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求你回來吧

門鈴不饒的響了好多遍，徐植忍無可忍的打開門。

「齊光遠，你到底想怎麼樣？」

一把推開徐植，齊光遠闖入房中，大聲喊道：「雨桐，你出來吧，我向你道歉，這些年是我做錯了，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跟我回家吧。」

徐植對著齊光遠的右臉重重打了一拳，「你少在這兒發瘋！」

齊光遠也不生氣，而是滿臉哀求的說：「徐植，幫我向你姐說說情，她一向最聽你的話。」

霍雨桐在家人面前總是報喜不報憂，徐植並不知道她在這段婚姻中受到的委屈，直到姐姐死後，才從方敏的口中得知她這幾年的遭遇。

心痛之餘，徐植更多的是懊悔，早知就不該在姐姐面前一味誇讚齊光遠，早知就該勸姐姐趁早離開這個男人！

「虧我一直那麼崇拜你，口口聲聲喊你姐夫，你這個人渣，立刻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徐植對齊光遠又打又罵。

「只要能讓我見到雨桐，讓我做什麼都行！」齊光遠任由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回想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他恨不得打自己一頓，如今有徐植代勞，他很樂意。

「想見我姐是嗎？我這就帶她來見你。」徐植打累了，轉身進了書房。

齊光遠緊張起來，下意識理了理衣服。

不能給霍雨桐留下壞印象。

這時徐植抱著一個木盒子出來了，「我姐就在這兒，你見到了，可以走了。」

骨灰盒上貼的是霍雨桐早年的照片，笑靨如花。

她已經很久沒這樣笑過了，齊光遠印象中的霍雨桐總是小心翼翼的、心事重重的。

就連看最愛的喜劇，霍雨桐盡量表現的很開心，也總是給人一種強顏歡笑的感覺。

反倒是自稱得了抑鬱症的陸思涵，一直笑得很暢快。

齊光遠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想陸思涵呢？雨桐會生氣的。

「這不是雨桐，你騙我。」齊光遠不敢去接骨灰盒。

「你是虧心事做多了，不敢接受現實吧！齊光遠，你就是個殺人犯，我姐不是被車撞死的，而是被你的冷暴力一點點凌遲而死，你一定會得報應的！」徐植捧著骨灰盒的手微微發抖，聲音中帶著徹骨的恨意。

齊光遠倒退兩步，轉身離開了。

徐植糊塗了，居然說他的雨桐死了，齊光遠不想跟這種人打交道。

霍雨桐下葬時，小姨並沒有通知齊家人，可齊父還是從別人口中得到消息，於是打電話告知齊光遠時間地點。

齊光遠並沒參加葬禮，而只是枯坐家中，等著霍雨桐回來。

只要沒親眼看到霍雨桐下葬，他就不承認霍雨桐已死的事實。

像是感應到他的心情，窗外下起雨來。

這個黃昏來的比以往黯淡。

齊光遠如夢方醒，驅車到了墓地。

參加葬禮的人早就離開了，只有方敏仍站在墓地旁，對著霍雨桐的照片啜泣。

「你來做什麼？」一見齊光遠，方敏的悲傷立刻轉化為憤怒。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都說雨桐死了，她明明還活著，我能感應到。」齊光遠跪到墓碑前，「你是想給我個教訓嗎？雨桐，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齊光遠，你太自以為是了，這個世界不是只圍著你一個人轉。真想見雨桐的話，去那邊找她吧。」

眼淚被雨水洗刷掉，齊光遠點點頭，「如果雨桐真的死了，我不介意追隨她而去，可我不相信她死了。」

「你不相信的事太多了，不相信雨桐為你所做的一切，不相信陸思涵搞出的各種小動作，齊光遠，你是天下第一糊塗蛋，分不清珍珠和魚眼睛！」方敏裹緊風衣，憤然離去。

齊光遠坐在墓碑前，逐漸被夜幕吞噬。

天亮后，齊光遠拖著沉重的身子回了家。

換了身乾淨衣服，他來到霍雨桐的卧室。

兩人一向是分居的，結婚三年，他幾乎沒踏足過這個房間。

屋裡還瀰漫著淡淡的馨香，不同於任何香水味，這是霍雨桐獨有的體香。

梳妝台上放著離婚協議書，齊光遠粗略的看了一眼，財產分配一項，霍雨桐什麼都沒要，幾乎是凈身出戶。

所以她之前提離婚是真心的。

打開床頭放著的黑膠唱片，哀怨的歌聲立刻流淌出來。

我怕死，你可不可以暫時別要睡

陪著我，讓我可以不靠安眠藥進睡

但如果，但如果說下去

……

如果說下去，結果會有什麼不同嗎？

從前的他是瞎的，是聾的，看不到雨桐的委屈，聽不到雨桐的傾訴。

所以活該讓他來承受這一切。

齊光遠嗚咽著坐到床上，雙手掩面。

沒有你的世界如此不堪，求求你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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