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抓狂
良久，花昔夏放下紙張看向李遠翰，「我自是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更知道今日我定惹惱了她。」
李遠翰看著被花昔夏放下的字，心中空落落的，他以為花昔夏總會有點感觸，卻不曾想原來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是。
「既然知道，你又何必和她……」
「遠翰，人的一生匆匆幾十年，除去幼兒，出去老時，我們剩下的世間短暫的可憐，值得我們畏懼的東西和人太多太多，但我們不可能永遠卑微下去。」花昔夏意有所指的說著，如果是曾經的自己面對今日大概會手足無措吧，可人總要經過折磨才會懂得，一味的卑微，換來的，可能只是別人的更加肆無忌憚，既然如此，那便一開始就不要卑微。
李遠翰愣了愣，他從沒有這樣想過，他的牽挂太多，也許就是想的多了，難免膽怯，「書上說世間謗我……」
「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花昔夏笑著接應。
李遠翰點頭，他想說的正是這句，這也是他這些年所奉行的，只是今日花昔夏所說的卻完全推翻了他曾經的認為。
「遠翰，沒有人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所以，我做不到等幾年，我從未想過做什麼大事，唯一想的，就是活的自在些。」花昔夏滿足的說著，經歷了那麼多，她更懂得自在的活著是多麼的奢侈，她沒說出口的是，上一世她忍了一輩子，卻也沒落得好下場，那麼這一世，她便不忍了，隨性而活。
李遠翰有些羨慕的看著花昔夏，他的身份註定了他永遠不可能活的這麼洒脫，罷了罷了，便由著她又如何，這是他真心想去寵著的女人，即使惹惱了廖姨娘又怎樣，再受寵也不過是她李家的一個姨娘，是他想太多了，也太高看那個女人了，李遠翰看著花昔夏認真找書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笑開。
還在花園裡的廖姨娘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廖芸香，只要一想到花昔夏臨走時所說的她就壓不住心裡的火，竟然敢諷刺她即使有一張年輕的臉蛋，但到底不是年輕的姑娘，這不是變相的說她是昨日黃花嘛！她在李家這些年，還沒有人敢這樣說她，沒想到她一個小小的孤女竟然這麼放肆！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廖芸香咬著嘴唇低著頭不敢看廖姨娘的臉色，她也沒想到花昔夏竟然真的敢那樣說。
「芸香，你看看你這幅模樣！別說進李府做姨娘了，我看就是做通房都不配！」想到方才廖芸香懦弱的樣子她就生氣，裝可憐也要有人看才行！以前還覺得這芸香是個懂事的，現在看來，不過爾爾！廖姨娘瞄了眼依然低著頭不說話的廖芸香，冷哼了聲轉身離開花園。
花園裡香氣依然，蝴蝶不停的飛舞，廖芸香卻沒有閑心去看這些美景，「不配！我廖芸香想做的你有什麼資格說，花昔夏說得對，又不是正兒八經的主子，天天端著個主子架子給誰看，長的再美也是那快要凋謝的黃花，不過是暫時保有美色罷了！」廖芸香往廖姨娘走去的方向呸了一口，眼神惡狠狠的看著廖姨娘的方向。
孫府
「作孽哦，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孽女，成天只會給我惹麻煩。」孫夫人拿著手絹抹了抹眼淚，孫沐音無奈的看著她，只看到她哭，到現在還不知道哭的是什麼。
「娘，你別哭啊，就是女兒錯了你也得讓我知道錯在哪了啊？」孫沐音敷衍似的說著，被禁足她本就惱火，如今更是心煩意亂。
孫夫人看到孫沐音滿不在乎的樣子眼淚哭的更加大聲，她用手使勁拍了下孫沐音，看到女兒眼中的惱火心裡更加難過，「你這孽女，我這做娘的是哪裡對不住你，竟然讓你惱到往你爹身邊塞人，你是覺得娘的日子過的太好了是嗎？」想到孫群英早上的話，再看看孫沐音的不在意，孫夫人心中凄涼，女兒養了這麼大，竟然背著她做出這種事！
孫沐音愕然的看著一直抹著眼淚的孫夫人，錯愕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我什麼時候給爹塞人了？娘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孫沐音用力拍了下桌子，生氣的看著孫夫人。
「我血口噴人，孽女啊！」孫夫人氣急攻心，「啪」忍不住打了孫沐音一巴掌，看到女兒愣住的樣子，心中悲憤難平。
「那小菊是你房裡的丫頭，不是你塞給你爹的還能有誰！你爹說了，要讓小菊做姨娘，音兒，為娘一向寵你，你犯錯被禁足，這府里除了娘還有誰為你說過一句話，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啊！」孫夫人聲音嘶啞，手輕拍著桌子。
