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怕走光,遮吻痕
「借過!」莫悠淡冷說著,就從她們中間穿過去。
向紹詡追到門口,看到橫眉怒目的女人們,冷汗轟――湧上額際。
她們個個面熟,卻都叫不上名字――毫無疑問,都是被他睡過的。
每一個單獨承歡身下,都嫵媚醉人,這樣一起出現,卻……太……太詭異,太驚悚!
「我好想沒欠分手費吧?大家找我有事嗎?」他強作鎮靜,笑顏溫雅從容。
「向總裁,你不是約了我們吃燭光晚餐嗎?」
「原來叫我們來看你的未婚妻呀?」
「當我們是什麼?」
「渣男!」
……
門裡,卧室那邊,未著寸縷的女人惶惑走出來,「哎?怎麼這麼多人……這是什麼地方?」
女人們這才明白,未婚妻之所以冷著臉離開,是因為欠揍的狐狸精在裡面!
於是,大家蜂擁衝進去,齊心協力打倒渣男和狐狸精……
莫悠雙腿在抖,眼前忽明忽暗,按下電梯按鍵,手指有些不聽使喚。這不只是醉酒的癥狀,還被下了葯。
那房門裡,傳來殺豬似地慘叫,她忍不住嘲諷失笑。
電梯門劃開,看到裡面站著的伊森和強尼,她雙腿再也支撐不住,放心地癱在地上,此刻她期望見到的卻是楚金。
平時他保持距離跟著她,為什麼她陷入向紹詡這裡,他就不再出現?
這事實血淋淋的發生,卻讓她有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一早,醒過來,頭痛欲裂。
窗外陽光晴好,準時準點的掛在九點鐘的位置,知道又起晚了,她保持著背對病床的方向,慵懶地沒挪動。
陽光變得不再刺目,這樣躺著剛剛好。
落地窗上不知何時加了一面淺紫色的紗簾,如夢似幻,籠住了窗外的白雲藍天。
前兒早上,倪凌昕給向昊擎喂葯時,她一轉頭,正對上他藍黑的眼瞳……
此刻想來,心頭不禁盪起一陣柔緩地漣漪――他竟連她被陽光刺痛了眼睛,也記在心裡。
他似乎……不那麼面目可憎了。
當然,她也可以原諒他小時候剪她辮子的事。
伸手觸摸近在咫尺的紗簾,背後病床那邊,卻傳來低沉粗啞的聲音。
「律師在外面等著呢,你到底簽不簽?!」
她疑惑轉頭,就見向老爺子一襲冷酷的黑色西裝,威嚴坐在病床左側的沙發上,兩手握著拐杖,一副隨時掄起來打人的樣子。
向昊擎背靠枕頭,在筆記本鍵盤上飛快地敲打著,英俊的眉宇間,儘是不耐煩。
察覺到莫悠的視線,他冷聲對老爺子斥道「你吵醒莫悠了!」
莫悠尷尬地忙坐起身來,剛叫了聲「向爺爺」,突然一件衣服當頭砸過來,她整個人就罩在一片黑暗裡。
「馬上穿好!像什麼樣子?」
向昊擎的咆哮在衣服外傳來,她手腳悚然微顫,不知哪裡又得罪他。
忙把衣服穿在身上,低頭就發現,貼身穿著的,是昨晚的鏤花抹胸禮服裙,胸前呼之欲出,雪白的皮膚上,還有淡紅的吻痕。
而剛穿好的,是一件睡衣――她借刀殺人的那件星辰睡衣,柔滑的頂級棉質,貼在皮膚上,還有他的體溫。
原來,他並不排斥這件衣服。是她小人之心了。
愧疚地抿唇看過去,就見他氣急敗壞地探身,打開床頭櫃下面的櫥門,從她疊放整齊的睡衣里,扯出一件格子睡衣抖開……
健碩的肱二頭肌,人魚線,隨著舉動,肌理綳實,爆滿活色生香的力量感,這怎麼看都像是天天健身鍛煉的,實在叫人難以聯想到「太監」這個詞。
怕他扯痛了傷,她忙過去,抓住衣領幫他穿。
他雖然一臉嫌惡,卻沒有擋開她的手,乾脆,連扣子也讓她幫忙扣。
她手還是在抖,扣了兩顆,不經意地視線相撞,她心頭一跳,迅速避開專註地看紐扣。
「昨晚,謝謝你。」
「懶得理你!」
莫悠還是柔聲叮囑,「你要拿什麼就叫我,別像剛才那樣大幅度探身。」
「你少做蠢事就好,管我哩?!」
扣完最後一顆,她又幫他整理衣領,纖細的手臂微抬,繞過他的頸側,寬大的睡衣袖子滑到了手肘……這姿態,更似擁抱。
呼吸到她身上濃重的酒氣,他心底一陣劇痛。敏銳地發現,她手臂上有淡淡的淤青,頸側都是深重的痕迹,劍眉為此差點打成死結。
她卻嗅到他身上淡淡的中藥香,輕易猜到倪凌昕一早已經來過。
「你腿真的沒有疼嗎?要不要我打電話叫倪凌昕過來瞧瞧?」
向昊擎就快被她氣厥過去,「你到底有完沒完?這和倪凌昕有半毛錢關係嗎?」
莫悠被他吼得一愣,再不敢吭聲。
老爺子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越看越像鬧彆扭的小兩口,尤其莫悠那樣子,像極受委屈的小媳婦。
