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封后

慈寧殿，太後放下手中的書卷，一直侯在身後的宮女連忙迎了上去，扶著太后，說道：「太后！淑妃娘娘進宮也有些時日，如今才人宮那位也出了大楚國，想是不會再返回！」

太後手揮去了宮女的手，說道：「哀家還沒有老，可以自己走！」

「偌！」宮女行禮，退到一旁，保持著一定距離跟隨在太後身后。

夜已深，太后卻遲遲未就寢。

「哀家等不及了！讓左相去準備！」太后說道。

「偌！」宮女行禮，退了出去。

次日，早朝後，一個小公公悄悄地和陳婆子耳語著。

白露梳妝打扮后，步行至院中，看著桃樹，有種物是人非的傷感。

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坐在桃樹下，天真幻想的白家五小姐！

她聽見身後腳步聲傳來，她轉過身去，看向來人，問道：「何事？」

陳婆子滿臉笑意，說道：「大喜！娘娘要封皇后了，詔書將在這個月初十八詔告天下！」

她聽聞后，並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說道：「嗯！」

她要封后了嗎？算算時間，詔書在這個月十八將會詔告天下，不正是，前世，先帝的聖旨下達白府的時間！

原來無論如何去改變，歷史還是回到了它該走的軌道上。

她還記得，那日，她領了旨意，是多麼喜悅，這是何等榮耀。她天真以為是楚子昊去求的聖旨，她想到這些，嘴角輕輕彎起，一抹諷刺帶著凄慘地笑容在浮現。

她是否註定了她的一生都與楚子昊糾纏！

她是否註定了她是大楚的皇后！

究竟這一切有是誰在背後操作著一切，到底要利用她到何時！

十月十八，黃道吉日，大楚皇帝詔告天下，立白氏白露為後。而立后大典便選在次年二月。

眼看離大典的日子越來越近，她的心亂如麻。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她這般安慰著自己，冊封大典那天，她一身鳳衣，頭上插著鳳釵，腳上的鞋子也是鳳鞋。

鳳衣製作複雜，綉工繁瑣，長長下擺托在地面很長，拖曳的下擺在她走動時，袍子上的鳳凰宛如活著般，在拍打著翅膀。

明黃色鳳袍，她沿著台階一台階一台階地朝著高處走去，腳步穩定，神色莊重。她抬頭看著站在高台盡頭一身明黃色龍袍的楚子昊。

為什麼要封她為後？

她想起前世，她也是這般一台階一台階地朝著他走去，前世的她，步伐是多麼輕快，心情是多麼喜悅。臉上則是幸福的神色。

今生，她卻覺得這台階好似非常漫長，每踏上一個台階，她都覺得腳上似有千斤重量，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想轉身去看看，台階的尾端會不會有師傅，在默默地注視著她，給予她無限勇氣。

她這般想著，便停下了前進腳步，輕輕轉過脖子，朝著身後望去。

長長台階上跪滿了一地人，有宮人、有侍衛、有大臣、有使臣，卻唯獨沒有那抹紅色。她眸子里滿是失望，落寞轉過身，繼續朝著前面台階邁出腳步。卻忘記了這一切都讓楚子昊冷冷地看在眼裡，看在心裡，狹長的眸子帶著些怒意。

「大人！既然來了，為何又要躲著小姐！小姐心中定是希望大人能前去觀看！」甘露殿，小桃子為男子斟茶，抬頭間，看見男子大紅色長袍上落下一片桃葉，問道。

一身大紅長袍、面上帶著妖冶面具男子看了眼桌面的茶水，端起來，放在鼻尖下聞了聞，卻沒有言語，接著又放下了茶杯。

小桃子嘆了口氣，說道：「這是小姐平日最喜愛喝的茶水！」

男子聽聞后，復又點頭看了眼茶水，似是在思考，沒過幾秒，便端起了茶杯，想起自己戴著面具，便取了下來，將茶水一飲而盡，復又戴回面具。

這一連番動作，讓小桃子有些反映不過來，愣神在當場。待反映后，男子早已離去，小桃子站在原地，愣愣說道：「原來大人這般好看！難怪小姐喜歡大人！」

白露已經走到了台階的盡頭，左相說道：「跪！」

身旁的兩名宮女便扶著她跪了下去，她跪在地面上，跪在楚子昊面上。這是大楚的規矩，即便貴為皇后，但是，在天子面前，任然是仆！

她知道這規矩，也熟悉接下來的禮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白氏，字露，右相白賀之嫡女，賢良淑德，儀態大方，朕則今日良成吉日，封其為後！自此，子要以一國之母的身份居於後宮，執掌鳳印，替朕搭理好後宮一切事宜！同朕一道治理好國家！欽此！」

