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在家等你
「我的生父呢？」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這個問題的，畢竟誰都想知道自己的根在哪裡，當初莫小沫為什麼要拋下她失蹤。
「小沫沒說，也沒人知道。」
凌爸爸傷感的說，「也不知道她這二十八年在哪裡，到底幹什麼，骨灰也都是別人帶回來給她老母親的。」
「現在姥姥有人照顧嗎？」
凌菲看了一眼屋裡的老人，看到她正拿著掃把在掃地，雖然不像其他九十歲老人那樣子老態龍鍾，卻還是有幾分不利落的。
白髮人送黑髮人，不知道她是什麼心情。
又或者，因為有一點老年痴呆症，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那失蹤二十多年的女兒死了，只回來了骨灰，所以，看不出真正的悲傷情緒吧。
現在這個老人已經不是和她沒什麼關係了，而是她的親姥姥了，不能置之不理。
「如果她同意，我們聯繫A市的療養院，也方便你去看望她。」
凌爸爸說道。
凌菲點點頭，「我剛好有個朋友在療養院做院長，我問問她是否還有空位。」
她撥打了朋友的電話，得知還有幾個空位，可以隨時安排人進去。
兩父女再次進屋裡。
「小沫，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面？」
莫奶奶看到了她，關切的問。
凌菲的心酸了酸，也許是餓吧，她突然很想吃姥姥做的面，於是，點點頭。
「那你陪客人坐坐，我去做面。」
莫奶奶聽到她說要吃面，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走進了那狹隘的廚房，開始搗弄起來。
讓一個九十歲的老人給自己做面，凌菲有點坐不住了，也走進廚房裡，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不過被趕了出來，說她專心讀書考上大學就好了，不要做家務把手做粗糙了。
凌菲在想，肯定是姥姥太寵生母了，才導致她那麼不負責任未婚生子，並且不顧老母親的心情玩失蹤……
幸好，老人身體健康，堅強又獨立，否則，都不知道這28年到底是怎過的。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伸手，去抱了抱姥姥。
老人怔了怔，忽然老淚縱橫，不斷地摸著凌菲的手背……
或許，她從來都沒有被女兒這樣子抱過……
或許，她可能清醒了，明白髮生了什麼……
凌菲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哽咽的問，「姥姥，能不能跟我走，讓我照顧你？」
老人又怔了怔，轉過身來，朝她微微的笑了笑，「小沫，你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累了就回來。」
凌菲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嘩啦啦的流了一臉……
「小沫乖，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老人急忙用衣袖給她擦眼淚，柔聲的安慰她。
凌菲越想控制，眼淚就流得越歡……
老人只好摟著比她高大半個頭的凌菲，像對小孩子一樣，輕輕的拍著她的脊背，軟語安慰著……
凌爸爸在外面看著，也在不斷的抹眼淚……
*
老人做的麵條，分外的好吃，凌菲吃了一大碗，還有想吃的慾望。
「菲菲，你姥姥進房已經很久了，你去看看她吧。」
凌爸爸忽然感覺有點不安。
凌菲站了起身，走進房間，卻看到老人躺在床上了，蓋著一床嶄新的花被子。
她走近，把那滑落了一點的被子撿起，輕手輕腳的給老人蓋好，然後轉身想要走出去。
走了幾步，隱約感覺有點不對勁，迅速的回頭走近床，伸手去試探老人的鼻息，然後心涼了大半截……
老人已經沒有呼吸了，臉頰也是冰冷冰冷的。
心臟和脈搏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爸——」
她有點心慌的朝外面大叫，「你快進來！」
凌爸爸在外面聽到，急忙跑進來，詢問什麼事情。
「姥姥好像……死了。」
凌菲哽咽著說。
凌爸爸試探一下，直接的跌坐在地上，嘴裡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子？怎麼會這樣子？」
凌菲然後發現，老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嶄新的，不是之前所穿的那一件，襪子是新的，床前放著的那雙鞋子也是新的，還戴著翡翠耳環，金項鏈和玉手鐲……
這所有的一切，似乎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所以才穿上的……
再看她的神情，顯得十分的安詳，真的像睡著一樣。
「菲菲，你姥姥走得很安詳，你也不要太難過，畢竟人老了，總有一死，也幸好我們來了，不至於無人安置她。」
凌爸爸回過神來，安慰著凌菲說。
凌菲點點頭，說不上很難過，也說不上不難過，只是感覺這一切來得太快，讓她一下子無法應接。
*
安葬好奶奶后，凌菲離開A市已經五天了。
葬禮的各種手續的忙碌，讓她沒有什麼胃口吃飯，也睡不好，導致她瘦了好幾斤，褲子都鬆了一碼。
和老爸回到A市，看著熟悉的街道和環境，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凌菲，回來了嗎？」
接到了顧南風的電話，聲音溫柔關切。
「嗯，剛下車不久，還沒回到家。」
「我在你家等你。」
「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凌菲這個時候特想見到他。
剛掛了顧南風的電話，又看到了溫辰逸的來電，她想都不多想，直接的掛掉。
姥姥葬禮那天，也正是周六，溫辰逸不斷的發信息過來給她，說他在學校門口那等她，她不來他就不走。
她說了自己在外地，回不去，但是，他卻固執的認為她只是在逃避她，還不斷地發他等待她的坐標和時間點。
心情不好的她，乾脆直接>
沒有想到，他現在又來電話了。
不過，她掛斷後，他也沒有再打來了，這還算有自知之明。
回到了家裡，推開門，看到鞋櫃旁邊放著顧南風那擦得錚亮的皮鞋，心莫名的暖了暖。
換上了拖鞋，走了進去，看到媽媽和顧南風在廚房。
顧南風在掌勺，而凌媽媽則在一旁看著，滿臉欣賞和讚歎。
「哎呦，菲菲回來了。」
凌媽媽看到了兩父女，叫嚷著，從廚房裡出來。
他們這一趟老家之行，並沒有告訴凌媽媽真相，只是說凌爸爸想在老家散心幾天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