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軟【三合一】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預兆。
卓溫書動作快的好像八百年沒聞過腥味兒的狼,生怕誰後悔似的,石姣姣連個你幹啥都沒等問出口,就疼的猛的抓緊了被角。
又干又澀,毫無前戲準備,比殺豬也差不了多少。
石姣姣殺豬一般的嚎叫,正要出口,又被捂住了嘴。
「不許叫。」卓溫書聽上去也很痛苦,氣急敗壞的命令道。
殺了豬,還不讓豬叫,這他媽的還是個人?!
石姣姣腦袋埋在被子里,自暴自棄的咬住卓溫書的手指。
好在這場沉默而突兀的狂風暴雨,開始到結束滿打滿算也就幾分鐘。
最神奇的是兩個人都衣服幾乎完好,卓溫書鬆開她起來,打開門就走了,石姣姣疼的渾身冷汗,哆嗦著坐起來,大姨媽似的熱流讓她面紅耳赤的又蜷縮起來。
日你媽的八輩羅圈大祖宗!
石姣姣緩了一會,起身去浴室收拾,打開花灑,扶著牆沖洗,心情怎麼形容呢?
……就像是猝不及防被狗.日了。
卓溫書回到自己的房間也鑽浴室打開花灑沖洗,他的心情怎麼說呢?
……就像被迫日了狗。
兩個人初體驗無比的操蛋,都覺得自己是被迫委身了彼此,石姣姣覺得自己是為了怨念值獻身,卓溫書則是覺得自己是為了那萬惡的交易。
石姣姣扶著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抱著枕頭站在床邊上的卓溫書,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她在現實世界獨自生活,並不是因為家庭不幸,而是因為驕縱成性,她父母雙全,上有把她慣上天的哥哥,下有對她唯命是從的弟弟,自己還能靠寫文養活自己,活的不要太瀟洒。
活到二十幾,要不是這一遭穿書,她還真的從沒懼過誰。
但是此時此刻,她看到卓溫書,控制不住的腿軟。
那事兒的疼,跟單純的疼可是兩碼事,那種活活從裡頭劈開的感覺,真的是令人……欲生欲死,她到現在大腿還有要轉筋的感覺,貼在浴室門上不敢過去。
連偽裝都懶得裝了,警惕的看著卓溫書,防止他突然發瘋。
她不是排斥這個事兒,但是從沒有過總有些幻想的,沒想到人生第一遭,遇到個不會憐香惜玉的屠夫,最重要怨念值毫無反應!
要是驟然下降她也就認了,她都英勇獻身了,獻身了啊!怨念竟然一點都沒下滑!
石姣姣想起這件事,氣的都有點哆嗦,只能抱著僥倖心理,猜想為系統延遲了,等明天一早上睜眼,她說不定就突然完成任務了。
但是這會兒她看著卓溫書抱著枕頭,一副要入主中原的樣子,心肝兒不由得發顫。
「溫書,你這是……」干他媽什麼來了?
頭頂白熾燈亮的很,床上被套也是清一色的純白,但正因為如此,那點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臟污印子,就顯得格外的清晰。
沒有很誇張的血跡,只是血絲的痕迹也不容忽視。
卓溫書感覺頭頂的冷光像個大燈泡,烤的他有些頭腦發昏。
男女間的事兒,是監獄裡面晚上關了燈,百說不厭的各種段子。
卓溫書沒真的上過女人,但他什麼類型的都聽過,也什麼都懂。
所以他有點懵。
石姣姣見他垂眼不吭聲,也沒什麼耐心了,主要是她還疼著,心煩,聲音就很冷硬,「很晚了,快回去睡覺吧。」
說著走到床邊上,彎腰把床單扯了,團一團扔地上,換上了新的,一回頭見卓溫書還在,語氣不由得沖了起來。
「你怎麼還在這?」實在不怨石姣姣沒心情哄他,廢了那麼大勁兒弄的東西給他,還給過生日,還被劈開似的日了一頓,怨念值也絲毫沒變化,她要還能舔著臉笑,那就神了。
卓溫書愣了一會,也注意到石姣姣似乎是不高興了,他皺眉想了一下,漸漸臉色有些發紅。
監獄裡面吹起牛逼來,怎麼也是半個小時起步,他剛才……
這是不滿意了?
