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懷揣這個問題,康熙在睡夢中都是憤懣不平的,夢裡頭儘是她不乖的表現。
甚至還夢見她是下凡的仙子,由於在天上太皮了,惹得天帝不耐,便直接打落凡塵受苦,她生的嫵媚多情,引著長安街上的少年郎魂牽夢縈。
而他作為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只能望著她和旁人歡愉結契,鼻間儘是旃檀香味縈繞,像極了她這個人。
是他夢裡渴望而不可及的春夢。
睡醒后,望著她精緻的容顏,還記得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原想著怎麼也得罵她一頓,仔細拷問以前抱著的是誰,到底捨不得了。
鬱郁陌上桑,皎皎雲間月,怎敢叫奴不展顏。
輕捏了捏那吹彈可破、白生生的臉頰,康熙這才起身,喚梁九功進來伺候,見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他特別溫柔的俯身,在她眉心親了一口,軟聲安撫道:「接著睡吧。」
梁九功低頭,看著萬歲爺親自給她掖了掖被子,斂下心中思緒。
等康熙收拾過,甩著辮子走了,葉詩旜也才睜開雙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抿了抿嘴,打著哈欠往被窩裡一埋,又睡著了。
能夠睡個回籠覺,那可真是太舒服了,特別治癒舒爽。睡醒后,在燦燦的伺候下在吃個早飯,美好的一天就開始了。
等她去當值,康熙這次端坐御案,下頭跪著幾個大臣,正在商議國事。
「凡我大清境內,一河一溪,一草一木都屬我大清,今命彭春、朗談、薩布爾率領滿蒙漢三旗三千五百人,攜紅衣大炮二十門,務必攻下雅克薩城。」
康熙身著龍袍,御案上擺著紫銅吉祥如意沖耳爐,裡頭燃著裊裊檀香,那盤旋而上的青煙,很好的中和他眉眼間的銳利。
他年已而立,正值壯年,又平定三藩,手中權利最盛的時候,而清帝國放眼世界,也是強橫所在,能夠匹敵者甚寡。
他是意氣風華,又極度內斂平和的,眉眼間儘是自信霸氣。
葉詩旜站在昨兒那塊屬於她的地磚上,靜靜等待,等眾人散去,就見康熙放鬆下來,有宮人奉上茶水給他喝,他抿了幾口,這才抬眸問:「若是累,便先歇歇。」
一時間,她啞然無語,若是回答不累,豈不是說他不行,葉詩旜垂眸,軟聲道:「奴婢想著,還是當值要緊。」
說著用眼角餘光覷他,打量著他的神色,康熙沒說不能直視龍顏,而是放鬆下來,沖她招了招手。
葉詩旜走上前去,就見方才還威嚴萬分的人,突然彎了眉眼,捏著她下頜,慢條斯理地啃噬著軟軟糯糯的唇瓣。
離得近,能看到他白皙的面色,和微微的胡茬,和身上那旃檀味兒。
待兩人唇分,葉詩旜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開始沒話找話:「您怎的換了熏香?」
康熙替她抿去唇周一點紅痕,眸色幽深,暗示意味十足:「自然是因為朕的詩旜啊。」
短短的幾個字,他咬的又輕又含糊,像是含在唇齒間,輕輕呢喃。
葉詩旜心跳加快些許,他這個人——
旃檀,旃通旜字,不過換個熏香,叫他說的這般曖昧甜膩。
瞧著她無措的又紅了小臉,康熙輕笑一聲,到底還是個小姑娘,空有一身媚人的姿容,卻天真無邪的一塌糊塗。
康熙很是能收放自如,轉瞬間便脊背挺直,手執硃筆批閱奏摺,像是方才的調笑不曾出現一般。
葉詩旜乖巧的立著發獃,就聽御案前的帝王聲音淡淡:「可會寫字?」
得到她會的回答后,康熙很感興趣,直接放下硃筆,示意她過來寫,梁九功上前鋪紙研磨,俱一臉感興趣的看著她。
葉詩旜絲毫不懼,微微一笑,纖白的手指捏著玉筆,施施然的揮墨,這一波,她必須裝到。
「章法自然,氣韻靈動。」康熙有些意外,又湊近了些看,笑著問:「你練過?」
「是。」她輕笑一聲,側眸望著他,謙虛道:「不知可曾入萬歲爺的眼。」
