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四年過去了(上)
「燕語鶯歌希領悟，桃紅李白寫文章。」晨光處露時，微風陣陣。此時的風已經是夾著春天的氣息，溫曖暖地，濕濕潤潤地。春水波光微動，柳枝泛青。不經意間，又是一年春天悄悄來臨了。山上顏色漸漸變青現下正值立春時節，花園中各色各樣的鮮花正為春天百花爭艷而做準備，水仙，蟹爪蘭，風信子更是拚命吐著花骨朵，彷彿它們也想紅杏出牆來一樣。
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正在這迷人的春光中舞劍，看他陶醉其中的樣子，好象根本就沒注意到園子里還有鬧春的花朵。只見他腳下踏著『九曲連環步』，手中的劍一會兒越來越快，只留下一團白光，早已看不見人影，一會兒如清風拂柳，如同撫摩情人一樣輕微，也許只有劍鋒指向脖子時才能讓人感到其中的兇險吧。好一會兒功夫，這個少年才收功，手中長劍一抖，劍端竟然露出了絲絲白芒，不免讓人感嘆此子內功了得。就連旁邊的一個和尚見了也是心癢難耐，一展手中長劍，口中怪叫道：「徒兒，可不要怪為師，都怪你自己又逗起了為師的讒蟲，為師實在忍不住了，為師來也。」一個縱身就撲了上了，口中說話但手上動作可不含糊，一招『孔雀開屏』竟是罩住了少年全身九處大穴，讓人見了不免替那個孩童暗暗擔心。
那知此子卻是處亂不驚，一聲輕笑抽劍就迎了上去，像是這種事情已是見怪不怪了，兩人頓時戰成一團，如穿花蝴蝶般忽前忽後煞是好看。高手過招立見分曉，不大一會工夫和尚躍出戰圈，高聲笑道：「徒兒你又輸了。」看著這個不良師傅，少年臉上寫滿無奈，嘟囔道：「什麼人嘛，這有什麼好得意的，我才練幾年，你都練了一輩子了，這麼大的人了還以欺負徒弟為樂。」
和尚聽了臉上一紅，其實他到不是有意如此，一來平時沒有對手難免技癢；二來他以前就讓他師傅欺負慘了，本想以後找回場子的，但他師傅卻是老而彌堅，回去幾次都被揍的屁滾尿流的，也就絕了這個念頭；三來也是想幫這個徒弟增加點實戰經念，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這個徒兒天分極高，世所罕見，又肯用功，短短五年就學完了他所有武功，只是還差點火候罷了，眼看用不了幾年，連徒弟也打不過了，這才想抓住機會好好享受一下蹂躪徒第的樂趣。
和尚陷入沉思，小孩並沒閑著，又去了不遠初的梅花樁上練功，回過神來的和尚見了，心中一陣氣苦：「徒兒啊，你還要不要人活了，照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師傅唯一的樂趣都被剝奪了，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啊。」連忙諂笑道：「徒兒，不要練了，快來陪師傅說說話。」少年眼珠一轉，裝作沒聽清：「什麼？師傅你說什麼？又要教我新武功啊？」和尚一聽，心想我就差內褲沒交給你了，還有什麼可教你，猛的一拍大腿：「瞧瞧為師的記心，差點就忘了四爺昨天交代為師辦的事了，徒兒你慢慢練先，不要耽誤了進宮的時辰，為師就先走了。」和尚是來的快去的更快，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少年暗笑，我才不上你這個不良師傅的當呢，再過兩年我就要找找場子回來。
聰明的讀大大肯定已經知道了，這個少年就是弘晝，那個不良師傅當然是圓覺了。自從五年前弘晝跟著圓覺從站樁開始習武以來，特別是第一年，是吃了不少苦頭，要不是胤禛和圓覺聽了鄔思道的話，隨時板子侍侯，弘晝怕是早就堅持不下來了。在高壓政策下，弘晝也只有咬牙堅持，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天分極高的他加上圓覺的傾囊相授，五年下來，武功竟然有了圓覺的七八成，最重要的是也養成了他堅韌，永不放棄的性格，所以他對這個看似一天到晚都不正經的師傅是充滿了感激。當然，一瑪歸一瑪，師門的優良傳統是要繼承下來的。想到以前圓覺為了激勵他，對他說過的我們的規矩和別人不一樣，誰的拳頭大就是老大。不服氣？隨時歡迎你！想起當時圓覺舉起的沙鍋大的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到嚇得他腦袋一縮得意洋洋的樣子和剛剛圓覺的諂笑就又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急著找場子回來的弘晝又開始了站樁。
這四年來，不僅僅是弘晝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連朝局也是瞬息萬變。老大胤禔看到太子垮台了，以為他的機會就來了，先是跑到康熙面前告了老八的刁狀，說老八四處宣傳他有王上加白的命格。康熙對於這事是知道的，老八確實找了個叫張德名的道士進府給他推算，也說了老八命是貴不可言，但老八就是再蠢也不會到處宣揚，康熙就對這個老大有了幾分戒備。後來，被圈禁的胤礽不死心，用明礬寫了張紙條想傳遞消息給死黨，被人查出來上奏了康熙。康熙大怒，「這個逆子還想幹什麼，朕真恨不得殺了他！」老大胤禔知道了，覺得是他表忠心的好機會來了，趕緊跑到康熙面前暗示說，如果皇父不忍親自動手的話，我可以代勞。
康熙聽后大驚失色，大驚失色，極為憤怒和驚駭。他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心腸竟然如此歹毒！對待自己的兄弟沒有絲毫的骨肉情誼，比胤礽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康熙當場就被氣得臉色白，隨後康熙召集皇子們，當眾痛斥胤褆「凶頑愚昧，不知義理」，「不諳君臣大義，不念父子之情」，實在是「天理國法皆所不容的亂臣賊子！」隨即，胤褆便被圈禁。
老八在太子被廢后，自做聰明的在家中裝病，暗裡派人四處聯絡各部大臣，現老十四不像以前那樣聽話的他還專門給軍中的門人去信，讓他們多長個心眼，一切安排妥當后，就等著康熙刮讓人推舉太子的『東風』了，可左等右等這『東風』就是不刮，老八就坐不住了，麻起膽子就以請安為名進宮，去探老爺子面前口風，一而再，再二三的舉動也是把康熙惹火了，康熙冷笑道：「你以後若是光明正大，就安分守紀的當你的八爺，帶兵、辦差都由你，若不然，就是想養病朕也是不準的，這就是朕給你的實底。」老八討了個沒趣，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老十四胤禎見老八連受打擊，漸漸脫離了「八爺黨」，在兵部是踏踏實實的幹活，暗裡收買人心，竟是乾的風聲水起，很得康熙喜愛。
當然最受康熙器重的還是老四胤禛，不僅因為他辦事勤懇，也沾了點弘晝的光。戶部、吏部、刑部是他親自掌管，禮部派了尤明堂，工部尚書是施世綸，都是跟著老四辦過差的老人。六部竟然佔了五部。現在看起來在朝廷里風光無限的竟是一母同胞的兩兄弟。
換了衣服，胡亂刨了幾口飯的弘晝正往南書房趕。現在他每天去南書房，到有一大半的時間不是去讀書了，因為他的超強記憶力，慢慢的和方苞覺有什麼想不起出處的文句，問他准沒錯，竟是成了本「活字典」，現在康熙就簡直離不開了這本日常生活必備的「工具書」了。弘晝還沒走攏南書房，就看見了一個部院大臣正和守在門口的小太監說著什麼，從背影看來，好象是兵部侍郎鄂爾泰，弘晝見狀，快步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