卓溫書主要是沒經驗,而且石姣姣裡頭真的絞的太厲害了,他實在沒忍住。
金主不滿意,當然更不能就這麼走了,這一步都邁出來了,現在回頭未免晚了。
於是卓溫書在石姣姣換完了床單,綳不住要攆人的時候,抱著枕頭爬上了床。
石姣姣:「……」還他媽的上臉了是吧!是吧!
她站在床邊深呼吸兩次,臉色泛紅,卻不是羞臊,是活活氣的,怨念值不掉,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白嫖了一樣!
而實際上,卓溫書也是這種感覺,雖然時間……時間是短了點,可是他幹了!
但現在卓溫書不得不低頭,只好忍著窩火道,討好道,「我以後在這屋住。」這回你該滿意了吧!
他不情不願的討好,聽上去就像是欺男霸女的霸王,指著一個良家婦女說,「這個人今晚送我屋裡」一樣猖狂。
石姣姣憋屈的眼睛都有點紅,但是怨念值消減到現在已經一半,她真不想再重來了,無限循環巨噁心,而且她衡量了下自己的小身板,計算想把卓溫書扔出去,也辦不到。
最後只好憋氣扒拉的關了燈,躺在了床上。
兩個人各佔一邊,中間能放碗水不帶灑的,但是心中都窩著火憋著氣,誰也睡不著,一個個氣喘如牛。
半晌,還是卓溫書先憋不住,絞盡腦汁,直接問她是不是不滿意,要不要再干一次,實在問不出口,憋了半天,想起雪白床單上不甚明顯的紅,出口問道,「你和單秦沒有過?」
石姣姣正憋的鬧心,準備進空間索性昏死,聽到卓溫書的問話反應了片刻,才明白他問的什麼玩意。
心裡哼哼冷笑,個小半瞎子,醋勁兒還挺大,干過你能咋地?掐死我啊!
不過心裡如何的咆哮,嘴上還是盡量不帶情緒,一半臉悶在被子里,快速且小聲道,「沒有。」
卓溫書看過太多的污糟事兒,看的越多,心理越不太正常,說實話心理上是有些潔癖的,想到他碰的人和別的男人糾纏,他就犯噁心。
但是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他又太過意外。
一個雛,扒著他想讓他收拾,就因為他的色相?卓溫書真不覺得自己現在這模樣,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卓溫書想不通,索性不想,翻身扯開石姣姣的被窩,鑽進去。
石姣姣:「……!!!」媽蛋上癮了是吧!!!
屋子裡只亮著一盞牆壁燈,昏暗的很,石姣姣嘴被卓溫書的手死死捂著,額頭的汗洇濕了劉海,側頭枕在枕頭上像條脫水的魚。
卓溫書的腦袋就在她腦袋上,並沒與親吻她,只是額頭抵著她的後腦勺,汗水順著白皙的側臉淌到下巴,再淹沒在石姣姣潮乎乎的頭髮裡面。
石姣姣抓著床沿的手泛著青白,屋子裡像是在演啞劇,除了錯亂的呼吸,只有白色的被子無聲翻起的白浪,無休無止,無休無止……
一直到窗戶外面的亮光順著厚重的窗帘透進來,蓋過了牆壁燈的亮度,白浪才慢慢止歇。
石姣姣整個人像是水裡撈出來的,卓溫書總算放開她的嘴了,她也一個音兒都吭不出來了,眼睛都沒睜開,累的睫毛抖了抖,就一頭扎進了黑甜的夢。
卓溫書卻長出一口氣,翻身坐起來,被角搭在緊要地方,全身抹了一層蜜似的,泛著水光,實際上全是汗。
他摸過床頭的煙,叼在嘴裡一根,低頭點著,垂眼鮮少的眉目柔順。
他手指夾著煙,翹著二郎腿深吸一口,筆直的脊背上從肩頭到尾椎骨,全都是各種疊積的猙獰舊傷疤,而現在那傷疤上面,又層層疊疊全是紅道子,有的劃破了,還泛著細細的血痕,乍一眼看上去,像剛受了一場鞭刑。
他把吸進肺子的煙又緩緩的吐出,煙霧繚繞在他的俊秀的側臉,朦朧了他的臉,看不清楚神情。
床頭上電子鐘顯示五點半,卓溫書掐掉煙,掀開被子穿上衣服,期間沒有看床上埋在被子里的石姣姣一眼,看過他媽媽之後,看了眼空蕩蕩的餐桌,今早上沒有給他準備早飯,餓著肚子出門了。
石姣姣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感覺?
