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空之城
從我出生那天開始，我的問題便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答案。生命到底是什麼，從何開始又從何而終。
「少爺，您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少女穿著精緻的女僕裝，纖細的小腿露在裙外愈發晶瑩，「冕下讓我轉告您，今天精靈女王的加冕儀式，希望您不會遲到。」
「我記著呢。」青年披散著頭髮站在窗前，「準備馬車，早餐先撤了吧。」
或許最初自己就不該答應父親的邀請，反倒要浪費時間去參加一個毫無意義的加冕儀式。只不過是精靈族換了一個新的主人而已，對他來說也只是父親的生日宴上再多一個陌生的姣好面孔罷了。
纖細的手指在窗戶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分割，與那道模糊的地平線重合在一起。
上面是雨後明艷的陽光，柔柔的在空氣里飄蕩著。下面是漆黑的城市，骯髒的污垢粘著眼皮連看清眼前的路都讓人覺得吃力。
雨後的街道散發著清新的腥氣，馬車在街道上亂撞，高高的仰著頭，哪怕是一頭畜生似乎都學會了高高在上。
行人小心的躲避著，沒有人表現出不滿，甚至目光里還露出病態的渴望甚至是貪婪。
他討厭坐在車裡去承迎被這世界扭曲過的目光，上天賜予生物發達的腿部肌肉便是用來行走的，而不是坐在馬車裡懶散的伸張任憑萎縮。
但他並不厭惡這樣的目光，清澈的骯髒，不帶絲毫虛偽的掩飾，在這個世界大概算得上是至高的真誠。
……
在人類最早的傳說中，天空是神明的居所，而那座漂浮在半空的城池，便成了那些臆想者心中的聖地。
他們從未見過神的模樣，便靠著自己的無知，高喊著神既是萬物。當第一個人類見到長著潔白雙翼的精靈之後，高呼著這就是天使啊，他們永遠沐浴在潔白的陽光之中，他們是神最忠誠的僕從，因為自己的虔誠，所以天使降臨到了自己的面前，這個傳說似乎也就有了結尾。
但可笑的是，沒有人阻止這愚昧的說談，反倒拉攏著更多低劣的種族加入這個荒謬的團體。
直到魔法這個辭彙出現，這一切似乎才有了翻轉，但很快那些人便被打上了異端的標籤，而學習魔法的人類也就變成了無恥的盜取者。
混沌一戰，已經過去了百年之久，無數種族之冠隨著戰爭消失在了這片土地上，隨之而來的便是紛爭與種族的割裂
這個世界已經沉寂了數百年，如果神明真的存在，那麼這裡必然是一個被遺忘的地方。
而這一天，必定是會被記錄在史書前言的篇章。
精靈族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那顆已經沉寂百年的生命古樹終於將它的傳承給到了那個孩子。精靈一族的女王誕生了，百年來群龍無首的精靈族終於迎來了那個可以領導他們種族的君王。
在短短的時間內，世界無數的頂尖強者全部彙集至斯坦洛卡聯邦，而這個創立不過數十年時間的聯邦，也終於登上了這個世界最高的舞台。
它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沒有紛爭的種族，傳說中的神是否會為新王加冕，給出他們早已丟失的種族之冠，這個世界在等一個答案。
精靈族沒有任何藏掩，反倒大方的將那諸多強者邀請參加女王的加冕儀式，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也終於向這個世界揭開了她的面紗。
…
小默踩著碎石鋪成的小路，看著周圍熙攘的人群，這裡的每一個人回眼大陸，都可以引起一片不小的震動，而此刻他們竟謙卑的互相問好。
沒有人敢對神明不敬，哪怕他們知道精靈族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神的奴僕，但這裡仍是他們心中離神最近的地方。
小默並沒有去找自己老爹的想法，他可不想被人摁著腦袋乖乖的叫叔叔阿姨，那種事還是讓自己老哥一個人去承受比較穩妥，畢竟自己只是一個次子，在父親那裡他只需要展現出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樣就可以了。
隨著太陽的攀升，溫暖的陽光也變得灼熱起來。
加冕之時終於來臨。
人群早已聚集在生命古樹身前的廣場之上，每個人眼裡都是虔誠的祈福。
大典開啟，漂亮的少女赤裸著身體，生命古樹的枝葉將她層層包裹，這是對神明的敬畏，只有最純凈的軀體，才不會玷污神明，此外的一切都是對神明的褻瀆。
想不到那些在地面上因為反抗而與教會打的不可開交的人，竟也會露出虔誠的敬意。
天空之上，灼烈的陽光盪起陣陣漣漪，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小默看著自己的父親，那個站在最前排的男人雙膝跪下，輕輕叩首。他們可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血族，沒有人能比他們更討厭陽光這種東西。
漣漪盪開，灼烈的陽光似乎也溫柔了下來，淡金色的枷鎖順著陽光的路徑延展而出，白金色的鎧甲包裹著巨大的瞳孔虛影漸漸凝實。
傳說中的黃金之瞳，權利與地位的象徵，代表著慾望的神座，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露出它的模樣。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么？小默忍不住咧開嘴，一個被枷鎖層層包裹的神明，或許更像是一個被虛榮包裹著的囚犯。
虛影只是出現了一瞬，便化成淡金色的霧氣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那是真的，這個世界沒有誰能夠強到讓如此多的強者同時出現幻覺。
而那垂目跪坐在樹冠之上的少女，額頭間似乎多出了一個烙印，那就是傳說中的種族之冠，那原來真的是神明賜予的印記。
小默抱著手臂，站在樹叢的陰影下安靜的看著這一切，還有那已經消散的黃金之瞳，臉上露出一絲看不懂的笑容。
在場的人仍舊保持著跪姿，膜拜著那已經消失的虛影。
「嘿…」小默輕笑一聲，緩緩地伸了個懶腰，「今晚劇場應該會照常營業吧，城裡來了這麼多人，他們的生意應該會很好才對…」
「今晚的戲劇，唔…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國王與奴隸主，剛出的新戲應該有很多人會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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