左相念著聖旨，這旨意和前世沒有什麼太大出入。

她連忙高呼，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的聲音雖大，卻很塊便淹沒在人聲中，眾人在左相念完聖旨時，都跪下了身去，高呼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左相說道：「傳鳳印！」

她任然跪在地面上，楚子昊朝著她走來，旁邊的公公將端來托盤，托盤中放著的便是鳳印。

她知道，馬上便是楚子昊將鳳印交給她的時候了。

可是，她跪了很久，公公端著托盤很久，楚子昊只是這般冷冷地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盯著她看，卻沒有任何動作。

皇上沒有遞交鳳印，她還不能抬頭，手任然保持著高舉在頭頂的動作，讓她竟然有些尷尬。

左相走到楚子昊身旁，小聲提醒道：「皇上！該給皇后遞交鳳印！」

楚子昊冷冷地掃了左相一眼，左相連忙閉嘴，退到一旁，不再出聲。

她有些不解，楚子昊到底是何意，到底是要給她鳳印還是不給。

她感覺再舉著手，她都有些不能維持這個動作了，手臂已經被她舉得有些僵硬。

她抬頭，想偷偷觀察他在做什麼，卻被他撲捉到她的目光。他竟然一直站在她面前，只是這般冷冷地盯著她看，盯著竟是有些出神。

他若是不想封她為後，大可直說，何必在這個場合故意擺她一道。雖然她並不想做他的皇后，但是，更不想這般丟人！

她有些生氣地瞪了他一眼，她想讓他看清楚她眸子里的意思。

不要以為封她為後，她就巴不得想做這皇后，其實她一點都不想。

他冷冷盯著她，似是要看透面前這個女子，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到底想要什麼，想幹什麼。

冊封大典，她竟然回頭，她回頭在尋找什麼，在看什麼！

他有些怒意，難道她不知道滿朝文武大臣都在看著她，她這般回頭，是不想做他皇后嗎！

他冷聲道：「朕問你，你可真心待過朕？」

她聽聞，渾身一震，他居然這般問她。她笑了，笑臉如花，眸子里竟是有些傷感、恨意。

他前世怎麼不敢這般問她，她給了他，她的一切，她的心、她的人，他是如何回報她的。

她想起自己臨死時，聽見他最後的話語。

「愛妃為何帶朕來這污穢的地方！」

「哼！此等妖孽，朕怎麼會被她那表皮所迷惑！她再美，也是妖孽。不如朕婉兒，美的讓朕一刻都捨不得分開。婉兒的美是人間才有絕色佳人，妖孽再美也是妖孽。婉兒莫再與妖孽相比，她怎麼配和朕的婉兒相比！只是，這幾年委屈婉兒。」

她的身體被烈火所吞，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但是卻沒有他的話語來得讓人無法窒息！

不甘，不甘心！

她看著他，他有何面目來問她，「朕問你，你可真心待過朕？」

她笑著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笑是否有到達眼底，她的笑是否有柳婉兒那般蠱惑人心，她聽見自己說道：「臣妾的父親死於非命，親姐姐死於毒藥，臣妾的夫君是皇上！臣妾一個人孤零零活著，皇上若是不喜臣妾，便讓臣妾日後的日子常伴青燈古佛！求皇上成全！」

他冷冷看著她，他沒有想到她會這般回答他。他聽著她的聲音，聽著她的話語，她與他是多麼相似。

她難道不知道他也很孤單，他也是一個人活在這世上！為什麼她就不可以坦率點，為什麼她就不可以真心待他！

他冷冷看著她，似是要看清楚這個女子的內心想法。

他冷聲道：「朕許偌你一世榮華富貴！你今生只能是朕的皇后！也只能是朕一個人的皇后！」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舉起的手上猛得一沉，便聽見左相喜悅聲音高喊道：「禮成！」

她抬頭看著楚子昊朝著她走近了一些，彎腰，伸手扶起了她。

她看著他緊緊拉起她的手，滿朝文武大臣跪下，她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口中高呼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勢浩蕩，她竟是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前世還是今生。好似前世那個帶著幸福的她和今生帶著仇恨的她，兩個人影重疊在了一起。

「朕會許偌你一生一世，榮華富貴！」他冷聲道。

她看著他，她笑了，這句話多麼耳熟，前世他也是這般說的。最後又是誰下的那道妖孽必死的旨意！

她壓低聲音，說道：「不知道是誰說不要逼著他殺了我！」

她滿意得看著他眸子裡帶著些怒火，他就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這般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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