的話實在不知該如何作答，且也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解釋得清楚的，於是念頭一轉，又只得再次的避開，「對了劉媽，那些人現在還在府上嗎？」

「是啊。」也不知她是不是被驚嚇過度，聽得我又問及那幫討債的人，她又直接的只回了我的話而再次的忽略了對我的提問。

「他們來了多少人？」我又問她。

「就我見到的，大概有十餘人的樣子。」劉媽應道。

「嗯……」我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劉媽你就回去吧，只是以後也許難再見了。回家了好好生活。」我拉過她的手，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道。

「小姐……」劉媽撇了撇嘴，低低的喚了我一聲。

「好了劉媽，走吧，這些日子，辛苦你和大家了。」我仍是輕柔出聲，「哦對了，林伯去哪裡了，你知道嗎？」林伯是綠衣和綠裳的養父，這次她們二人被留在了西冥，雖說紫英會安排她們隨後過來，可是現在連紫英都沒有消息，她們兩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與她們再見。

如今南陵又生了這樣的變故，無論如何，我也要把林伯照顧好，這樣……我才能稍許的安心。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劉媽有些歉意的搖了搖頭，我雖覺失望，卻也只能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而劉媽臨走前，亦忽的拉住我囑咐道：「小姐，你千萬不要回府，那些人，個個都十分兇惡的樣子，你若貿然回去，恐生意外。」這條路是回府的必經之路，也難怪劉媽會有這樣的顧慮。

只是她哪裡知道，如今的情況已容不得我再有顧慮。原本紫英的事情對我來說就成了一團迷霧，現在又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怎麼能再若無其事。無論如何，我都要回去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安慰罷劉媽后，她才有些慌亂的離去，離去前還免不了再次的千叮萬囑。

望了一眼前路，心中莫名的覺得不安，甚至泛起陣陣的恐慌。

而就在我鼓了勇氣正欲抬腿前行的時候，手腕卻忽然的被人一把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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