不,她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好像四肢不存在,整個都是一片麻木的。
吭吭哧哧的,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似的從床上挪起來,邁著小碎步洗漱。
大夏天的找了一件從脖子底下遮到腳兒的裙子,實在是洗澡的時候,自己不忍心看身上的印子。
可能本身皮膚白的原因,看著忒嚇人,還不是人家男女親昵正常的那種吻痕,卓溫書根本就沒親她,都是他掐的!
這個變態混蛋王八蛋!愛掐人!哪怕疼掐哪!掐了還不讓出聲!
石姣姣收拾好了自己,實在是沒臉把滿是痕迹的被單子給胖阿姨洗,自己團了塞洗衣機裡面,連熱帶累的就一身的汗。
她現在的狀態,是真正的走道兒扶牆根兒,吐痰帶血絲兒。
血絲兒是她腮幫子被按破了,石姣姣早上微笑著喝粥的時候,心裡全是他媽了巴子。
而且這些都不是讓她怒火中燒的原因,最讓她心裡燎原的,是她今早上看了怨念值,不光沒降不說,還他媽的漲了!
漲了!
感情一晚上差點把她收拾的差點上西天和猴哥兒作伴,還累著他個龜孫子了是吧,怨念值竟然漲了0.1!
況且不是0.1不0.1的問題,主要是憑什麼!憑什麼漲!
她氣到思維斷層,吃了點東西就回到卧室,癱在床上運氣。
實在是昨晚上累的狠了,還不讓出聲兒,憋的內傷,石姣姣本來琢磨著下一步怎麼辦,但是琢磨著琢磨著思維就散花了,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到了半夜。
稀里糊塗的做了好長的夢,夢裡她變成了豬,卓溫書變成了屠夫,拿著把刀漫山遍野的攆她,要殺她。
夢裡面石姣姣四蹄兒亂蹬,無論怎麼跑卓溫書都馬上要攆上她,她張著嘴歇斯底里的叫,但不知道無論怎麼叫都沒有一丁點的聲音。
而且跑著跑著,不知道怎麼的,土地變成了水,一浪接著一浪,石姣姣覺得她要被淹死的時候,猛的睜開了眼睛。
夢裡窒息的感覺還在,她咳了幾聲,從床上爬起來,手按在胸腔給自己順氣,順到一半看到床邊上坐著的卓溫書,那一瞬間夢境和現實重疊——
石姣姣「嗷」的一嗓子,從床上連滾帶爬的滾到地板上。
卓溫書手裡夾著一根煙正要點,被石姣姣這舉動給弄的一愣。
屁股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的疼,讓她瞬間恢復神志,她本來昨晚上被收拾的厲害,身體就沒恢復,這會兒猛的從床上竄下來,更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兒……
她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自己睡了整整一天,揉了揉腦袋,想扶著床邊起來,但是一動尾椎骨就生疼,抽著氣緩勁兒。
卓溫書「咔嗒」一聲按著了打火機,點燃了煙。
略微歪著一點頭,看著石姣姣片刻,支使道,「我餓了,去弄點吃的。」
早上他就糊弄了一口,白天拿著昨天石姣姣給他東西,找到店鋪地址,去看了看,位置挺合適的,黃金地段,而且很大,裡面裝修的富麗堂皇。
卓溫書今天一天都在跟胖子他們商量把紋身小店擴展的事兒,那麼大一間店他們這幾個人手肯定不夠,而且如果光是做紋身的話,地方太大要招很多的人。
