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是誰

天色已經全黑，雲清小步跟隨在洛晉離身後，使力掙脫開他緊握著自己的手。

洛晉離倏然停住腳步。

雲清本來要向前走，越過他前行的瞬間卻被他抬手擋下身形。

雲清側眸看向他。

洛晉離盯著她，一瞬不瞬地問：「你剛剛，和祖父說了什麼？」

「只是隨便聊了兩句，怎麼了？」雲清不復往日里在他面前裝巧扮乖的模樣，只是神色淺淡地問：「哥哥有什麼問題嗎？」

「只是隨便問問，祖父為何會驚成那個樣子？」

雲清不想對視他帶著陰鷙的眸子，側過頭淺笑道：「我說過了，外祖父只是不小心嗆到了茶。」

「嗆到了？」洛晉離竟然笑了開，他握住雲清的手腕，推著她一步一步向後，眼神始終緊鎖在她臉上：「清兒，看來是我近日對你太過寬容，放縱得你竟敢明目張胆地在我撒謊了。」

雲清被他逼得步步緊退，最後一步險些踩空，被他扶住腰身靠在了院牆上，腰上的那隻沒有絲毫溫度的手像是一隻帶毒的蠍子，這樣近的距離讓她連呼吸都亂了幾分，「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想問你一句。」洛晉離又貼近了一些，唇瓣停在雲清耳後不多遠的地方，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問：「清兒，你告訴為兄，許長安是誰？」

雲清心下一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

洛晉離眉目疏淡，隻眼神冰的嚇人：「清兒，為兄有沒有告訴過你，習武之人耳力尤勝常人。」

雲清幾欲扶額，練武的人耳朵好，可是也沒聽說會好成這個樣子啊。

「我倒是沒想到，拘了你這麼些年，倒把你的眼力練差了，大街上隨便一個人都可以一見鍾情，清兒，那為兄倒是好奇，我和你朝夕相處了這麼久，你為何卻對我沒生出半分情意呢？」

雲清深吸一口氣，乾乾笑了笑：「哥哥說什麼呢，我們……可是兄妹啊。」

「是表兄妹。」洛晉離強調道：「你的母親是我姑姑，我們始終是隔著一層的，我們二人都父母早逝，親上加親有何不好？」

「我對哥哥你沒有男女之情，我以為你一向是知道的。」

洛晉離分毫不退：「大街上隨便拉來一個人都可以，我為什麼就不行？莫非……你看上的並不是那個人，而只是太子身份不成？」

雲清咽了咽口水：「……如果我說是呢？」

你看透了我是這樣一個愛慕虛榮的女子，還不趕緊放手嗎？

「清兒你是在暗示我謀朝篡位？」洛晉離若有所思地點頭：「倒也不無不可。」

雲清：「……哥哥又開玩笑了。」

「我是不是在開玩笑，清兒你最清楚。」洛晉離把玩著雲清一撮頭髮，看起來漫不經心：「只是我卻是不知，清兒你連一根糖葫蘆賣幾文錢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也會貪戀權勢富貴了？」

雲清呵呵笑：「越是身在其中，就越是想更進一步，哥哥你看錯我了，我就是一個貪戀權勢富貴的人。」

「你想要的東西，我自會想盡一切辦法為你去奪，你問旁人要做什麼？」洛晉離甚是溫柔地撫了撫雲清的眉眼，「清兒，你要相信，這世上不會有比我對你更好的人了。」

「至於那位太子殿下，」他的神情陡然轉冷：「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只要我在一日，就不會任由你嫁給別的男人。」

雲清冷冷地勾唇，「嫁與不嫁，可不是哥哥你能做的了主的。」

洛晉離眼角肌肉抽動，定定凝視她：「你可以試試。」

雲清嗤笑，抬手將他推到一邊，徑自向前行去。

洛晉離站在原地看她走遠，她連背影都美的令人心顫，行路時姿態優雅高貴，發間簪子紋絲不動，更不會向自己回頭。

……

第二日清早時雲清特意跑了一趟明正院，囑託老將軍入宮面聖。

老將軍還納悶：「我昨日不是說了葯考慮考慮嗎？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哥哥昨天聽到我們說話，我擔心他會從中作梗。」

老將軍詫異道：「依著晉離的脾氣，若他知道了你看上別人，還不得拔刀砍死太子殿下？」

雲清鼓著腮幫子：「就算是皇帝老兒都不能親手殺死自己的親兒子，更何況哥哥他只是個兵部尚書，您胡說什麼呢。」

「還是小心些的好，不要小瞧你晉離對你的情意。」老將軍想想便是失笑，「罷了罷了，免得夜長夢多，我還是先入宮幫你說道說道吧，如果在皇上那裡留了底，晉離他只怕也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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