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舊傷複發
容絨好不容易把毛毛哄睡著了,當晚,一聲巨大的響聲卻又把他給驚醒了,飛舟劇烈的晃動,直接落下停靠在了一片密林邊。
容絨皺皺眉頭,走出倉庫,迎面就撞見了行色匆匆的雲危。
「出什麼事了?」
「哦,也沒什麼事,撞到了一隻凶禽而已,我正好停下去附近的城鎮買點東西。容姑娘不用擔心,回去休息吧。」雲危笑著擺擺手,飛快的離開了。
容絨默不作聲,沒有回去。雲危雖然表面上看好像沒事,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衣服上還沾染了一股很淡的藥味。
一般人察覺不到,但容絨的靈魂天生強大,在書閣里修習了一百年又繼承了其中的醫之傳承,將各種藥材研究個透,再淡的氣味她都能辨別出來。
那是3品魂草丹的氣味,魂草丹也是一種靈魂傷葯,但效果比聖元轉魂丹差太多了,頂多只能滋養一下靈魂,連修復都談不上。
雲危肯定不會吃魂草丹,用了魂草丹的人只可能是凌。
這個時候突然使用魂草丹,是傷勢發作了嗎?容絨心裡一沉,飛快的來到凌的房門前。
房門緊閉,一絲聲響都沒有。
容絨揚手輕輕敲了敲門,「凌,你在嗎?我可以進來嗎?」
房中依舊靜悄悄的,半天都沒有回應。容絨臉色古怪,難道真的不在,是她搞錯了?
咚——
房中突然響起一聲悶響,似乎是什麼東西跌落的聲音。
容絨臉色一變,猛地一推房門,門居然沒鎖。
房中,一張古樸的床邊,凌痛苦的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夜色般冷冽的眸子中此刻布滿了鮮紅的血絲,身上單薄的衣服被他撕得殘破,整個人如同一隻受傷的獅子,處在狂怒之中,難以靠近。
容絨倒吸一口冷氣,立刻撲過去扶他。
「滾!」凌赤紅的眸子猛地看向她,凌厲的眼神如刀子般殺氣逼人,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轟然爆發。
容絨渾身冰冷,一瞬間彷彿感覺到了死亡的降臨,毫無抵抗力的被震飛出去,狠狠地將身後的木桌給砸得粉碎,一口血噴了出來。
凌好似根本看不到容絨,身上的氣勢更加冷冽,憤怒的殺意在四周瀰漫。
「怎麼會這樣?」容絨看得出凌的傷很嚴重,但沒想到嚴重成這樣。
他的靈魂似乎很久以前就受了傷,而且缺失了很多。可他的缺失不但沒有彌補,反而不斷的增添新傷。傷勢發作起來,靈魂的疼痛讓他連神智都模糊不清,恐怕就算是聖元轉魂丹也難以治癒。
砰——
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雲危吃驚的看著容絨,「容姑娘,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
容絨臉色陰沉,「你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就不怕他出什麼事?」
「能出什麼事?」雲危一點也不擔心的聳聳肩,「公子傷勢發作的時候不會讓任何人碰他,凡是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殺死。」
容絨眉頭緊鎖,「他經常這樣?」
「三個月一次吧,但這次有些突然,明明應該還有一個月的,所以我們連丹藥都沒來得及準備。」雲危有些頭疼的嘆氣,「我剛才去附近的城鎮也沒找到有用的丹藥。」
容絨的心像被針扎似的一疼,肯定是因為幫她才會提前引動了傷勢發作。
明明後果這麼嚴重,他卻說沒事。
「他這樣會持續多久?」
「這個很難說,短的話半天,長的話要一兩天。」雲危拉住容絨的胳膊,「容絨姑娘,我們先離開吧,呆在這裡很危險。」
「就這麼走了,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嗎?」容絨不敢相信的看著雲危。
靈魂的痛沒有任何方法可以緩解,哪怕昏迷過去,也會在意識中繼續承受折磨,那種痛無法用語言形容。一個人孤獨的承受幾天這樣的劇痛,凌怎麼受得了?
「我也沒辦法,只能靠他自己撐過去。」雲危一攤手,也很無奈。
「只能看著嗎?我有丹藥,可以給他嗎?」
雲危連連搖頭,「想都別想,現在靠近他,只會被殺死,你還是跟我走吧。」
容絨沉默了一會,突然甩開雲危的手,大步走向凌。
「你瘋了!快回來。」雲危大驚失色,卻不敢跟上前,他家公子的實力他太清楚了,一掌就能把他打得半死。
容絨充耳不聞,半跪在凌的身邊,柔聲說道:「凌,看著我。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凌的身體微微顫抖,扭過頭警惕的看著容絨,眼中滿是瘋狂和痛苦。
「我是容絨,是你救了我。」
「容絨?」凌赤紅的眼中現出一絲迷茫。
「對,你救過我兩次,我也想幫你一次。」容絨慢慢的伸出手。
「別碰我。」凌冷冷的抗拒,殺意再次暴漲。
「好,不碰。」容絨悄悄結印,在他身邊布下一些禁制。這是一種不怎麼高明的催眠禁制,身處其中就會昏昏欲睡。容絨不指望能讓凌昏睡來減輕他的痛苦,她只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放鬆下來。
禁制完成,凌開始有些昏沉,漆黑的眸子越發茫然的看著容絨。
就在他鬆懈的一瞬間,容絨瞅准機會,從九鳳珠里拿出一顆聖元轉魂丹,塞進他的嘴裡。
凌瞬間清醒過來,狂暴的氣息傾瀉而出,一股毀滅的力量轟在容絨的身上,幾乎將她的身體寸寸粉碎,碾壓成灰。
她像一個破碎的布偶,無力的倒飛出去。
雲危眼瞳一縮,慌忙撲過去飛身接住她。
「我叫你別去,你非不聽,現在好了。」雲危氣急敗壞的瞪眼,「還撐得住嗎?我去給你找醫師。」
容絨滿身是血,氣若遊絲,但她還活著。
凌恐怖的力量破壞了她體內的大乾坤禁制,三百年的靈力噴涌而出,護住了她的心脈和要害,她還死不了。
她看向雲危的身後,雲危神色一僵,回過頭,凌正漠然的站在他身後,寒澈的雙眸彷彿萬年不化的寒冰,冷冷的注視著他。
雲危咽了一口吐沫,「公子,你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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