忙活一天,卓溫書都沒怎麼吃東西,晚上回家,去看了他的媽媽已經睡下了,但桌子上沒有飯,冰箱裡面也沒有……
這女人把他搞到手之後,待遇頓時就變了,平時無論他什麼時候回來總有熱乎的飯扣在桌子上,有時候還會等他,沒話找話。
昨晚弄了她一宿,爽完了,今天連飯都沒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卓溫書打開卧室看了一眼,就見石姣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的面色通紅,頭髮披散了一床,香的很。
卓溫書想叫她起來,但是站在床邊上盯了一會兒,沒有吭聲,才坐在床邊上準備抽一支煙,石姣姣就突然詐屍起來了。
看到他跟見了鬼一樣滾到地上……
「你幹什麼呢?」卓溫書吸了一口煙,站起身走了幾步,蹲到石姣姣的面前,朝她臉上噴了一下。
石姣姣嗆咳了起來,她本來就渾身疼的厲害,而且罪魁禍首就是卓溫書,這孫子現在理直氣壯還支使她做飯!
石姣姣想到系統空間紋絲不動的怨念值,整個人就不想營業,被煙嗆的直咳,推了一把卓溫書,沒好氣道,「起開!」
卓溫書這回是真的愣了,見過轉首無情的男人,還真沒見過這種下了床就不認人女人。
他眯起眼睛,半跪在石姣姣的旁邊,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沉聲問道,「□□?」
昨天還不夠?
石姣姣火氣升騰,聽了這句話整個人一僵,氣焰頓時像被滅火器噴了一樣,收斂的無影無蹤。
她低著頭,抓著卓溫書的胳膊,被逼無奈開始營業,仰著小臉硬擠出一個微笑,嬌滴滴道,「拉我一把,摔的疼,我去給你煮麵……」
卓溫書近距離盯著她,當然能看出她笑容里的勉強,他全當沒看到,其實心裡有點犯嘀咕,眉頭也微微皺起來。
把煙叼在嘴邊上,伸手把石姣姣拉起來。
石姣姣站起來,兩人離的很近,平時都是她朝上生撲,卓溫書嚴防死守,跳腳推她,石姣姣還覺得挺好玩。
但是此刻這麼近的距離,卓溫書不躲她了,煙草的氣味就繚繞在兩人之間,讓石姣姣的呼吸有點發窒。
兩個人就算再怎麼心懷鬼胎,再怎麼對對方不滿意,有了那種關係,還是那麼排山倒海的一晚上,皮膚記憶會不斷的提醒著神經,根本控制不住。
石姣姣被卓溫書抓著的手腕,竄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難以言喻的親密感,讓兩人都有些無所適從。
卓溫書皺眉放開了石姣姣,石姣姣搓了搓手臂,沒有抬頭看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去給你煮麵。」
卓溫書卻擋在她的面前沒讓她走,低頭看著她,心裡其實特嫌麻煩,特別堵,但是他現在既然決定應付她,干都幹了,總不能白搭。
石姣姣要繞過他,卓溫書稍稍挪了一點身子,又把她擋住。
「不高興?」卓溫書把煙用手指碾滅,頭一次沒有掐她,而是伸手托起了她下巴。
「為什麼?」卓溫書問道。
還能為什麼?
怨念值不下降,被狗日的渾身上下哪都疼,還為什麼,石姣姣真想一腳蹬死他。
不過她也只是緩緩虛出一口氣,不怎麼情願的伸手抱住卓溫書的腰,連看都不想看他,把腦袋朝他的懷裡一埋,「沒什麼,我有點想你。」
想你個狗孫子拿了我的東西日了我的人,為什麼怨念值不掉反漲!
