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洛娉的死因
洛遠珩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連忙將我叫了過去。
「洛娉怎麼死了?」我看著他,問道。
洛遠珩也不知道,道:「三舅並未告訴我死因,他只告訴我,讓我趕緊過去。」
我點點頭,換了一聲一副,就跟洛遠珩去了洛家。
洛家的門匾上掛上了白幔與紙燈。
悠悠的燭火掛在紙燈之中,如果不是臨近街市,有著燈照著。
有人過來,定會被嚇一跳。
一進洛家,洛遠珩的三舅就走了過來,沉聲道:「洛娉掉在了池塘內,淹死了。」
他拍了拍洛遠珩的肩,道:「你和她終究是姐弟,就算之前有什麼仇有什麼狠,但她死後,你這個當弟弟,也應該給她送終。」
洛遠珩看了我一眼,道:「三舅,你把商鈺送到洛承那邊,讓他幫忙看著商鈺。」
「不用送了,我過來了。」洛承從門外走來,對著我道:「走吧,先去我那兒歇兩天。」
我點點頭,剛打算離開,就見齊銘披麻戴孝,哭著朝洛遠珩跑來。
「你說過不殺我娘的!你說過不殺我娘的!你怎麼還殺了她。」齊銘一邊哭,一邊用力去打洛遠珩。
齊銘吸了吸鼻子,道:「你都已經把我娘逼瘋了,我娘都是個瘋子了!對你沒有任何威脅!你就不能饒她一命嗎?」
洛遠珩沒有去還嘴,也沒有去阻攔他。
任由齊銘來打自己。
「我娘可是親姐姐啊!你怎麼這樣狠心!你說話啊!」齊銘見洛遠珩一子不吭,氣得自己更用力了。
良久,洛遠珩這才開口,道:「來人,帶小少爺下去。」
齊銘見有人來抱他,一把將那些人推開,怒吼道:「起來!你別碰我。」
洛承看了看我,道:「走吧!這畢竟是洛遠珩的家事,你我摻和進來,終究不好。」
我點點頭,便跟著洛承離開了。
一路上,我一個字都沒問他。
他見我不出聲,先開口道:「商鈺,現在的你不像是你啊!」
「怎麼不像我了?」我問道。
洛承道:「按照平常的你來看,你不應該來問嗎?怎麼現在沉默寡言的?」
「有什麼可問的,洛娉是自己落水的。」
洛承笑了笑,道:「也就只有你自己一個認為洛娉是自己掉水身亡的。」
我驀然一驚,看著他道:「洛娉的死,還有別的原因?」
「你說呢?」洛承往前走著,道:「洛娉雖然瘋了,連一個瘋子都知道,不能去跳水,洛娉這個瘋子會不知道?」
「哎,你覺得,在洛家,誰最想讓洛娉死?」洛承突然問我。
我沖他搖搖頭。
我來洛家沒多久,認識的人也就那麼一兩個而已,根本不了解洛家。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洛承提示我。
「你是說洛遠珩?」我試探一說。
洛承承認了。
我有些不信,「可洛遠珩夜裡並沒出去…」
話音剛落,我便想到了夜裡,黃堅不在。
剛想說話,就見洛承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邊,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不用說出來。」
想了一晚上,我都沒想清楚,洛遠珩為什麼會選擇要殺洛娉。
而且還謊稱是溺水身亡。
第二天,洛承買了一些紙錢,遞給我,道:「你總歸是洛遠珩的徒弟,給洛娉燒點紙錢也在理。」
我拿著那些紙錢,去了洛家。
紙錢我沒有親自燒,只是遞給了旁人,對著洛娉的牌位拜了拜,就離開了。
離去之時,我看見了洛遠珩。
才過了一晚上,他就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憔悴。
他走到我跟前,道:「等洛娉的喪禮忙完,在動身去南關。」
我對她道:「南關那邊不著急,你先忙你的家事吧!我先走了。」
他點點頭,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怒吼聲。
「你不配穿著喪服!」
我回頭看了一眼,一個肥碩的男人正指著洛遠珩怒吼。
他一手摟著齊銘,一手拿著紙錢。
洛娉是在三天後下得葬,下完葬后,洛遠珩並沒有回來找我。
聽洛承說,洛遠珩被洛家的事情纏住了,脫不開身。
我調侃道:「你不是洛家的家主嗎?不應該是你脫不開身嗎?」
洛承伸了個懶腰,道:「我雖然是家主,但是我畢竟是新上任的啊!朝廷上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皇帝用臣,用老臣,不用新官。」
他甩了甩毛筆,寫了一個字,看著不滿意,就將那張紙給扯了。
