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愛她如斯

去M國治病的齊光遠的父親回國了。

齊父一向對霍雨桐很好，就連當初霍雨桐與齊光遠的婚事也是老爺子一手促成的，於情於理，霍雨桐都該去看看老人家。

城郊的溫泉療養院是齊家的產業之一，齊父喜歡這裡清幽的環境，便常年在這留間套房。

對霍雨桐來說，開車還勉強可以，每走一步路，她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偏偏她生性好強，不願在人前示弱，為了不被看出破綻，走路時的速度姿勢都一如往常。

掙扎走到套房外，她正想敲門，恰好打掃房間的阿姨出來，客套的給她留了門。

霍雨桐走進客廳，聲音隱隱約約從南面卧室傳來。

「聽說你在雨桐朋友的婚禮上讓她丟人了！」齊父的聲音中氣十足，顯然已經病癒，霍雨桐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你才回國，她就來告狀？」齊光遠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你少污衊雨桐，她才不會做這種事，你吳叔叔的侄子也參加了婚禮，他還是雨桐的老同學……」

「爸，你少替她掩飾，霍雨桐她是怎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齊光遠很不耐煩。

齊父冷哼一聲，「你當真清楚？光遠，你從小就聰明，怎麼偏偏看人的眼光這麼差勁？那個叫陸思涵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連雨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你卻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真丟人現眼！」

齊光遠當即回護道：「你別這麼說思涵，她只是不像霍雨桐那麼會偽裝罷了！」

齊父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從前我病重，懶得管你，如今我回國了，肯定不會再讓你繼續胡鬧下去。」

「我說霍雨桐怎麼有底氣向我提離婚，原來是搬到救兵了，差點把我騙了，爸，你別聽她一面之詞。」

「雨桐要跟你離婚？你同意了？」

「沒有，我憑什麼如她的意！」

齊父鬆了口氣，「雨桐什麼都沒說，倒是那個陸思涵，搬弄是非有一套，幾乎害得你我父子反目，我絕饒不了她。」

一向鎮定的齊光遠語氣變得驚慌，「爸，你別傷害思涵，否則……」

裡面常來摔杯子的聲音，緊接著是齊父在問：「否則怎麼樣？跟我脫離父子關係嗎？」

霍雨桐擔心老爺子會被氣壞身體，下意識想要進去勸勸，手都放到門把手上了，卻又停下動作。

她想知道齊光遠愛陸思涵到什麼程度。

「你永遠都是我爸爸，我不可能不認你，一切都是霍雨桐挑唆的，如果思涵出了什麼事，我要霍雨桐拿命來賠！」齊光遠的聲音清晰的到霍雨桐的耳畔。

霍雨桐只覺得渾身癱軟，為了不倒下去，她只能靠在牆壁上。

眼淚無聲的滑落，早該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為何心還是這麼痛？

屋裡面傳來撞擊聲、怒罵聲、以及齊母的求饒聲。

「老頭子，咱倆就這麼一個兒子，難道你要打死他嗎？」

「我沒這麼糊塗的兒子，與其讓他被人矇騙，不如打死他算了！」齊父氣喘吁吁的說。

整個過程齊光遠一聲不吭。

來不及多想，霍雨桐推門而入，「爸爸，別打光遠了！」

齊父的手杖落到地上，他掩面嘆道：「雨桐，早知他這麼糊塗，當初我就不該求你嫁給他！」

齊光遠的額頭上有一道血痕，看起來格外刺目。

「你受傷了。」霍雨桐想要檢查齊光遠的傷勢，被他無情推開。

「果然是你！」齊光遠咬牙切齒的說。

霍雨桐出現的時機太巧合，齊光遠認定是她向老人告狀。

「我……」霍雨桐本想解釋，又覺得齊光遠不會相信，她不想當著老人的面吵架，索性閉上嘴。

「還以為你傷的有多重，霍雨桐，你不當演員簡直可惜了！」齊光遠看她的眼神更加輕蔑。

「逆子，你給我滾！」齊父大聲罵著。

齊光遠惡狠狠地瞪了霍雨桐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齊母上前拉住霍雨桐的手，「你這手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碰了一下。」霍雨桐心不在焉的笑了笑，齊光遠可以摔門而去，她卻要把剩下的場面做足。

「看你衣服都濕了，下雨也不撐把傘！」

霍雨桐後知後覺地低下頭，衣服果然是濕的，外面下雨了嗎？她居然全面留意。

齊光遠就這麼跑出去，如果淋了雨，額頭上的傷會不會感染？

霍雨桐心裡亂糟糟的，偷偷拿住手機，想提醒齊光遠給傷口擦藥，字打了一半又刪掉了，齊光遠怎麼可能會聽她的話？

猶豫一下，霍雨桐給陸思涵發了條信息。

光遠受傷了，別忘了替他擦藥。

幾分鐘后，陸思涵回信了：你總算知道光遠喜歡的人是誰了！霍雨桐，你認命吧！

霍雨桐苦澀的笑了，她早就認命了。

「雨桐，你臉色很差，我知道你沒少受委屈，可身為光遠的父親，我不得不自私的求你多給光遠一些時間，其實他心地很善良，只是脾氣太倔了，早晚有一天他會發現你的好，所幸你們還年輕，只要你不放棄，一定會守得雲開見月明！」齊父一向是霍雨桐的支持者。

霍雨桐嘴上答好，心中暗自神傷。

她雖然還年輕，卻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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