康熙摸了摸她的頭,側開臉看身旁的梁九功:「朕剛得那套墨寶,你記得給她拿去使。」
說完才看向她燦若星辰的雙眸,俯身又親了親,這才忙自己的去。
葉詩旜一時又到了下值的時候,她屬於編外人員,一天就上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的班,偶爾夜裡加個班,拿的是最高份例。
現下手裡捧著康熙所說的墨寶,便是價值不菲,能在外城區換一個小四合院。
等回了角房后,她鬆鬆頭,又換了舒服的鞋子,這才慵懶的靠在軟塌上,捧著從康熙那順來的字帖看。
正看著,就聽外頭傳來聲響,她側耳傾聽,才知道原委,這宮裡頭總是風波不斷,你若是被人拿住把柄,那怎麼也不會善罷甘休。
一條狗,無人張目,但一條人命,到底有人站了出來。這事兒誰來辦都不合適,但幕後之人,只要想做事,手裡便有無數把刀。
不知怎的,七拐八拐的尋上了乾清宮的宮女,叫她去找皇帝哭訴。
康熙知道后,果然憤怒不已,他以「仁」為政,從未做過草菅人命之事,如今這殺人殺到明面上,他的面子往哪擱。
這是在啪啪打帝王的臉。
小宮女叫碧桃,素日里不愛說話,那日她過來,那簸箕掃帚便是她送的,可見人實誠。
「琉璃是奴婢表姑家的妹妹,兒時還曾見過,奴婢近來思家心切,想著尋她敘舊,誰知道,竟然……」
「人竟然就這麼去了,不過一條狗罷了,她也是奉主子的命,如何就要拿命去填。」
「奴婢卑微命賤,可好歹是個人,如今連狗都比不過,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碧桃只跪著淌淚,她素來笨言拙舌,不會說巧話,就連告狀翻來覆去也就這幾句。
葉詩旜在邊上聽著,心有戚戚焉,想著宮裡頭命賤,主子都不放在心上,但人命關天,今兒死的是琉璃,明兒就有可能是她。
康熙了解完始末,表情冰冷,臨近憤怒的邊緣,就聽他肅聲問:「是誰下令打死宮女?」
見帝王發怒,眾人都屏息凝神,就聽碧桃帶著哭音的聲音響起:「據彩雲所言,乃是皇貴妃前任大宮女詩旜姑姑。」
此話一出,原就寂靜的乾清宮殿前,更是落針可聞,一時間眾人屏息凝神,驚恐萬分的看著地上跪著的宮女。
雖然詩旜姑姑只進來三天,但長了眼睛的都知道,萬歲爺連宿三日,盡表喜愛,他跟前伺候的人,都把這姑姑當姑奶奶大主子伺候,無人上前跟她嗆聲,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在不久的將來,她定然會青雲直上。
誰願意得罪未來的主子,能夠交好就是幸運。
葉詩旜擰著細細的眉尖瞬間就品過味兒,此舉看似為琉璃張目,實則直接抨擊她,打算一舉將她摁進泥地里。
問題是,對方料定了她說不出口真相。在惹康熙震怒的情況下,如果從她嘴裡說出,前任小主子胤禛仗殺宮人,那麼不管是康熙還是皇貴妃,在兒子和女人的選擇中,必然會選擇保全兒子的名聲。
她會像琉璃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宮廷中,可能連拿她做文章,給她張目的人都沒有,此舉堪稱狠辣。
康熙看向一旁婀娜而立的小姑娘,她生的俊秀,嬌軟一團,遇見這事兒,也只低了頭,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桃瓣一樣的臉頰往下流。
被淚水清洗過的雙眸,如同新雨朝陽下的露珠,澄澈透明,如同她的靈魂。
康熙長身玉立,在眾人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他唇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容,在萬眾矚目下,冷聲問:「詩旜在何時何地吩咐何人仗殺琉璃?」
「四月二十六日晚酉時一刻。」碧桃信誓旦旦開口。
聽她這麼說,葉詩旜心裡有數,對方也是卡著時間點,算計的很是清晰明白。
