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知道的太多
「等去了南關,你就知道了。」洛遠珩只和我透漏了這一句話。
我蹙眉看著他,有些不信:「你打算去南關?」
洛遠珩道:「年後去,去那邊辦一件事,正好讓你知道一些事。」
南關啊,那可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啊!
那裡有著我最後的親人,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知道洛遠珩說讓我知道的那些事是什麼,那些事於我而言,皆為謊言。
「你不是說,這新任禮部尚書必須是個局外人嗎?你把錢民禮牽扯進來,錢民禮可不是局外人了。」我想到他說的那些話。
洛遠珩掩了掩自己的斗篷,道:「誰說他就不是局外人了,我只是請他辦一件事而已,他辦了這件事,依舊可以做那個局外人。」
「況且,他是江太師舉薦的,就算想踏入這局,也要問過太師啊。」洛遠珩道。
「徐汴那邊最近如何了?」我問道。
「徐汴啊…」洛遠珩想了想,道:「三天未上朝,整日待在吏部,忙著處理新上任官員的那些瑣事。」
新上任的官員?這又新封官了?我問了問洛遠珩。
他將這一個月受封的人員都告訴了我:「你這一個多月都窩在洛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會知道這些?」
我白了他一眼,朝上的事,我知道的,全都是洛遠珩告訴我的,這一個月來,他回洛府後,就窩在書房裡。
曾經我也去找過他,結果卻被鶴歸攔住不讓進去,說是洛遠珩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書房。
「朝上的那些老臣不能撤,只能從那些老臣的門客下手,該降職的降職,該招納的招納。」洛遠珩將這事說的輕飄飄。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此大動干戈地更換官員,這朝廷怕是要變天了。
我問道:「這才登基了一個多月,衛瞿這是打算幹什麼?」
洛遠珩掃了我一眼,道:「還能幹什麼?不就是樹杈上的杈枝太多,這棵樹長不高,要將那些小杈給砍了。」
「那些老臣也不攔著?」
「攔?」洛遠珩輕嘲了一聲,道:「那些人敢攔嗎?皇帝是如何當得皇帝,他們比誰都清楚,再加上,有江太師做先鋒,就算想攔,也要先過了江太師這一關。」
聽見江太師幫衛瞿這個消息后,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江太師打算幫衛瞿了?」
若江太師要真和衛瞿站在同一條船上,那我現在走的這條路,便是死路,一點生機都沒有的那種。
洛遠珩朝我搖頭:「他這個太師效忠的是皇帝,不是衛瞿這個人。」
「這不是同一個概念嗎?」我聽不懂他這句話。
洛遠珩道:「誰坐在這個皇位上,他就效忠於誰。衛瞿是私家,而皇帝是公家,太師只為公家辦事。若是有人想要衛瞿的命,想拉他下了這個皇位,太師也絲毫不管。」
前面那句話,我還是不懂,但是最後這句,我很清楚。
只要江太師不阻礙我的路,他做什麼都與我無關。
洛遠珩並未帶我回洛府,反而帶我去了郊外的一個山莊。
那山莊隱藏在樹林之中,恰逢大雪,雪剛好將這個山莊遮藏得嚴嚴實實。
要不是洛遠珩當這個引路人,我都不知道,這雪中,還有一個山莊。
這山莊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正好能被不遠處的兩顆大樹給擋住。
進了山莊,有幾個人端著木盤站在門前,像是在等我。
那幾個人統一的紫色長袍,與整個雪白的山莊很不相符。
「洛公子,主人正在裡面等候你。」那些長袍人向洛遠珩行禮,洛遠珩將木盤上蓋的黑布揭開,裡面有著一個香囊。
洛遠珩將其中一個香囊遞給我,道:「帶身上。」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將那香囊系在了腰間。
那香囊之中,也不知放著什麼。
雖有面罩遮蓋嘴鼻,但那強烈的香味還是很容易地就能聞見,十分嗆鼻。
我瞄了一眼洛遠珩,洛遠珩像是沒有未聞見這香味一般,臉色未有任何異常。
侍女將房門打開,引著我們進去。
一進屋,香囊里那股嗆鼻的香味就奇迹地消失了,屋內一股清香的味,似茶香但又不香,那種香味,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轟」的一聲,我扭身一看,房門被關上了。
屋內一片漆黑,看不見半點光,要不是洛遠珩出聲,怕是這片漆黑,永遠不會褪下去。
「行了,別故弄玄虛了。」洛遠珩有些不耐煩了。
緊接著,一陣桀桀桀的笑聲在房內回蕩著,嚇得我打了個顫慄。
下一秒,屋內亮起了燭火,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抹絳紫色的身影。
他轉過身來,掃視著洛遠珩,嘖嘖嘴,道:「你什麼時候能向你身邊這位小丫頭一樣,不這麼聰明呢?」
洛遠珩冷哼了一聲,道;「你怕是小瞧了她。」
我被這絳紫色身影的那聲笑聲嚇得不輕,剛回過神來。
「師父,這人是?」我緩了口氣,問道。
「你不用管他是誰,只知道他是個怪人就行。」洛遠珩絲毫不給這人面子。
那人揚唇笑道,指了指我,道;「呦呵,你這小徒弟倒是不錯,不知…」
他的話還未說完,I洛遠珩便打斷了他的話,挑眉瞪著他:「我的徒弟,你也敢收?也不怕把你這香居變成一團廢墟?」
我知道洛遠珩是故意這麼說,可這也太誇大其詞了吧!
