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城門失火秧及池魚(下)
胤礽正打的起勁,突然現周圍好象一下就安靜下來了,只剩了老十殺豬般的喊聲,心裡湧上一絲不祥,忙轉過聲身來,就瞧見了康熙穿著一身龍袍,正冷冷的看著他呢。這時老十也裝著才現康熙來了一樣,跪著挪到康熙腳下,一把摟住康熙的右腿,哭喊道:「皇阿瑪,救命啊,二哥要打死兒臣。」老十臉上紫一塊,青一塊,眼淚鼻涕是一把一把的,加上本來就跪著被大雨淋了一個多時辰,樣子就甭提又多凄惶了。
胤礽一見大事不妙,也上前跪下,口中慌不擇言:「皇阿瑪,不是兒臣,都是老十他們一幫子逼的。」他不說話還好,知道這幫兒子沒兩個好鳥,還想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也好藉此機會再敲打敲打這些個兒子的康熙聽了這話氣頓時不打一處來,馬上說道:「胤礽,朕還以為你複位以後會有所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麼沒擔當,敢做不敢當!有好事就往自己身上攬,有錯處就全推給別人,那有一點身為儲君的風度!」
胤礽話一出口就知道糟了,自己方寸大亂之下,怎麼忘了皇阿瑪的脾性,他老人家是你越是熊,他越生氣,你越硬,他說不定越喜歡你,既然這樣就只有一口咬死老十他們動手打我了:「皇阿瑪明鑒,是老十他們動手在先,兒臣這才被逼還手。」
其實今天康熙是有心要廢了他,不管他怎麼說都討不了好。果然,康熙說道:「你是太子,老十就是再蠢,他有幾個膽子敢先動手打你?」頓了頓又嘲諷:「你武藝練的很好嘛,朕平時怎麼沒看出來,一個打幾個居然還穩站上風?」
胤礽一聽這話就急了,正覺得身上還有幾處隱隱作痛的地方,說道:「兒臣真的被他們打了。」看到康熙好象不信,「要不兒臣解開請皇阿瑪驗驗傷。」急昏了頭的胤礽居然邊說邊解起了衣服。
看到自己苦心栽培幾十年的太子居然是這副醜態,雖然已經有心處置太子,但仍把康熙氣的差點吐血,暴喝道:「住手!」用手指著胤礽,「你你你堂堂龍子鳳孫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康熙是氣的不行,下面跪著的老八等人是高興的不行,暗想老二啊,不要說無法驗傷,就算你真的脫的赤條條的,那也是白搭。現在丟這麼大的臉看你怎麼下台。其實胤礽確實有幾處被打得生疼,就是老八他們幾個下的手,吃痛之下的胤礽這才越來越火大,最後逮著機會就下狠手。老八幾人是成心撩撥他,從小就練武的他們專朝又能打疼又不容易留下傷痕的地方下手,老九最狠,還捏了胤礽的命根子一把,把胤礽疼的是稀牙裂嘴的,這才使得胤礽暴怒傷人。可是他揍老十被康熙瞧了個正著,老八幾人在混亂中動手誰也沒瞧見,再加上康熙有心處置他,胤礽就是渾身上下都長滿嘴也說不清了。
看到胤礽醜態畢露,康熙也不願他再在張廷玉、馬齊面前干出什麼丟盡天家臉面的事來,就不再糾纏此事。「這事先放放,朕以後再查。」「是,皇阿瑪。」胤礽還以為康熙又保他過關了呢。老十那裡願意如此輕易放老二過關,哭道:「皇阿瑪,你可要為兒子做主啊,你要是再晚來一步,可就再也見不著兒子了啊!」看到老十還糾纏不休,康熙也沒給他這個受害人面子,罵道:「滾回去跪著,回頭朕再收拾你。」老十不知道怎麼辦了,就偷偷的看了老八一眼,老八在人群中不易察覺的搖了搖頭,老十見了,雖然不甘心也只好退了下來。看到老十下去了,覺得沒事了的胤礽也想跟著一起退下,還沒起身就被康熙叫住了。
