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慘劇發生
唐國強把欠條一式兩份寫好，凌菲在公證處簽名，林芳芳讓凌菲拿過去給她看。
凌菲走了過去，伸手把欠條遞給了林芳芳。
林芳芳很仔細的讀了一遍，覺得沒疑問，把欠條放進衣兜里，想要把已經抱得手軟的孩子遞給凌菲。
結果，那孩子害怕，突然用力一掙扎，從她的手裡脫出來。
凌菲急忙伸手去抓，結果，只抓著衣服一角。
衣角承受不了孩子那下墜的重量，從她的手指間滑落下去……
砰——
孩子直愣愣的掉到地下，腦漿開花，抽搐了幾下，蜷成一卷，再沒動靜了。
「妞妞——」
林芳芳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慘叫一聲，也飛躍下去……
她的身體砸在孩子的身體上，也腦花四射，蜷縮成一團……
凌菲怔怔地看著眼前一幕，全身發冷，頭腦一片空白，暈倒過去了……
*
睜眼醒來，看到了顧南風那溫雅白凈，但略顯擔憂的臉，眨了眨眼，微微的側頭，看到牆壁都是白的，床頭掛著點滴瓶，而自己的手背上，則插著軟管針頭……
「凌菲，醒了？」
顧南風柔柔的問她，好像怕稍微大聲一點，會傷害到她。
凌菲的腦海里忽然閃現出林芳芳母女倆那墜樓的血腥一幕，腦海里迅速血色一片，讓她「啊」的一聲驚叫，伸手把被子拉蓋在頭上，瑟瑟發抖。
被子觸碰到手背上的針頭，針頭脫落，鮮血迅速的從她的血管里流出來，蔓延著手背……
顧南風迅速的把針頭拔到一邊去，抓著她的手，給她按住那湧出來的血。
「凌菲，不要怕，我在！」
他另外一隻手，在輕輕敲著她那隔著被子的肩膀。
也許是他這句話有一定的安定作用吧，凌菲腦海里的血色逐漸的褪去，停止了顫慄，慢慢的把被子拉下，露出了臉，也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整個手心包裹住了。
他的手心溫暖，手指溫涼，讓她有種很特殊的感覺。
臉頰微微的燙紅，想要把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
「別動！」
他的手指用力按緊，語帶嚴肅命令，「血還沒止！」
凌菲不敢亂動，任憑他繼續把自己的手握著按著，看著他那那張溫和的臉，心像被什麼一絲絲的滲透進來……
顧南風剛好抬眼，目光撞入了她的黑眸里……
兩人下意識的都微微的避開。
這個時候，有個護士領著兩個警察進來。
顧南風臉帶不悅的對他們說：「你們能不能遲點再來？」
「對不起，我們沒時間再等了，既然凌小姐醒了，就應該配合我們做筆錄。」
其中一個國字臉的警察說道，「我們不要求凌小姐去警察局做筆錄，就在這裡好了，請家屬不要過於緊張。」
顧南風還想說什麼，被凌菲拉了拉，「沒事。」
她坐了起來。
顧南風一手給她的後背墊一個枕頭，另外一手，依然握著她的手沒放開。
其實，這個時候，那血應該已經止住了。
不過，他和凌菲都沒有在意到，所以，沒鬆手，而凌菲也習慣了。
在筆錄的過程中，讓凌菲得再一次想起那個慘烈的場景，在她的指尖發冷，微微顫抖的時候，顧南風那握著她的手就稍微的加大了力度，彷彿要把力量和溫暖注入裡面。
這對凌菲的確有用，讓她那要渙散的神志又恢復了原來的清晰，能完整地把整件事情的經過都描述給警察，配合他們做好筆錄，最後簽上名字。
「凌律師，謝謝你的配合。」
警察筆錄完，對她表達了感謝，離開了。
凌菲看到他們走出門口后，整個人忽然像被抽了精氣元一樣，一下子是軟癱在床上，臉色有點發白。
「你沒事吧？」
顧南風依然不放開她的手，關切地看著她問。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謝謝顧先生，我的手應該止血了。」
凌菲發覺自己的手還在他的掌心裡，微微的發力……
顧南風鬆開。
手抽出來后，迅速的縮入被窩裡面.
顧南風微微的笑了笑，伸手幫她把快要滑落的被子整理好，站了起身，「我出去了，讓護士進來照看你。」
「嗯，謝謝。」
凌菲看著他那離開的背影，雙手情不自禁的牢牢抓著被子，心瞬間也像空了一塊。
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臉帶羨慕的對她說，「如果不是你，我們還真不知道顧醫生會有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呢。」
凌菲淡淡的笑了笑，「哪裡呀？」
「聽到你昏迷在這裡，一向不慌的他，是從住院部那邊跑過來的，在你昏迷這五個小時，他連廁所都沒有去過，一直看著你，不斷地幫你測體溫和擦冷汗，簡直是二十四孝老公呀。」
小護士雙眼放光說，「如果我也能找到這樣子的老公就好了，簡直是完美。」
凌菲看到自己的包在桌面上，伸手把手機從裡面掏了出來，竟然真的過了五個多小時了。
手機上彈出本地特大新聞，只看標題，她就知道那是林芳芳的新聞了，剛想要關掉，又看到彈出一條：死者老公唐某承受不了刺激，當場腦溢血死亡……
她的心咯噔的一聲沉了下去，慌忙打開。
唐國強果然也死了！
她全身又像陷入冰窟裡面，瑟瑟發抖……
「顧太太，你還好吧？」
小護士緊張的問。
凌菲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腦子裡不斷的告訴自己，他們之死和自己無關的……
這種心理暗示還是有用的，最終讓她恢復了平靜，而小護士已經打電話給顧南風了。
顧南風匆匆從門外進來，那急促的步伐聲，讓她知道他走得有多急。
「我沒事了。」
凌菲愧疚的對他說，「剛才只是看到唐國強也死了，一下子有點承受不了，現在都熬過了。」
「傻丫頭！」
顧南風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嗔道，「他們之死和你一點關係都無關，你不過是旁觀者而已，別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們在醫院裡，也常看到各種慘烈的死亡，也有手術失敗后的死亡，這些，都不是我們人力所能控制的。」
「如果我的手伸得快點，把妞妞抱住，就不會發生後面這些慘劇了。」
凌菲自責的說。
「不是的，就算你這次把她抱住，下次她還會出事，畢竟林芳芳不會滿足一次威脅的。而且，這一切的起源不是你沒有來得及伸手，而是林芳芳為了自己的私慾，連女兒的生死都不顧造成的。」
顧南風說道，「至於唐國強，如果他不出軌，不想法子去算計林芳芳，也不會出現這種慘劇。所以說，一切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和你無關，正所謂種什麼因，結什麼果。」
這些道理凌菲都知道，只不過聽他說了出來，似乎得到了被理解，心理負擔也減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