卓溫書沒推沒躲,畢竟干都幹了,何必瞎矯情,但也沒伸手回抱,只是這麼乾巴巴的站著,手裡反覆掐著已經熄滅的煙頭,有點煩躁。
見石姣姣這個黏糊勁兒,他又把事情想岔了,以為他弄的還不行,這又想要了。
於是石姣姣胡亂摟了一會轉身去煮麵,卓溫書坐在桌邊上,有點憂愁的又點了一根煙。
他不太想。
昨天都弄了一晚上了,他小肚子也還疼呢……
但是他坐在桌子上,聽著廚房裡面石姣姣摔盆摔碗,猛吸了一口煙,自暴自棄的碾滅,起身在屋子裡檢查了一圈,所有人都休息了,這才打開了廚房的門。
石姣姣不敢跟卓溫書撒火,又不能放棄好容易消下去的50%的怨念值,自己窩火的摔了幾下盆,沒成想把卓溫書給招進來了。
「你等一會兒,很快就好了。」石姣姣自認為笑得非常職業露出了八顆牙,但實際上笑得咬牙切齒。
卓溫書回手關上廚房的門,靠在門邊看著石姣姣朝鍋裡頭下面,走到水池邊洗了洗手,從她身後靠上去。
半句廢話都沒有,交公糧,哄富婆開心。
兩人衣裳連個扣子都沒動,廚房裡除了咕嘟嘟水開的聲音,還有皮帶扣快速敲擊大理石檯面的噠噠噠噠噠噠噠。
中途,卓溫書一手捂著石姣姣的嘴,一手還接過她手裡的筷子,攪了攪鍋里已經坨掉的面。
石姣姣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回到浴室坐馬桶上的時候,整個人還是一臉懵逼。
怎麼煮著煮著面,人突然間就瘋了?
卧室門開著,卓溫書吃面的聲音她還能隱約聽到,她是真他媽佩服他,人家完事兒洗個手就吃面去了,就只有她自己在逐漸崩潰。
石姣姣雙手捂住臉,狠狠搓了一把,被掐死好幾回都沒覺得這任務有多麼艱難,但是此時此刻,她真覺得這任務他可能完不成,這也太操蛋了。
其實卓溫書心裏面也比較崩潰,吃進去的東西他都不知道是什麼味兒的。
兩人一晚上都沒說話,洗漱好沉默上床,關燈之後楚河漢界,閉眼睡覺。
迷迷糊糊的時候,石姣姣惦記著空間的怨念值,特別想暴起傷人,掐死這個狗孫子算了。
實際上她也真的摸到人的脖子,快睡著了她還在想,她一動沒動,手裡脖子是哪來的呢?
然後在意識徹底沉入黑甜之前,緊密的攀附上去,摟的嚴嚴實實。
這姿勢看上去像是要毒龍絞,但更像是親密的擁抱。
兩人沒睡著的時候,各躺一邊像兩具屍體一樣僵直,睡著之後無意識的湊近彼此,摟得像一對兒生長在一起的八爪魚。
第二天早上,卓溫書準時醒過來,但是他睜開眼睛之後,卻沒像每天那樣直接翻身做起來,而是費了半天的勁才把石姣姣從他身上撕下去。
或者說是把自己拆出來……
分離之後坐在床邊上,他盯著窗戶也愣了好一會兒,然後一轉頭,正對上石姣姣偷看他飛快閉上的眼。
睫毛閃的像電動馬達,卓溫書看了一會兒,大概是早上血流並不供應腦子,都在下邊,就不太清醒,他伸出手去碰了一下。
石姣姣被抓包,無奈睜開眼睛,伸手抓住了卓溫書的手。
兩人都沒有說話,維持著這種姿勢,過了一會兒氣氛不知道為什麼就越來越奇怪。
石姣姣為了緩解這種奇怪的氣氛,湊近卓溫書的指尖,輕輕的親了一下。
「早上好……」
卓溫書指尖蜷縮,沒吭聲,收回了手起身穿衣服。
石姣姣癱回床上,這兩天對她來說打擊有點大,實在是想營業也很艱難。
兩人已經反反覆復突破這種關係,但是怨念值不知道為什麼就卡住了,石姣姣十分的費解。
還能怎麼討好他?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討好卓溫書的話,昨天睡了一天,昨晚又睡了一晚,她現在也反正也挺精神睡不著了。
打著哈欠從床上也爬起來,強行營業,「我去給你做早飯吧……」
石姣姣赤著腳下床,佩服卓溫書天天早起,走到他旁邊衣櫃找了一件衣服準備去浴室換,眼睛都沒全睜開,隨口說了一句,「你這一大早上起來的可真精神啊…」
誰知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卓溫書正穿褲子,早上的狀態確實是……
這簡直就是明著要。
他臉色抽搐,嘆了一口氣,穿一半又甩掉了,轉身不情願的抱住了石姣姣。
於是一大早兩個人都被迫營業上崗。
這敬業的精神十分的值得學習!
