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熟悉的氣息

本以為會在破冰船附近，遇到那兩位逃走的收割者。

然而直到上了船，也沒再看見梅根等人，反倒瞧見一架直升機飛遠。

估計是事先安排的接應，這讓馬丁暗嘆可惜。

他告訴曹雷說：

「這些收割者組織成員們，壞事做絕，不僅會搶別人的魅獸，還喜歡拿魘魔做些稀奇古怪的實驗，例如用弒魔鋼武器分割它們，既保留部分魘魔特性，又不至於讓人徹底喪失理智。聯邦的紫色穹頂組織里，給絕大多數已知的收割者成員們制定了賞金，我正打算拿積分換一棟位於海邊的豪宅養老。」

搶奪魅獸，是指幹掉精魅，只要它們寄生的宿主軀體，就比如馬丁的那隻白色考拉，又或者是他的那頭美洲豹。

這些生物，原本就是生活在地球上的普通動物。

當初災變發生以後，紫色霧氣席捲全球，導致它們不斷異變、進化，有些看起來還正常，有些則變得不正常，幾乎都能成為適合精魅寄生的宿主，人們則可以通過精魅，間接控制它們，幫忙戰鬥。

而精魅想要寄生也不容易，越是成年的生物，越容易抵觸。

人們一般會選擇讓精魅寄生在幼崽身上，要不然就像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褲子，會影響到魅獸的戰鬥力。

「……魘魔還能分割？紫色穹頂組織居然還在？」

曹雷衣服過於淡薄，這會兒正在駕駛室的火爐旁取暖。

陰差陽錯昏睡三十多年，等於一覺醒來已經生活在未來，這感覺讓他覺得十分奇妙，緊接著說了句：「萬幸，雖然還是亂世，情況卻比早些年好多了，人類文明也沒滅絕。」

「是啊，當初災難剛發生，那場面多可怕，到處都橫屍遍野，還有飢荒、犯罪，儘管非常艱難，但終究還是撐過來了，幾乎所有體內伽馬物質達標的人，都會擁有屬於自己的精魅。那些變異后的動物，以前多可怕，現在人們需要爭搶它們，想找到合適的精魅宿主可不容易。」

馬丁給曹雷泡了杯茶，看他這副稚嫩還虛弱的模樣，再次忍不住笑了，並且詢問說：「你這具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成了個孩子，還有體內的那頭魘魔呢，它為什麼沒有讓你喪失理智？」

「……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死了，那頭魘魔也會死，所以它想辦法讓我陷入一種類似於冬眠的假死狀態。它跟我以前接觸過的其他魘魔都不同，真的已經產生了意識，我甚至跟它交流過，在我嘗試燒死我自己時候，它怕了。」

曹雷接過杯子，淡定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而我的精魅，當初也拚命幫我抵擋它的侵蝕，估計是傷到了那頭魘魔。暫時還能和諧相處，不過它隨時都會要了我的命，除非我能想到壓制它的辦法。現在只要我變強，它應該也會跟著變強，如果就這樣當個普通人過一輩子，或許就不會有事。」

馬丁告訴說：

「這麼多年過去，人們的研究和摸索一直沒停，說不定能找到可以幫到你的辦法，不過也有可能綁了你去做些稀奇古怪的研究。所以，為了你考慮，最好還是低調點比較好，跟我一起走吧，別人問起來你就說是我孫子或者兒子之類。」

「兒子？孫子？」

曹雷表情古怪，指指他的黑臉，再指指自己，開口道：「你覺得有人會相信？」

「我為什麼不能找個亞裔老婆？」

馬丁也在笑，緊接著深嘆口氣，來了句：

「有個壞消息我必須告訴你，你女朋友艾拉小姐，她……失蹤了，大概在二十年前就失蹤了。當初她被收割者帶走，進入一個次元裂縫探險，隨後就沒了消息，下落不明。期間我一直在調查，也找到了那處次元裂縫，並且跟朋友一起闖進去……」

