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莫離殤

那時候藥王谷並非如此，而是毒蟲遍地爬，處處充滿著陷機。五歲的莫離殤不同其它尋常小孩。他的臉上讓人瞧不出任何錶情，彷彿任何事情都勾不起他一點點的興趣。

莫問天抱著他踏入了藥王谷。

藥王谷，藥王落雲先生身後跟著一個年齡和他相近的小童子。粉嫩的臉，眸子里卻帶著憂傷。

聽落雲先生說，這孩子的家人全被仇敵殺死，這孩子親眼看著一個個親人慘死在自己面前。而他只能躲在暗處，不能發出一點聲響。

落雲先生在廢墟的宅子里發現他，將他帶回了藥王谷。但是，這個孩子卻不再開口說話，落雲先生仔細檢查過他身體，並無任何異樣，看來是心病。落雲先生便給這個小孩從新取名，無憂！無憂無憂希望他一世無憂無慮在藥王谷。

莫離殤和無憂兩人跟著落雲先生學習醫毒。莫離殤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而無憂的口鼻卻非常靈敏，凡是無憂聞過、品嘗過，便能記下這藥材的味道。

落雲先生非常滿意這兩個徒弟，雖說莫離殤不能算正式徒弟，但是落雲先生還是傾盡所能全囊向受，絲毫沒有藏私。

落雲先生離世時，讓莫離殤立下誓言。日後，絕不能做危害藥王谷的事情，另無論將來無憂做錯了什麼，都必須站在無憂這一邊，護住無憂一世。

莫離殤的視線漸漸回聚在一起，看著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去的無憂。

莫離殤抱起無憂，朝著桃林深處的竹屋走去。

莫離殤還記得落雲先生擔憂的話語，落雲先生說道：「無憂的性子太過單純，常年冰封的心，若是日後遇見歹人，很容易被人騙了。如今我時限已經不多，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徒弟。殤兒莫問天有意讓你代理莫府，憑藉莫府的勢力，你要替為師好好看住你師弟！定要護他一世無憂！他的命已經很苦了，為師這一生無兒無女，只是老來得了你們這兩個徒弟。你有莫府為你在背後撐著，但是無憂沒有，藥王谷樹大招風。終會有一日，惹來仇敵。你一定要護住他！另外，若為師死後，你便離開藥王谷，從此不得踏入谷內！為師會逐你出師門，殤兒不要怪為師，為師這都是為了保全你們兩個。只有這樣，莫府才能在眾多勢力中繼續保持中立，你日後才可順利接手莫府！」

莫離殤點頭應下，落雲先生次日便召集了谷內所有弟子，當著眾人面，逐他出師門，並讓他發下誓言。

「今日起，莫離殤將不再是我徒兒，老夫一生只有這麼一個徒弟。便是無憂，若老夫身隕后，他便是藥王谷下任谷主！」落雲說道。

莫離殤跪在大廳，面上沒有任何錶情。

藥王谷的規矩，被逐出師門的弟子，必須斷其筋骨，受萬蛇毒藥。不死放能離去。

莫離殤被藥王谷執法堂的人斷掉了經骨，若癱瘓的凡人般。隨後便被人丟去了萬蛇窟，三日後，谷里的人才會去萬蛇窟里尋他。若沒死，便會將其帶出藥王谷，丟下山去，任其自生自滅。若死了，便將其葬於花海之中，為其作了肥料。

三日，莫離殤受經了毒蛇撕咬，但是，他意志頑強，卻未死。藥王谷的人依照谷里規矩，將他丟下山脈。

莫問天則在山上找到他，將他帶回了莫府。

莫問天為他從新接上了筋骨，又治療了身上的傷。莫問天看著泡在葯桶里的少年，問道：「殤兒可曾怨過落雲先生！雖說落雲先生口中為了殤兒好，但是，世人皆知，藥王谷的規矩，藥王的傳入自始至終只能有一人！而你只能被犧牲！殤兒怨嗎？」

莫離殤泡在葯桶中的身子，疼痛難忍，常人早就疼得呼叫。而他至始至終只是再太過疼時，皺了下眉頭。

莫離殤睜開眼眸，說道：「不怨！」

莫問天開懷大笑，說道：「這才是我的好兒子！我這才能放心將家主位置傳到你手上！」

莫問天將莫府的事情一一告訴了莫離殤。莫府是一個奇怪的勢力，它在眾多勢力中保持著中立。但是，莫府絕對是強悍的，不是任何人或者任何勢力可以動搖的。

而對外，莫府的家主傳女不傳男，也就是說在外人開來，莫府的家主便是莫府的長女。其實不然，莫府分明暗兩層，外層也就是明面的莫府家主是女子擔任。而其暗層，不被外人所道也，也是真正的莫府掌舵之人，其實是男子在擔任。

