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好消息】

一晚上的堅守，王滿銀一共從齊德勝手裡掙到了105塊錢。

齊德勝本來是準備再拉5趟的，結果他忙裡偷閒多跑了一趟，加上昨天晚上最早的那一趟，他一個晚上一共拉了7趟水。

這也讓王滿銀開張第一天的收入就破百。

當然，對他齊德勝自己來說，昨晚更是賺了一個盆滿缽滿。

正常情況下，他要去10里之外的水廠裝水，因為路遠還要排隊的原因，一晚上能跑兩趟就已經很不錯了。

現在直接翻了三番，簡直太誇張了，趟數翻3番，也就意味著利潤翻3番。

王滿銀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家，正好碰上父母扛著鋤頭下地。

「在抽水點待了一晚上，一直有生意？」

父親今天的臉終於不再那麼陰沉了，他顯然已經得知王滿銀昨天晚上就已經開張的消息。

其實對他來說，兒子當務之急能不能掙到大錢並不是他最期望的。

他所期望的是，兒子能夠很務實的去干一些事，不要再和以前那樣，永遠長不大，永遠不著調。

從這個角度來說，兒子那怕扛著鋤頭去種地，他也不覺得很丟臉。

「還不錯」

王滿銀將一沓零錢從褲兜里拿出來在父母的面前晃了晃。

「一個晚上就有這麼多？」母親直接驚呼出聲，至於一旁的父親，臉上同樣也表露出了一些意外。

在他們的猜想中，兒子幸苦了一個晚上，只要能掙到四五十塊錢那就已經很不錯了。

沒成想會有這麼多，這沓零錢加起來怎麼也得有100塊錢。

一個晚上掙100塊，對他們這些下了半輩子苦的農民來說，屬實有點難以置信。

「這才剛開始，以後會掙更多」王滿銀連著打了幾個哈欠，他實在太困了，如果只是單純的熬夜，也不見得就扛不住，關鍵是昨天晚上他一直沒閑，除了裝水之外，還一直在平整會車點。

「既然這個抽水生意能做，那你就踏踏實實的做，不要還沒幹幾天就開始到處翹尾巴」

父親張口說道。

他很清楚，對年輕人來說，有些時候來錢太快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年輕人太容易得意忘形了。

知子莫如父。

在他的印象里，兒子從小到大可一直就是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沉不住氣，都不能長久堅持，他實在擔心抽水生意剛有點氣色，這小子就犯老毛病。

「好了，你快回去睡覺吧，羊不用你放了，我和你媽邊鋤地邊照看」

父親也看王滿銀快困死了，索性就直接轉身走了。

………

王滿銀躺在炕上立刻就睡著了，年輕人就是這樣，入睡塊，睡眠也好。

一覺睡到上午十一點多，父母鋤地都已經回來了，父親正在打掃院子，母親則在廚房做飯。

而他之所以醒來，還是父親專門把他叫醒的，說是大老遠就看見村口抽水點那裡停了一輛拉水車。

王滿銀一聽，趕緊起身衝出窯洞往抽水點跑，即使剛睡醒很是口乾舌燥，他也顧不上先喝點水。

簡單來說，那就是挨一會兒渴沒事，但不能耽誤做生意。

他本以為會是齊德勝在抽水點等他裝水，但走進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是滿銀吧，我是小齊介紹過來的，聽說你這裡可以裝水」

一個年齡和父親相仿的中年男人正蹲在水壩邊抽煙，在看到王滿銀的時候，也是趕緊起身笑著說道，露出一副很憨厚的微笑。

「哎呀，歡迎叔前來照顧我的生意」

也不管中年男人習不習慣，王滿銀趕緊走過去握住了前者的手。

他現在心情挺不錯，沒想到齊德勝還挺靠譜，這才多大功夫就給他拉來了一個客戶。

再者說了，齊德勝這個點似乎也不可能再來裝水，他昨天晚上跑了一夜，比他這個抽水的還要累，估計這個時候還在睡覺呢。

更何況，就算人能扛得住，那拉水車也不見得就能扛得住，拉水車連續工作，發動機高溫的可能性太大了。

「你這娃娃，還真有點意思」中年男人叫高天成，隨後就催促著王滿銀趕緊發動柴油機給他裝水。

「高叔，咱們事先說好，你這一車水，我可得收20塊錢」

王滿銀倒是沒有著急發動柴油機，他覺得把價格協商好了再發動也不遲。

「不是15塊錢一車嗎？怎麼到我這兒就成20了？」高天成轉過身看著王滿銀問道。

關於村口有個抽水點這個消息，是齊德勝今天早上在井場才告訴他的。

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齊德勝當時給他說的是自己15塊錢就可以很快裝一車水。

那麼，這才多長功夫，怎麼給他的價格就高了5塊。

「叔，我確實給齊哥是按照15塊錢裝的一車水，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齊哥他那輛車背著的水罐要小一些，最多能裝15方水，可你這個水罐明顯大一圈，一車水裝下來差不多得有25方水，我在15塊錢的基礎上多要5塊很合理，畢竟，倖幸苦苦堵牆聚涌一點水也不容易」

王滿銀邊說邊笑，講出了他多要5塊錢的原因。

別說高天成這輛車背著的水罐大小和齊德勝那輛車不一樣，其實黃石鄉境內幾十輛拉水車，幾乎每輛車所背著的水罐大小也不盡相同。

他王滿銀做的是大家的生意，一視同仁很重要，但也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連自己的辛苦都不去爭取，那他還做什麼生意。

「我這水罐確實比小齊那個大點，但也裝不下你說的25方水，這樣吧，你一車給我按18塊錢算，以後我就一直在你這裡裝水了」

高天成稍微思索了一下，主動拿出煙盒給王滿銀髮了一根，他也想明白了，想要王滿銀把他這輛車的抽水價格搞成和齊德勝那輛車一樣的，顯然是不可能。

眼前這個小夥子，明顯不是那種次坯疙瘩，猴精猴精的。

可話又說回來，他們這些拉水車司機一天到晚為了掙點錢其實也非常不容易，能節省點就節省點，所以他還是主動開口讓王滿銀多少給他便宜點，在他看來，一車水18塊錢就差不多了。

「滿銀，我得像你透露個消息，從明天下午開始，你們村的那個新井場可就要大面積備水開鑽了，到時候會來不少的拉水車」

高天成的意思很簡單，他想告訴王滿銀，不僅僅齊德勝可以照顧他的生意，他高天成同樣可以。

所以18塊錢一車水，王滿銀也該答應他了。

「好吧，高叔，我說不過你，就按你說的整」

王滿銀假裝一臉很無奈，但實則心裡樂開了花，對他來說，高天成剛才透露的那個消息確實算得上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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