孫沐音微微愣神，嘴裡不停呢喃著，「小菊？怎麼可能？……」她不相信的搖搖頭，她是了解小菊的，雖然長相清秀但心思單純，又有些懦弱，這樣的丫鬟怎麼可能會成她孫府的姨娘！扭頭看著孫夫人眼淚漣漣樣子，孫沐音小聲的解釋著。
「娘，你一定是搞錯了，小菊那丫鬟怎麼可能會……」
「你爹今個親口說的，就是那丫鬟，昨個你爹寵了她，今個就要抬，音兒，你可真是娘的好女兒啊！」孫女士用手點著孫沐音的額頭，聲音疲憊的說著。
孫沐音猛地站起來，「竟然真是那個賤胚子，娘你別急，我現在就去收拾她！她竟然敢這樣做，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我非毀了她那張臉不行！」不等孫夫人攔著，孫沐音已經沖了出去。
穿過園子，孫沐音怒氣沖沖的衝到孫群英的院子里。
小菊靦腆的笑著整理著孫群英的房間，眉眼間更是多了絲女人的嫵媚，想到昨日的恩愛，忍不住羞紅了雙頰，正要去內室服侍孫群英卻被趕到房間內的孫沐音迎面攔著。
「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今天我非要給你點教訓不可！」孫沐音使勁打了小菊一巴掌，太過用力，震的她手心都微微發麻，看到小菊的左臉頰迅速的腫了起來，孫沐音蟄笑了聲。
小菊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手撫著臉頰低頭抽泣著。
「哭！你還有臉哭，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想做孫府的姨娘……」
「你又是什麼身份敢教訓我的女人！」孫群英冷著臉從內室走到小菊身邊，把抽泣的小菊攬到自己懷裡，冷著聲音對孫沐音大聲吼著。
孫沐音看到小菊抽搐的肩膀怒火更盛，在她看來這就是對她的挑釁，「爹，他是我的丫鬟！我要讓她回去伺候我！」孫沐音眼珠一轉，撒嬌似的對著孫群英說著，眼神卻一直盯著他懷裡的小菊。
「丫鬟？現在他是孫府的姨娘，想要丫鬟府里多的是！」孫群英半抱著把她扶到椅子上，然後坐在小菊身邊的椅子，冷眼看著孫沐音。
孫沐音用力握著拳頭，心中的火幾乎快要壓抑不住，「小菊，你說，你是要這姨娘的身份還是跟我回去！」孫沐音語帶威脅的看著小菊，她就不相信你自己還奈何不了一個小丫鬟！
小菊抬了抬頭正好對向孫沐音的眼神，她有些恐懼的低下頭，偷偷瞄了瞄坐在一旁的孫群英，見他柔和的對著她笑，心中踏實了些。
「小……小姐，我，我想跟著老爺，小菊不做姨娘，你別生氣，老爺，小菊就做個小丫鬟，只要能伺候老爺就行……」小菊站起身跪在孫群英的面前，聲音有些哽咽，她眼神裡帶著乞求，可憐巴巴的看著孫群英。
孫群英趕緊把小菊扶了起來，看著孫沐音的眼神更加不善，他這個女兒，飛揚跋扈，心高氣傲，除了一張臉可看找不出一個優點，偏偏她娘還溺愛的緊，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如今欺負人都欺負到他跟前了，可想而知平時的作為！
「孽女，你給我滾出去！」孫夫人一踏進來就聽到這句話，眼淚頓時啪啪啪的掉了下來，看到站在那裡迷茫的看著孫群英的女兒，孫夫人的心刀割一般的痛。
「我的兒啊，孫群英，我兒她犯了什麼錯讓你這樣糟蹋！你霸她丫鬟，她來討個說法有個不對！孫家是武臣，不是文縐縐的文臣！孫家的女兒就是要音兒這般才好！」孫夫人扯著孫沐音的手臂心疼的拍著，看著孫群英的眼睛里滿是指責。
孫群英站起身看著孫夫人淚眼朦朧的樣子只覺心煩，從來都是這樣，一涉及女兒的問題她就百般阻撓，他的女兒是要大膽，但不是現在這般模樣！
「未婚便同商家小兒私自外出，上京的流言蜚語聽的我都臊得慌，一肚子的算計，我孫群英的女兒是要坦蕩蕩！不是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孫群英怒聲說著，看著孫沐音的眼睛更是冷然，沒有一點溫情。
孫沐音好似忍不住了一般，猛地撲向一旁的小菊，用手使勁的拉扯著，小菊不敢反抗，只能用手護著臉，孫群英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拉著孫沐音的手使勁一甩，孫沐音被甩倒在地上，頭髮有些凌亂，牙齒用力咬著。
孫夫人看到小菊被扶起來才反應過來，趕緊扶著孫沐音站起來，「賤人！小賤人！我非把你賣進窯子里不可！」孫沐音大聲吼著，眼神瘋狂的看著小菊，恨不得時光倒流早早的就發賣了她。
「我沒有你這樣的孽女，給我滾出去！」孫群英這回真的怒了，他一把抱起小菊進了內室，孫沐音站在原地不言不語，孫夫人嘆了口氣拉著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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