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餓鬼的牙齒」

剪紙小人只有兩撇一線的簡陋五官，在打招呼時竟流露出一種少女式的甜美笑容。

「好久不見，宮本隊長。」

話音方落。

「砰」的一聲悶響，幾米外，有東西墜樓了。

剪紙小人又是瞬間出現在墜落地點附近，嘖嘖有聲說：

「殺死它的手法，嗯……不是活人的氣息，也不是佛法和神道術式。」

「是另一種無名的神秘能量，略有點熟悉，但我想不起來源頭是哪了。」

「給我的感官是，危險不下於污穢邪祟，不可控不次於詭異和神秘！」

一個老邁而沉穩的嗓音傳來道：

「我贊同你的觀點，那的確是一種全新的『能量』存在，扭曲，污染，恐怖。」

白須白眉的老僧，突然出現在馬路的層層隔離線內，繼續又往前邁出一步時，突地身形模糊，再出現時已經雙掌合十，站定在墜樓屍體前。

「智永大師，貴安。」

白色剪紙小人，飄乎乎的，卻有板有眼行了個敬重的禮節。

「大師您知道這種能量的源頭嗎？不是妖邪，不是詭異，那又會是什麼？」

「難道說又有另一股力量在我們不知道之時侵入了現實？」

白眉老僧搖頭，只是笑了笑：「我有猜測，但尚不能肯定。」

說著，仰起頭，幽深的眼眸望向了面前這棟豪華公寓樓的第33層。

麻花辮書記官和緊身戰鬥服的隊長宮本理沙，也已經到屍體前打量。

這具屍體扭曲的不成樣子，從33層墜下，竟沒濺出一滴血液。

嘴唇、指甲發黑，肌膚蒼白，眼窩處沒有眼球只有一灘正流出的黑色膿液，散發出令人反胃想吐的臭味。

關鍵在，屍體表面，成片分佈著奇怪的鏽蝕綠色腐蝕液。

有其他搬屍隊員要來處理屍體。

「小心哦。」剪紙小人嗓音輕柔提醒，搬屍者就好像被下了個定身咒。

「這些綠色液體，最好別靠近，碰都不要碰。」智永老僧也點頭。

嘀嘀！

嘀嘀嘀！

這時候雙麻花辮書記官手中的攜帶型能量偵測儀器，突然發出急促警告聲。

書記官小姐驚恐的又蹦又跳，退出很遠，才扯開聲音喊：

「這些綠液，蘊含巨額的放射性污染！」

「嚴重超標！」

緊身戰鬥服女隊長宮本理沙很是淡定，雙臂環抱，打量墜樓屍體的面容，柳眉擰成一團：

「我認識他，第33層的住戶，池田健一郎，某國際貿易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不過因為這兩年經濟形勢不好，這家國際公司遇困，只能大規模裁員。池田健一郎是為數不多被裁掉的管理層……」

白色剪紙式神笑著接腔：

「這就難怪了呢，心懷怨憤，對這個世界深深絕望。」

「被捲入這種規模、這種等級的『鬼蜮』，立刻會被負面情緒操縱和吞噬，轉化為鬼魅。」

宮本理沙也沒生氣剪紙式神打斷她，擺了擺手，才繼續緩緩說道：

「重點是，第33層樓！他和目標人物古賀潤是鄰居！」

古賀潤！

提及這個名字。

剪紙式神和白眉老僧智永，都罕見的沉默一小會。

「他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智永說。

「這裡的『鬼蜮』，應該就是那件東西帶來的……」剪紙式神沉吟。

轟隆。

頭頂方向又傳來震爆聲，和此前憎惡被滅殺時的動靜一模一樣。

「隊長，巫女，智永大師，我們去對面那座樓——」

書記官小姐持握觀測用的特殊黃銅望遠鏡，指向了身後另一棟豪華公寓。

「這裡有極佳的觀測位置，能輕鬆看清對面第33層的狀況！」

一伙人開始爬樓。

……

柳離當然不清楚現實中發生的事，他本尊就一屁股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周圍門窗緊鎖。

倒是在他雙手之上的掌機遊戲畫面中，戰鬥極為激烈。

黑西裝小人在擊殺『憎惡』，收穫1點XP后，沒整頓，繼續在第33樓層探索。

除了社畜大叔家的門口打開著，黑西裝小人進去搜刮一番，又抓到十幾隻活體素材強子外，這層樓的探索中並沒發現可用的廢料。

同樓層的另外幾戶人家，門口鎖死，柳離暫不打算用強子自爆的方式擅闖民宅。

那麼，只能下樓探索。

電梯一直等不到。

由安全通道，也就是樓道下去。

但是在樓道狹窄的地圖，突然遇怪了，柳離控制黑西裝小人飛快退回原33樓層。

出口處。

兩個身穿保潔服的身影，發出短促的怪叫，踉踉蹌蹌地從樓道撲出。

這是兩個年輕力壯的保潔員，還是成年男性，可他們腹部如同十月懷胎那樣高度臌脹和隆起，更為可怕的是，皮膚呈灰暗色的半透明，內部有個嬰兒狀的東西趴在半透明壁膜上，眼神冰冷盯著柳離的角色。

「握草！」

柳離看見畫面上的鬼怪形象，也是小驚了下，這模型，可比剛剛的『憎惡』精緻得多，也更恐怖和驚悚。

不過，柳離稍有些猶豫。

並非猶豫該不該戰鬥。

而是……

這次，該啟動多少只「自爆卡車」？

之前擊殺「憎惡」，三角圍殺，耗去3隻畸變強子，才收穫1點XP，他著實心痛。

而「極道傳奇」模板從Lv1到Lv2要填充10點XP。

「一隻夠不夠？」

讓角色退到安全屋的門線，左右方向，各釋放一隻畸變強子，抖翅化作一道綠光，沖向懷胎惡鬼。

砰！砰！

本就步調踉蹌，行屍一般的惡鬼，被大爆漿震得坐倒在地。

飛濺擴散開的輻射腐蝕綠液，有不少灑在了其臌脹的腹部上，嗞嗞嗞瀰漫霧氣正劇烈侵蝕那半透明的壁膜。

裡面的小鬼急到張牙舞爪，齜牙咧嘴，發出尖銳的叫聲。

似乎整棟樓都在迴響。

「好吵！」

柳離皺眉，見一隻畸變體搞不定，只能快速投放另外兩隻上去。

輻射腐蝕綠液已經極大摧毀保潔人員的屍身，寄附在腹腔的小鬼躲不住了，爬出來時還帶著泥巴一樣的噁心胎液。

綠到發光的畸變體，迎頭就是一記自爆。

小鬼慘叫。

在地上翻滾撲騰沒幾下，就焚為灰燼，留下奇異的黑色牙齒。

「餓鬼的牙齒」（綠色、素材）。

XP（經驗）+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