卓溫書走了之後,石姣姣躺在床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懷疑人生。
到底是觸發了什麼,引來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次次發瘋?
為什麼每次都沒有一點點的預兆?
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淪喪?!
不過唯一令石姣姣欣慰的是,她剛才拖著疲憊的身體,給卓溫書熱了早飯,在那個狗孫子吃早飯的時候,漲上去的那0.1的怨念值又掉下來了。
石姣姣抱著被子,只能用這個安慰自己。
她在床上攤成了一張人形餅,琢磨著再憋一把大的徹底消除卓溫書的怨念值。
但是想來想去,她又暈乎乎的睡著了,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身體的疲憊加上第二鎚子沒有生效,導致心靈的疲憊,她連做夢都是噩夢。
感覺自己腦漿大概讓卓溫書給干散花了,早知道這哥們兒這麼猛,石姣姣把腦殼想裂開,也肯定想個其他的辦法,何苦來哉要遭這個罪呢。
夢裡琢磨這事兒她還捶胸頓足,誰能想到看上去挺瘦的一個小哥,皮膚白的像腎虛似的,可干起這事兒就跟吃豆兒似的那麼隨意,隨時,隨心所欲!
夢裡她又成了豬,這一次卓溫書不再是屠夫了,他變成了一頭公豬,一頭能毀石姣姣兩個那麼大的大公野豬,吱吱哇哇的攆在她的身後要日她。
石姣姣還是滿山遍野的跑,跑得筋疲力盡,一直到她滾下山溝,聽到卓溫書在山崖上面呲哇亂嚎,這個夢才猛然驚醒。
石姣姣從床上驚坐起來,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卓溫書的嚎叫,定了定神仔細一聽,原來是電話在響。
窗外太陽西斜,昏黃的暖光從窗戶撒進來,她眯了眯眼睛,伸手摸起桌子上放著的電話,帶著鼻音接起來,「喂……」
「石姣姣,6:00,雲霧咖啡館,爸爸讓我跟你見一面。」
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字正腔圓,就是音調毫無起伏,有種性.冷淡風。
石姣姣還迷糊著,一閉上眼睛就是卓溫書兩條老長的獠牙,有氣無力的揉著眉心問,「你是誰呀?」
那頭沉默了片刻,惜字如金的開口道,「我是石菲菲,6點,希望你準時。」
石姣姣掛斷電話,搓了搓自己的臉,石菲菲會找她她並不意外,前段時間在醫院裡頭,她昏迷的那段時間,石悅城就派石菲菲來一次了。
石姣姣看了一眼時間,17:20,離約定的時間剩40分鐘,石嬌嬌不愛動,要不是還想在那爺倆那坑點錢出來,石姣姣連去都不想去。
又在床上躺了將近20分鐘,好容易把發銹的腦子轉動起來,石姣姣這才起身,隨便洗漱了一下,紮上頭髮換件裙子,就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雲霧咖啡館,這雲山霧罩的名字一聽就是她取的,在這個世界的劇情裡頭,這個雲霧咖啡館,是男女主角每次出來約會,談事兒,分手等等情節,必來的地方。
石姣姣選擇導航到了地方,已經是下午6:30,太陽還沒落山,天邊漫著火紅的雲彩,鋪天蓋地,整個世界都變得童話起來。
石姣姣好幾天沒出來活動,這會兒下車站在車邊上看了會雲彩,感覺總算是好一點了。
不過她走路還不怎麼太利索,尤其是穿了高跟鞋,卓溫書大概把她當成了芭比娃娃,以為她手腳能三百六十度旋轉,大腿掰的角度實在是達到了生理極限,石姣姣懷疑自己肌肉拉傷了。