「胤礽,你留下,朕有話問你。」
「恭請皇阿瑪聖訓。」
「你今日請旨要親自領兵剿匪,在摺子上說不僅要學朕的文治還要學朕的武功,見你這麼出息,朕心甚慰啊。」康熙嘴角掛著一絲譏笑。
胤礽不知道啊,還以為是老爺子真的表揚他呢,看來皇阿瑪還是向著我的:「兒臣多謝皇阿瑪誇獎,兒臣做得還不夠,還請皇阿瑪教誨。」
「你當然做的還不夠!再多朕的老命怕是就要交給你了。」康熙陡然拉高了聲音。
「皇阿瑪何出此言,兒臣一向尊從聖訓,認真辦事,並沒有…………」胤礽一下慌了神。
康熙可沒耐心聽他磨牙了,一下打斷了他:「朕問你,安徽水匪多少人,竟能讓你領軍兩萬攻打?」
「大概有有上萬人吧,」胤礽支支吾吾的道。
「這就奇了,據朕所知,安徽水匪只有一千多人,還有幾百老弱病殘,何來的萬人?」
「是兒臣糊塗,受了下面人的蒙蔽,請皇阿瑪治兒臣的不察之罪。」胤礽連連扣頭道。
「你一點也不糊塗,安徽遠在天邊,你要的居然是拱衛京畿的西山銳健營兵權?」康熙冷笑道。
「兒臣見近來無戰事,怕銳健營的兵懶散慣了,這才想拉他們出去見見血,歷練歷練,兒臣並無他意。」知道這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認帳的胤礽說道。
「好好好,你一張嘴可真夠甜的,朕再問你,不經兵部私自鑄造十門紅衣大炮所為何事?從古北口調了一萬五千精銳騎兵闖到京師是怎麼回事?」
「稟皇阿瑪,古北口駐軍來京師是正常換防,求父皇聖鑒。」
「好,你還知道請朕聖鑒,不容易啊。你在下面幹了什麼事,不要以為朕不知道。朕雖然老了但還不糊塗,你給朕放聰明點。」感覺身體有點支持不了的康熙決定速戰速決,「張廷玉,擬旨。」「扎」
「從現在起不奉朕親自頒的特別旨意,不得善動一兵一卒,違立即處死。」
「著馬齊會同內務府官員,帶領皇宮侍衛,前去抄檢毓慶宮。文書檔案一律封存,停用太子印信。」
「著張廷玉前往善捕營傳旨趙逢春,立即按名單逮捕太子安插在軍中、各部衙門的私人,打入天牢,聽候處分。」
一連串旨意猶如排炮炸的胤礽萬念俱灰,癱坐在地,康熙看也不看一眼,拂袖回房了。張廷玉、馬齊前去傳旨了。一干皇子仍跪在雨中,這回是誰也不敢動,誰也不敢說話。看見老二的下場,有人興奮,有人傷感,有人不忍,是各有各的反應,各有各的算盤。胤禔心裡是高興的,老二有什麼能耐,不就是佔了『嫡』字嗎?現在他倒台了,不就輪到我這個老大了嗎。恩,上次老二垮台,就屬老八得人心,得想辦法把他拉下來,還得防著老二東山再起。胤禛就是按兵不動,順其自然。胤禩想的最多,上次就是太出風頭,讓老爺子起了疑心,我這次要學聰明點,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當出頭鳥了。一回去就裝病,閉門謝客,事情不防讓老九、老十做。只有胤祥要孝順些,在擔心康熙的身子受不了。知道當皇帝無望的他也不去爭,反正唯他四哥馬是瞻。就連「八爺黨」的老十四的心思也活動開了,憑什麼保這個保哪個,我也是皇子,為什麼不保自己?
就在這些個金枝玉葉心裡默默籌劃,為將來打算時,張廷玉、馬齊一前一後回來了。知道戲肉來了的一幫皇子都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