康熙挑眉,心中愈加震怒,對方不光了解承乾宮,還很了解乾清宮,算計陰司真真心思縝密。
「那時她與朕磨墨,紅袖添香,如何能去仗殺舊主奴才?」他揮袖,冷笑道:「梁九功,將此奴才拘起來拷問,朕倒要看看,是誰手腕通天。」妄想一箭三雕。
碧桃小臉煞白,她猛然抬頭,張嘴想要辯解,正對上康熙冷厲中蘊含著風暴的眼神,她登時不敢說話,被捂著嘴拖了下去。
等眾人散去,葉詩旜上前請安,顫著嗓謝恩:「奴婢感懷萬歲爺信任,無以為報……」
「不若以身相許?」康熙輕笑。
他臉上方才還是風暴欲來,這會兒又淺笑安然,一臉調侃,葉詩旜心中感嘆帝王心思,不禁心中戒備更深。
「嗯。」她面上卻含羞帶怯的嗯了一聲,水潤潤的雙眸覷著康熙,頗有些脈脈不得語的味道。
康熙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這才狀似漫不經心的問:「琉璃之死,到底有什麼蹊蹺?」
聽他這麼問,葉詩旜抬眸看他,那眼神漆黑一片,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透著幾分審視。
康熙是一個成熟的帝王,他見慣了太多陰謀詭計,這些她都能看透的東西,對他來說,想必不值一提。
葉詩旜垂眸,羽睫輕眨,似是在衡量她到底應該怎麼說,就見康熙湊近了些,近的能聞到他身上的旃檀的味道。
離得近了,才能看出來,他的瞳孔不是純黑,而是一種接近黑的濃郁茶色,如同鷹隼般銳利。
「回萬歲爺的話,事關舊主,奴婢不能說。」她抬眸,清亮的雙眸直直的盯著他。
這事兒她確實不能說,說出來就有賣主之嫌,就算面對康熙,她今天能賣皇貴妃,明天就能賣康熙。
一旦在他心裡種上懷疑的種子,往後不管她做什麼都有賣主嫌疑。可如此也有激怒康熙的可能,不管回答還是不回答,都是個危險的信號。
康熙伸出修長有力的指節,輕輕捏住她下頜抬起:「說還是不說?」
他微微眯著眼,眼神鋒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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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預收文《皇后總盼著朕死》文案顧水珏在侯府是個小可憐,繼母惡毒妹妹白蓮,吃盡了苦頭。
後來,為家族榮耀,她將要入宮為後。
顧水珏:真是好婚事繼母能不為白蓮妹妹打算?不去。
皇帝沈咎,青面獠牙身高八丈,不光有心上人白月光,後宮還水性楊花的養了一群鼻子眉眼像白月光的妃嬪。
顧水珏當時就要收拾包袱跑路,卻被人綁了回去,強製成婚。
她戰戰兢兢的喝合巹酒,一抬眸,便對上一雙似笑非笑清雋攝人的桃花眼。對方斯文俊秀,肩寬腿長,堪稱神顏。
顧水珏:藥丸。
她顏控的屬性,瞬間被激發,反正做個背景板皇后,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平好了。
只是算算時間,皇帝離崩沒兩日了。
到時候她就是隱形的皇太后,大海多大浪,她就多大浪。
*在最像白月光的妃嬪面前,顧水珏裝和沈咎不熟,看著她嘲諷的雙眸,沈咎緊緊的握著美人指尖,珍惜又克制的輕吻:「珏珏。」
眾人:?
小劇場:
1.等著沈咎死的日子非常漫長,等著等著,她頭髮都白了。
2.顧水珏又嬌氣又作,不過輕輕捏一下,那細細的腕子便紅了,沈咎便只能單膝跪地,虔誠的親吻那細白的蔥指。
3.白月光替身竟是我自己
4.后妃皆擺設,戀愛小甜文。感謝在2021-07-2220:54:44~2021-07-2320:26: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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