進了咖啡館,石菲菲已經坐在那兒了,臉色不太好,攪動著面前的咖啡杯,一看就是等著不耐煩了。
石姣姣漫不經心的走過來,全程眼睛都是半睜,隻眼皮掀了石菲菲一眼,在她的對面翩然坐下。
侍應生過來,她點了一杯咖啡,還沒等上來,石菲菲就綳不住了,開口發難。
「你真是出息了,雇傭假綁匪勒索你親身父親,還把自己搞進醫院,」石菲菲板著臉,這世界她的設定就是冷淡御姐風。
女主標配自然不用說,發火也美的凌厲逼人,「你折騰什麼,就為了你個殺人未遂的勞改犯,你知不知道這樣犯法?」
石姣姣靠在椅子上上,閉著眼睛按了按額角,感覺石菲菲聲音和夢裡卓溫書野豬式嚎叫有異曲同工之妙。
都聽著賊刺耳,她微微皺眉,等石菲菲說完,總算把眼睛全睜開看著在她面前趾高氣昂的「親閨女」,並不意外她的態度。
畢竟她這身體在書里扮演的可是破壞人家感情的惡毒女配,在她穿越之前,損人不利己的蠢事兒就沒少干。
「犯法?」石姣姣淡淡開口,嘖了一聲,「你爸說要告我嗎?」他敢嗎。
「我爸?」石菲菲漂亮的臉染上怒意,「石姣姣,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石家……」
「石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這個雞生的野種能進去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所以你寶貝親爹沒告訴你,我和他已經脫離了父子關係嗎?」
石姣姣不想跟她磨嘰,換成前段時間,或許她還有心情逗逗自己「親閨女」玩。
但是這幾天真是太糟心了,她現在一閉眼睛,都是卓溫書的那個狗孫子,都是他電動馬達一樣不知疲倦,能撞的人五臟六腑都錯位的腰。
石姣姣沒心情扯淡,索性直接道,「你爸沒告訴你?」
石姣姣咖啡上來了,喝了一口,苦的臉抽,語氣也衝起來,「為了讓你跟單秦好,讓你這個舒家大小姐嫁青年才俊,所以用錢打發了我這個雞生的野種,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所以你現在在我這裡鬼叫什麼?」
石菲菲沒想到石姣姣是這個態度,她這個妹妹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諾諾,背後陰人,什麼時候這麼疾言厲色嘴皮子利索過?
石姣姣一側頭,看到對面大樓裡面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才猛的想起來,這個雲霧咖啡館,正在單秦的公司對面。
她話鋒一轉,看向石菲菲憤怒的臉,輕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因為單秦提褲子不認人了對嗎?」
石菲菲是真正的大小姐,平時好個面子,讓石姣姣這麼一說,頓時從脖子一路紅道了耳根。
石姣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端著咖啡又喝了一口,「別跟我這裡拿大小姐架子,你和我未婚夫瞎搞,我都知道,而且知道的很詳細,你們用什麼姿勢都能如數家珍,你爸爸他不敢聲張,你少嚇唬我。」
石菲菲滿臉震驚的看著石姣姣,石姣姣按著桌子湊近石菲菲,這幾天被卓溫書欺負傻了,這會兒終於找到一點世界之王的感覺,聲音慢悠悠說,「至於你說的那個殺人未遂的勞改犯……」
「你可別胡說,他是我的寶貝兒呢,」恨不掐死而後快的寶貝!
