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顏面無存
「依我看啊，這淑妃娘娘定是為七皇子求情呢。」在一眾竊竊私語的婢女中，一位婢女露出了極為不屑的表情，看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七皇子該不會是又調戲婢女了吧！」有人驚呼，素聞七皇子荒淫無度，專橫霸道，只要是稍微有些許姿色的婢女都逃脫不了他的魔掌。
不過像她們這種在皇上身邊侍候的婢女，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安全的。畢竟他七皇子再蠻橫無理，也是不敢衝撞皇上的。
「肯定是這樣。」胸有成竹的那位婢女提高了音調。
對七皇子的鄙夷和厭惡讓她忘記了害怕，表情開始變得有些扭曲：「你們聽說了嗎？七皇子曾經調戲欺辱了一個剛進宮的小婢女。小婢女性子十分剛烈，被打的遍體鱗傷，仍然誓死不從，最後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其中有幾個膽小的婢女已經顫抖著手捂住了嘴，也有人好奇地問。
「那個小婢女被七皇子活活掐死了。」胸有成竹的婢女撇著嘴，目呲欲裂。
顯然她對這件事是非常氣憤的，雖然小婢女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
但她們的命運一樣悲慘，自從入了宮，自由就是她們無法企及的。
先不說宮裡的生活並不輕鬆，但凡犯了微小的錯誤，亦或是惹惱了哪位主子，她們的腦袋就可能隨時搬家。
每天過著提心弔膽的日子就算了，現在還要提防著七皇子。畢竟即便是寄人籬下，女人還是十分注重貞潔的。
像她們這種宮女沒有成為娘娘的慾望，亦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只希望能早日熬到出宮的那一天，嫁與他人為妻，相夫教子，過著普通人的日子。
有的婢女甚至為自己不算好看的容顏沾沾自喜，當然更多的則是氣憤。
一眾宮女越討論越覺得憤恨，聲音也愈發地大，不知不覺中傳到了淑妃的耳邊。
此時淑妃仍然跪在地上，膝蓋上傳來的疼痛愈發清晰，她極想撫摸一下自己腫脹的臉頰，想必自己現在定是非常醜陋的吧。
然而她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容顏是否完美了，宮門外傳來的議論聲聽在她的耳朵里顯得十分清楚。
七皇子的品行她這個做娘的怎麼會不清楚。殷軒博是她唯一的兒子，也怪自己太縱容他了。
淑妃頗為自責，轉念一想卻又把責任推倒了殷如珏的身上。殷軒博即便是再荒淫無度，也輪不到她來指手畫腳。
更何況殷如珏憑藉著南帝的寵愛，竟然學會了惺惺作態，使用卑劣的手段陷害殷軒博。
自古以來哪有男人不好色，更何況她的兒子是將來帝王，做帝王的，哪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淑妃在心裡安慰自己，然而宮門外的議論聲仍然很刺耳。
淑妃不禁覺得難堪，這種感覺就像她的尊嚴被人扔在了地上，然後還不忘狠狠地踩上幾腳，讓她顏面無存。
這些風言風語同時也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雖然整日忙於朝政，無暇顧及後宮之事。但是自己的兒子什麼品行，南帝心裡一清二楚。
殷軒博的所做所為南帝亦早有耳聞，不過只要是沒鬧出什麼大亂子他都容忍了。
然而這次不一樣，殷軒博連自己最寵愛的珏兒都敢動。那麼再過些時日，他還會把自己這個父皇放在眼裡嗎？
南帝不僅寵愛殷如珏，同時也十分注重手足之情。生在帝王世家，到處都瀰漫著冷酷無情的氣息，或許註定避免不了手足相殘。
可是如果看到自己的孩子們自相殘殺，南帝的內心是無法接受的。
淑妃窘迫到了極點，只見她臉通紅，貝齒緊緊地咬住了紅艷的嘴唇，一顆插滿發簪的腦袋幾乎要鑽到地底下。
南帝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地心生冷笑，若不是她太縱容殷軒博，又怎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南帝本想就此懲罰淑妃，可奈何這些流言蜚語聽在他的耳朵里也很刺耳。他堂堂一個帝王，怎能忍受下人如此議論他的家事。
「小福子。」南帝皺緊了眉頭，停下批閱奏摺的手，語氣嚴肅讓人不由地心下一顫：「傳話下去，誰要是再亂說話就把她賜給七皇子。」
「喳。」小福子連忙領旨。南帝定是生氣了，這幫婢女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皇上的家事指指點點。
「你們好大的膽子啊。」總太監小福子把宮門關好，翹起了蘭花指指著一眾婢女，細聲細語中夾雜著些許責備。
「怎麼如此大聲喧嘩，皇上可是說了，誰要是再瞎說話就把她賜給七皇子。」小福子叉著腰，說話時的神態比女人還多了一絲骨子裡的嫵媚。
一眾婢女聽說要被賜給七皇子頓時噤了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沒有了耳邊嘈雜的聲音，淑妃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淑妃稍微挺直了腰背，臉色也沒有那麼難看了。不過這南帝還真是無形中掌了她的嘴，他這樣的旨意，不就是在諷刺殷軒博的荒淫無度嗎！
「皇上，臣妾自知教導無方，還請皇上再給臣妾一次機會。」淑妃知道自己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表現一番，這樣才有可能改變皇上的看法。
南帝不為所動，繼續翻閱奏摺。
「皇上，臣妾知錯了，博兒也知錯了，博兒也是無心之失，臣妾一定教導他愛護珏兒，注重手足之情。」淑妃見南帝依然冷著臉，不由地心生恐懼，南帝何時竟然對她這般冷血無情。
淑妃咬咬牙，心一橫，對著南帝開始磕頭。
聽著沉悶的響聲，南帝緊皺著眉頭停下了手中的公務。
南帝深知淑妃的家庭背景雄厚，李氏是朝中舉重若輕的大家庭，他亦是不想輕易招惹，以免生出什麼大麻煩。
淑妃還在咣咣地磕頭，聽起來用了十足的力氣。她絕對不能讓自己兒子的大好前程斷送於此。
原來僅僅是臉部腫脹，這下她感覺額頭也腫了起來。膝蓋也愈發疼痛，那種疼就像是被人把骨頭打折了一樣，鑽心的疼。
又連續磕了四五下，淑妃終是支撐不住，整個身子劇烈地搖晃了起來，幾欲暈倒過去。
「也罷，你起來吧。」南帝心存不忍，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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