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相

把臟衣服扔進洗衣機時，齊光遠摸到口袋裡的手機。

那是霍雨桐的手機，車禍當天落在地上，被齊光遠順手揣進兜里。

手機屏幕已經摔碎了，但還勉強能用，電量只剩下一點點。

解鎖界面，齊光遠輸入霍雨桐的生日，顯示密碼錯誤。

輸入兩人的結婚紀念日，還是不對。

最後他輸入自己的生日，手機被解開了。

背景圖是兩人的結婚照，照片里霍雨桐甜甜的笑著，齊光遠則是一臉不耐煩。

原來雨桐長得這麼好看。

齊光遠打開相冊，想要多看看霍雨桐的照片。

讓他意外的是，裡面更多的是他自己的照片。

這些照片都是背影或側影，顯然是霍雨桐偷拍的，這個傻瓜，明明已經結婚三年了，就像個小迷妹一樣，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收集丈夫的點點滴滴。

看著看著，淚水模糊了雙眼。

突然，照片切換成視頻，對著鏡頭，霍雨桐生澀的打了個招呼，「光遠，你好。」

「我猜你看到這個視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不管怎樣，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對你說點什麼。」

「相信在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死者為大，看在我以後不會再煩你的份上，接下來的話希望你能聽進去。」

「其實也沒什麼新意，無非就是少抽煙、少喝酒，你胃不好，在外面別總逞強。」

「安眠藥不是什麼好東西，別太依賴它，晚上我總見你那屋亮著燈，冷光燈不利於睡眠，我給你買了暖色的檯燈，據說可以促進人體分泌褪黑素，不曉得管不管用。你不喜歡我動你的東西，我就把檯燈放到書房桌子下面，你自己安裝一下吧。」

「事業上別太拼了，光遠，我偷偷的觀察過你，即使沒有我惹你煩心，你也總是皺著眉，我多希望能把你的眉間撫平，可我知道，能帶給你快樂的人不是我。」

「我一直都很介意陸思涵，並不是因為她從我手中把你搶走，我覺得她心機太深，你應該不會信我，可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必要撒謊呢？當年真不是我推她跌落台階的，是她自己滾下去……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之前是你對此耿耿於懷，如今倒像是我放不下了。」

「退一萬步想，能為你做到這份上，她應該是愛你的吧，你們就此白頭偕老，也不失為一個美好的結局。」

「或許是我太偏執了，光遠，只要你覺得幸福，跟誰在一起又有什麼分別？」

視頻不長，霍雨桐卻幾度哽咽。

往後翻了翻，發現類似的視頻還有不少，這裡面記錄著霍雨桐想跟他說的話。

齊光遠不忍心一口氣看完，這是霍雨桐留給他的禮物，不能一次全都拆開。

最新視頻的封面背景像是在湖邊，想起當日的情形，齊光遠點開視頻。

「光遠，我想通了，我決定成全你跟思涵，正好她約我今天見面，我決定把家門鑰匙交給她，從此退出你們的生活，你一定要幸福哦。」

視頻里，霍雨桐賣力地笑著，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畫面突然一黑，是霍雨桐把手機收進包里，卻忘了關掉錄像。

霍雨桐和陸思涵的對話被清晰的錄下來。

「你知道我最喜歡他哪一點嗎？」

「因為他是你最愛的男人！」

「我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

陸思涵的語氣驕縱跋扈，與齊光遠印象中截然不同。

後面的情節齊光遠很熟悉，陸思涵落水，霍雨桐向他解釋，可他根本聽不進去，追逐中聽到一聲刺耳的喇叭響，錄音戛然而止。

應該是震動中碰巧被關閉了吧。

齊光遠臉色鐵青，這時他自己的手機響了。

「齊總，我找專業人士分析過前幾天的室外監控，他說畫面呈現出的效果像是夫人把陸小姐推入湖中，可從兩人身體傾斜的角度和行動的速度來看，應該是陸小姐拉著夫人後退。」

「三年前那場意外由於太久遠，已經找不到目擊者了，但我去了一趟陸小姐工作過的芭蕾舞團，團長告訴我，陸小姐並非是因為受傷才退出舞台，而是疏於訓練，專業水準不達標，被團里開除的，只是為了保護陸小姐的名譽，並沒對外公開罷了。」

「團長還向我打聽夫人的下落，他說夫人是她見過的最有天賦的舞者，只可惜當年芭蕾舞團只有一個引進名額，夫人把機會讓給了陸小姐。」

電話那端秘書平靜的敘述著事實，像是覺察不到齊光遠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

霍雨桐死後，他對陸思涵起了疑心，這才派人去調查。

今日能查出來的東西，過去更容易查到，是他太蠢，被陸思涵牽著鼻子走，以至於讓霍雨桐受盡委屈。

「齊光遠，你一直對我把陸思涵推落台階，以至她不能再跳舞這件事耿耿於懷……這筆賬，我今天還清了！」

霍雨桐在碎玻璃上起舞的場景浮現在眼前，她從不曾虧欠任何人，卻被傷的體無完膚。

齊光遠攥緊拳頭，雨桐，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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