石姣姣輕聲細語,丟下重.磅.炸.彈「再說他也沒有犯罪,只是受人陷害罷了。」
石姣姣沒注意,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身後背著她坐著的一個人,捏著筆的動作一頓。
「至於陷害他的人……」石姣姣伸手,拽了一縷石菲菲的捲髮,在手裡把玩。
用一種「今天天氣真好啊」的語氣說,「傻不傻……你當時去秋麗玩,只有我知道啊……」
石姣姣身後捏著筆的人手指用力到泛著青,石菲菲豁然站起來,指著石姣姣手直哆嗦。
「你……你是說!」
石姣姣拿自己「親閨女」提神醒腦,和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的親媽理論,其實沒什麼區別。
她舉起雙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迅速矢口否認,「我可什麼都沒說哦,這麼凶啊。」
石姣姣朝著她身後看了一眼,看著和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走進來的單秦,收回手咬了下自己的食指,故意道,「你這麼凶,單秦可不會喜歡哦……」
石菲菲又驚又羞又怒,臉通紅,腦子一熱,氣急敗壞道,「我不需要他的喜歡!你既然承認了,敢不敢跟我去爸爸那裡說清楚!」
石姣姣沒接她的話,笑的意味深長,「哦,原來你不需要單秦的喜歡啊。」
石姣姣婊婊的沖著石菲菲的身後招手,「哎單秦,好巧哦。」
單秦看到了石姣姣和石菲菲,這姐妹兩個,石菲菲讓單秦思想混亂,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
石姣姣更是讓他精神錯亂,搞不懂他怎麼就落得個雲山市第一棄夫的名號。
他誰也不想見,進來一看見,腳步略遲疑,沒想到石姣姣竟然抬手打招呼,還笑的一臉燦爛。
他們的事情在雲山市都成為笑談了,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但是單秦還是走過來了,深色有些複雜看著石姣姣,淡淡的和石菲菲打了招呼,就跟他一起來的人坐到附近的桌上了。
石菲菲沒想到這裡會遇到單秦,剛才高貴冷艷的御姐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變成慌亂粉嫩,一看就在兔嘰亂撞的小女孩。
這當然也是石姣姣的設定,所謂反差萌,親眼看著還覺得挺神奇。
兩桌人距離近,氣氛很微妙,石菲菲根本不會說話了,只會紅著臉一個勁兒的攪動咖啡杯。
石姣姣卻精神了,玩心大起,故意提高一些聲音道,「我知道你今天的目的,但是單秦整天給我打電話發簡訊求複合,我也很無奈。」
石菲菲信以為真,一張小紅臉霎時白了,側頭看了單秦一眼,單秦也聽到了,正挑眉看過來。
他自己怎麼不記得他給石姣姣打電話發簡訊求複合?
他單秦至於賤到那種地步?
但是聽到這種話就解釋未免掉價,單秦沒動,當沒聽見,石姣姣見石菲菲相信,繞來繞去終於繞到正題上。
「你也知道我現在不是石家二小姐了,沒錢的日子很難過的,」石姣姣在當事人面前瞎幾把說,也說的理直氣壯,「其實不瞞你說,單秦這麼有誠意我已經動搖了。」
石菲菲想到單秦那夜兩次叫錯她名字,心裡頓時掉了底,緊張的看著石姣姣。
石姣姣又道,「畢竟單家的少奶奶誰不想當呢?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現在正在考慮……」
「當……當……」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兩下石姣姣面前的桌面,打斷了石姣姣的話。
她以為是侍應生,側頭看了一眼,整個人僵住。
緊接著臉色比剛才石菲菲還要誇張,眼見著從面色紅潤的關二爺,瞬間白成了弔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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