扔到一旁,道:「你在我這白吃白喝白住了這麼多天,我欠你的那些錢還用還嗎?」
我沖他擺手,道:「別還我,讓你還錢,我死了都還不清,何況,我又不差那些錢。」
洛承一聽,立馬放下手中的筆,湊到我跟前來,道:「既然你不缺錢,那你再借我吧?」
我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撒謊道:「你別朝我借錢,我的錢現在都放在洛遠珩那邊,你要想借,就從他手裡借去。」
他聽后,一下子就癱了。
「你說我當時為什麼要將你給帶回來,讓你跟在洛遠珩身邊不好嗎?」洛承問我。
我攤攤手,對他道:「你自己要帶我來的,你問我?」
良久,他嘖了一聲,道:「要不,我把你送回洛遠珩那去,等你拿了錢,我在把你給接回來。」
我沒理他。
洛遠珩來找我的那日,洛承站在門口等了他半天。
他來后,洛承的第一件事是將一份賬單遞給了他,並道:「你看看你徒弟在我這花了多少錢。她那錢可都在你手中,這你得付。」
洛遠珩看了一眼,便問我:「你把洛承院子里的那棵樹給刨了?」
「啊?」我不解地看著他,道:「什麼樹?洛承院子不是沒種樹嗎?」
我走過去,將洛遠珩手中的那份賬單拿過來,看了許久。
上面全都是瞎寫的,沒一個是我做過的。
「上面這些事,你做了幾件?」洛遠珩問我。
我道:「一件都沒有。」
洛遠珩抬眸看向洛承,道:「可以啊,跑我這裡坑錢來了?」
洛承怨恨地看了我一眼。
洛遠珩從懷裡掏出一個冊子,遞給了洛承,道:「這是洛家的賬本,賬房鑰匙在你手裡,你仔細對對賬。」
「洛家這賬記錯了?」
洛遠珩點點頭,道:「不光是賬本記錯了,其他的也都記錯了。這次給洛娉辦喪禮的費用,洛家出了一半,齊家也出了一半,具體的數目在我三舅手中。」
洛承將那賬本拿過來之後,便道:「行,洛娉的死因查出來了?」
「洛家的那些人不讓查,洛娉都死了,即便是查出來了,也動不了。」
洛遠珩的這句話,倒是給了洛承一個由頭。
「那我能借著這件事,整頓你們洛家嗎?」
洛遠珩道:「你若是想這麼做,就這樣做吧,只要別整垮洛家就行。」
洛承點點頭,就立馬下了逐客令:「既然該給的東西給了,那商鈺你就趕緊帶走。南關那邊可等著你們呢。」
從洛承那邊回來的第二天,我和洛遠珩就動身去了南關。
這去南關的路,比去申平的路順暢多了。
來南關的路上,倒是碰上了個同路人。
他是從泉州來的,因為泉州和平川現在正在打仗,於是就繞了個大圈。
「你們去南關幹什麼?」這同路人叫蘭茲,聽著這名字,我覺得他不像是泉州的人。
倒像是平川人士。
「認親。」我看了看蘭茲。
蘭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說出了他的目的:「我去南關氏想謀個官。」
我看著他,道:「謀官不應該去啟原嗎?來南關謀什麼官?」
洛遠珩對我道:「他想去南安王手下當職。」
蘭茲聽到洛遠珩的話后,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他道:「南關是南安王的封地,前朝的時候,南安王的戰功事迹傳遍了前朝的皇土,許多人都想去南安王的麾下當職。」
「同道之人?」蘭茲問道。
洛遠珩沖他搖搖頭,道:「我是聽我父親說起的。」
想到九叔早已經不收門客了,便道:「那你若是去,也應該是在前朝的時候去啊!」
蘭茲道:「前朝的時候,南安王手下有晟王這位大將,而現在,晟王受命稱帝,南安王的手下,沒了大將。」
「你想成為下一個晟王?」我眯眼問道。
蘭茲聽后,有些恐慌:「姑娘,你可別瞎說。我只是想成為南安王手下的大將而已。」
到了南關城外后的時候,天邊已經布上一層橘紅的雲。
蘭茲揖禮道:「我就先走了。」
他離開后,洛遠珩沉眼看著我,道:「你來南關,你想好要住哪兒了嗎?」
「除了客棧,還有別的地方能住嗎?」我問他。
洛遠珩道:「你付錢嗎?」
我摸了摸額,感慨。
他怎麼和洛承一樣了。
「你要是有錢,你就付。」我隨便找了個客棧,就進去了。
南關客棧的掌柜見有客人來,並不像其他地方的掌柜那樣,立馬跑過來問。
他只是抬了抬眼,道:「一間客房二十兩,住嗎?」
我從懷中掏出四十兩,放在了掌柜面前,道:「兩間。」
掌柜將那四十兩放到一旁,遞來兩個木牌,道:「樓上,自己去找。」
我將一個木牌給了洛遠珩,就去找我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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