察覺到他玩味的視線,向昊擎深冷的藍瞳嘲諷淡掃他一眼,如看一隻老掉渣的電燈泡。
「叫律師進來,我簽。」這句話無異於是在說,「我簽完你快滾」。
老爺子卻冷笑打趣,「莫悠,是不是昊擎比紹詡好看許多?」
莫悠驚覺自己盯著向昊擎看太久,得忙垂下眼帘,「都是遺傳了您的外貌基因,所以……都好看。」
向昊擎忍不住戳她的額頭,「這老傢伙有外貌基因?不擅長拍馬屁就看清楚再講話!」
見孫子暴躁地上了火氣,向老爺子識趣地咳了一聲,這就朝門外叫道,「張律師,進來吧。」
張律師拿著手提包進來,忙把一式三份的文件取出來。
莫悠忍不住偷覷,見是遺囑,不顧一切地繞過床尾衝過去,雙膝跪在向老爺子面前。
「向爺爺,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該死……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傷害向昊擎!他是無辜的,如果不是為了我,他不會摔下摩托車受傷……他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求求您!」
說著,她就磕頭點地,額頭撞得結結實實,一下是一下。
向老爺子一頭霧水,詫異看病床上的孫子,哭笑不得。
這臭小子對這實心眼的丫頭下了催眠術嗎?「莫悠,你這是幹什麼?」
「您不答應,我是不會起來的。」
向昊擎被她痴傻的舉動震撼,一時間百感交集,半晌回不過神來。
莫悠忙抓住向老爺子蒼老的手,「向爺爺,他是向家的子孫,有權利繼承向家的財產,您這樣更改遺囑,對他不公平。他自幼沒有得到過您的疼愛和父愛,現在補償他還不晚……」
補償?老爺子冷笑兩聲,無動於衷。
「莫悠,你還不是向家人,無權干涉向家的事。」
說完,他親手把筆帽拔了,遞給孫子。
向昊擎接過去,深如海地眼瞳鎖住她,「我沒有財產,你就不會照顧我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不開心。」
「這些財產,對我來說,有或沒有,沒什麼差別。」
他一眼沒看文件,直接掀到最後簽寫了名字,按了手印,按上印章,遞給律師。
張律師看了眼神情肅冷的老爺子,一頭霧水地走出去,怕自己弄錯文件,又在門外細細地重審一遍。
沒錯呀!向家80%的財產劃在向昊擎的名下,怎麼病房裡那麼詭異?莫悠小姐到底在跪求什麼呀?差點把他嚇尿!
老爺子扛不住孫子殺人的眼神,匆匆出來,交代貼身助理,「對外宣稱,昊擎因為不能生育,已經失去向家的繼承權。」
「是。」助理這就打電話。
張律師忍不住問,「老爺子,您到底唱得哪一出?為什麼不對莫悠小姐解釋?」
「家事,你就不要管了。」老爺子擺手叫他先去按電梯,自己又折回病房門口,把莫悠叫出門。
莫悠揉了揉剛才磕痛的額頭,窩火地向爺爺也不叫了。這老頭兒冷血無情,脾氣又臭又硬,實在不可愛!
老爺子卻對她的態度不以為然,「昨晚的事,我都聽說了。如果不想和紹詡在一起,以後別和他單獨出去,你不是他的對手。」
莫悠大惑不解,「向家不是急著要那塊地嗎?您該催我嫁給他才對。」
老爺子若有所思地皺了下眉頭,「再說吧。」
琪明顯不滿意寶貝孫女和紹詡的婚事,他若堅持,恐怕一恨又是幾十年不見了。
「您老還是把那帝豪的套房收了吧。」
老爺子沉吟點頭,卻並不苟同。
「沒那套房,紹詡的壞與惡也就不明顯,怎反襯昊擎的好?兩個都不是好東西,總要有一個更壞。」
莫悠這回是完全聽糊塗了。
「爺爺,疼愛一個人,不能用這種方式呀?您縱容向紹詡禍害那麼多女人,向昊擎也感覺不到您對他的疼愛。」
現在可好,遺囑也改了。向昊擎表面無所謂,恐怕已經對向家早已心灰意冷。
老爺子哭笑不得,這丫頭是在教訓她怎麼當長輩嗎?
「丫頭,你認為什麼方式,昊擎才能接受?你以為我不想補償他嗎?」他的好意,在那小子眼裡,還不如驢肝肺呢!「他倒是有個非常想得到的,我卻給不了他。」
「他想得到什麼?」
「你!」
莫悠心裡咯噔一下,又想起那句「以身相許」,隨即又不自然地堆上笑,卻比哭還難看。「您老也會說冷笑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