那人掩嘴笑道:「就知道你不肯。」
洛遠珩也不在繼續和他侃笑,直接道:「也別在這套近乎了,囑託你的事都辦妥了?」
那人點點頭,道:「你們洛家的事,能有多難?」
洛遠珩嗤之以鼻。
「若是洛家的事,那麼簡單,我會花高價來請你洛承出手?」
原來,這男人也姓洛。
洛承端起一旁的燭火,將身邊兩側的燭火點著。他抬起燭台,沖我這邊走來。
看著那明亮的燭火,我下意識地往洛遠珩身邊靠了靠,腦海之中,慢慢浮現著我在長平殿引火自焚的畫面。
以及那日在長平殿發生的一切。
連忙朝洛承怒吼了一聲,道:「滾!」
洛承被我這一吼,給嚇住了,疑惑地看著洛遠珩。
洛遠珩道:「把你這燭台端走,我徒弟怕火。」
話落,洛遠珩看了我一眼,輕聲道:「別想那些事了,畢竟都過去了好幾個月。」
見洛承將燭台端得遠遠的,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這徒弟¨膽子這般小?」洛承眯眼盯著我。
洛遠珩道:「她幼時被火傷過一次,留下了陰影。」
他替我編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洛承並未往下問去,而是順著洛遠珩剛才所言道:「我也姓洛啊,可是跟你不是一個洛姓,你們那個洛家的事,你一個姓洛的來看,難如登天。可是我這個姓洛的來看,這事簡單的很。」
「那你倒是做了嗎?」洛遠珩懶得繼續聽他廢話。
洛承搖搖頭,道:「你沒說。」
洛遠珩道:「你不會自己行動?」
「你不下令,我敢妄自行動嗎?」
洛遠珩被這一句賭得說不出話。
「所以說?你這幾個月都在這香庄研究新香?」愣了一會,洛遠珩才出聲。
「不然你以為呢?我一個賣香的,不研究香,還能研究什麼?」洛承悠閑地說道。
原來這香庄,還真是個香庄,難怪這香囊,味這麼嗆。
我垂眸看了看腰間懸著的香囊,幫洛遠珩說了話:「洛公子研究了這麼長時間的香,研究的都是濃香?」
不知為何,洛承聽到這話,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小姑娘,我這香庄不賣濃香,濃香賣不出去啊,我可是個生意人。」洛承甩了甩長袖,對我道。
洛遠珩笑了一聲,又嚴肅起來:「別研究你那香了,賣得錢還不如請你出手掙得多。」
洛承坐到了一旁,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道:「這麼早就行動?就不怕洛家那些人找你麻煩?」
洛遠珩拉著我,也坐在了一旁,道:「麻煩?他們連自己的家事都處理不好,還來找我的麻煩?」
「你動了手?」洛承問道。
洛遠珩:「我要不動手,能在這啟原城無憂兩個月嗎?」
洛承聽后,眉頭擰成一團:「你動了手,那這是可不好辦了。」
沒一會,他想放棄了:「能退錢嗎?我不想幹了。」
洛遠珩搖頭拒絕:「不能,這件事若是成了,洛家歸你管。」
「別!我沒那本事,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成為眾矢之的。」
洛遠珩突然起身,道:「只要你將這事成了,洛家,連同申平,都歸你。」
「可以,不過,我只要申平,洛家我不感興趣。」洛承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到底是何是,至於下這樣大的血本。
於是,我小聲問道:「你家事?」
洛遠珩否認:「不算。」
「這小丫頭還不知道?」洛承瞥了我一眼,又看向洛遠珩:「你還打算告訴你這小徒弟嗎?」
「你想知道嗎?」洛遠珩突然問我。
我搖搖頭,道:「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就算我想知道,你肯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