臉色驟然一變，曹雷深吸口氣，苦笑道：「然後呢？其實我剛才就想問你她怎麼樣了，可卻怕聽說艾拉已經嫁人，你這個消息可真夠壞的，比她嫁人更壞。」

「那處裂縫通向一個神秘的區域，沒有植物，也沒有太陽和星星，到處都是伽馬晶體，魘魔也非常多，就像一片死地。我最後只深入兩千米左右，就不得不退了回來。」

「……我必須去找她。」

曹雷話音剛落，馬丁一臉為難，說起了大實話：「就憑現在的你？一隻大點的海鷗都能吞了你，還是先準備完再說吧，壞消息告訴你了，好消息也有。」

「什麼好消息？」

只見馬丁身邊再次出現裂縫，一隻胖貓弓身伸著懶腰，懶洋洋地從裡面走出來。

看見這張熟悉的圓臉，曹雷頓時認出了它，當然也看出點不同，驚奇道：「你的精魅寄生在托爾身上？真夠奢侈的，它根本不適合戰鬥吧，渾身都是肉。」

「沒辦法，你的這隻寵物我代養十幾年，有感情了，看它老到快死了，只能以這種方式續命。況且它很可愛不是么，我靠它幫忙，吸引了不少姑娘們的注意，這就足夠了，比能不能戰鬥更加重要。」

馬丁這麼大歲數了都沒結婚，從年輕一直浪蕩到現在。

人類壽命延長之後，對於是否結婚早已看淡，反正只要不出意外，就有大把時光可以消遣。

想到一旦結婚，很可能就需要陪伴一個人度過一兩百年光陰，已經談不上幸福與否，單是想想就讓人心累。

災后的新世界，變化相當大，無論從生活環境還是社會結構、人們的思維觀念和習俗等等，都跟曹雷曾經生活的年代不一樣了。

伸手摟住胖貓托爾，這貓幾乎跟曹雷差不多高，毛摸起來相當舒服。

勉強也算是個老朋友了，曹雷能看出這貓正在戒備自己，很快就縮回了手。

「我不喜歡你，你身上有我討厭的氣息。」

胖貓開口說了話。

這不奇怪，高級的精魅藉助宿主軀體，思維會慢慢成熟，少數三星精魅就能做到這點。

馬丁的精魅是六星，只比已經發現的最高的七星精魅差了一點，而且又已經陪伴馬丁多年，可能比許多人還聰明，早已成精了。

曹雷對此格外淡定，聳肩道：「應該是我體內的魘魔，當初我的精魅跟你還是朋友，你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

「確實有點熟悉的氣息，不過已經很淡很淡，它死了。」

胖貓托爾說道。

與其說是在跟這隻貓交流，不如說是在跟馬丁的精魅交流。

馬丁在它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沒好氣道：「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曹雷的精魅肯定已經被魘魔吞了，幫我看看，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會不會變成人魔？」

「用你們的話來說，他體內的魘魔連一星都沒有，非常虛弱。」

胖貓開口說道，尾巴晃動，正在皺眉思考，湊近曹雷仔細觀察，補充說：「那肯定是一隻高品級的精魅，連我都做不到反吞魘魔，它們天生壓制我們，但你體內的魘魔有點奇怪，像是被我的同類同化了，有我同類的氣息，很古怪。」

馬丁樂呵道：「廢話，這麼多年來，已經出現過三隻七星精魅，曹雷就是最早的發現和擁有者，他的精魅比你厲害多了，當初它開竅時候，你還在忙著玩泥巴呢。」

精魅分為一星到七星，星星是指成長潛力。

曹雷那隻精魅遠遠還沒成熟，就先在跟特殊魘魔的纏鬥中夭折，互相吞噬對方。

按照馬丁精魅的說法，好像並不是徹底敗了，也對魘魔造成了一定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