莫府每一任家主，都非常人，自幼便要去體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情。只要他夠強大，才能護住莫府。

莫問天滿意地看著葯桶中泡著的莫離殤，莫問天看來，莫離殤將會是歷代家主中最強的那位。

莫離殤傷養好后，莫問天將一封信奉交給他，說道：「去大楚京城一趟，將這份賀禮交給莫府家主！」

莫離殤知曉莫問天口中的家主說的是另外那位，據說她是這世間第一美人。據說她的聰明讓男子都汗顏。據說她的心智絲毫不遜於任何一個智者。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她也是莫府歷代以來最強的預言師。

莫府的神秘，是因為莫府懂得卜卦陣法。這在上古算不得神秘，但是，如今卻不同。

天下第一神運算元，在她的面前，真的是連提鞋子都不配。

莫離殤第一次看見白露娘親，她一身大紅長袍，頭蓋著喜帕，他則坐在一旁喝著酒水。他與周圍的一切彷彿顯得格格不入，這一切喜悅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力。

三年後，他再一次來到白府，而她已經去世。他去看了看下任白府家主，這是莫問天要求的。

他來到白府，府南偏僻的小院，院中一顆桃樹下，一個幫著總角的小丫頭，坐在樹下。

一身補丁裝，還是奴僕的服飾改出來的，他眉頭輕輕皺起。白府便是這麼對待他們莫府的人。

他飄然落下，她低著頭，顯得落寞。

「你是誰？」小丫頭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莫離殤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平日不與人交流，此時更不知道怎麼回答這般平常的問題。

他想回答他叫莫離殤，但是想起臨行時莫問天交待過他不可以向任何人透漏他的本名。

他想到這裡，只好沉默，不再言語。

小丫頭見他不說話，誤以為是啞巴，竟又低下了頭，不再去注意他。他看著她這般落寞的神情，想起來時的路上，瞧見一對男女。女子不開心，男子拿著一些花去送給女子，女子便笑了起來。

他想到這小丫頭雖然小，但是也是女子。便折斷了頭上這片桃色，將一株桃花放在了小丫頭的手心之中。

誰知道，小丫頭瞧見了折斷的桃花樹枝，竟是哭了起來。

莫離殤回想到這裡，笑著搖了搖頭，心中苦澀。他想起白露進宮前夕，他去尋她，她斷言拒絕的話語。

白露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莫離殤看著滿園的桃林，桃花依舊，故人卻已變。

紅鸞從暗處現身，看著莫離殤的神情，說道：「主上何不學學大楚皇帝，霸道些！五姐姐畢竟是女子，難免嬌羞了！小七瞧著五姐姐對主上是有情的！」

莫離殤搖了搖頭，腳步漸漸離去，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回答紅鸞的話語，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既然是她所想，那麼他便依她，護她一世！

若真如無憂所說，人有前世來生。只求來生，她不要再喚他師傅，他不再喚她徒弟。

他想起了他那年，是他當著眾人面說，她是他徒弟。這也許便是他今生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明明是護著她，怎知卻為日後給他自己埋下這般障礙！

一個青衫男子背著一個長形的盒子，對著莫離殤行禮，說道：「屬下千面不負主上期望，已成功取得唐國君王信任，拿下將軍之印！」

莫離殤點了點頭，紅鸞調皮奚落道：「花了這麼久的時間！千面你的能力也就這樣！不過如此！」

青衫男子完全不理睬紅鸞，紅鸞見對面絲毫不搭理自個，靈動眸子在眼眶中轉了轉，笑了笑，說道：「千面，哦莫將軍，唐國什麼時候開始攻打楚國？」

青衫男子說道：「唐王未提及！但是據屬下暗中調查，唐王暗中派了唐旭去邊境運送糧草！」

紅鸞聽后，說道：「哪個世人道是閑散的王爺，大唐國七王爺賢王！這唐王看來也不簡單，還以為他只知道每日美女如雲，醉生夢死！沒想到原來竟然是迷惑了世人的姿態。賢王唐旭終日只知道遊山玩水，這麼一細推算，觀察其遊玩路線，竟然是在繪製地圖！」

青衫男子點了點頭，說道：「不像某人只知道吃玩！」

紅鸞一聽，氣憤地瞪著青衫男子，說道：「臭千面，你說誰呢？」

青衫男子砸吧了嘴，說道：「我有說誰嗎？某隻自個卻承認了！讓你盯著五小姐，你還能讓綠蘿這種不上檯面的人爬了起來！」

紅鸞一聽青衫男子話語，頭低了下去，說道：「我那幾日剛好離去了！」

兩人爭執時，竟然未覺察道莫離殤早已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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