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病症種：渴血（中）
刺耳的哀嚎瞬間打破夜晚的寧靜，那些影子凝聚的軀殼下，腐爛的靈魂被不斷侵蝕吞噬。
小七周圍的怪物不斷倒下，月光透過他胸腔的傷口，那裡已經消失的心臟此刻開始逐漸凝實。
這便是黑魔法被世人唾棄的原因，它與普通魔法不同，黑魔法的施展不需要自身對魔法的訓練和儲存。
它需要的只有一樣東西——代價
這個代價可以是任何東西，只要你能夠付出足夠的代價，那麼黑魔法也就可以給出你所渴望的力量。
那是靈魂，是活生生的靈魂！
小默雙眼通紅，他在那些怪物中，看到了無數無辜生命的消逝。
他無法想象面前的這個男孩究竟殘害了多少無辜的生命，才拘禁了如此多的靈魂作為他魔法的養料。
他想要控制那些濺射出的黑色液體，只要它們無法回到小七的身體里，那麼他的心臟就無法被修復。
「這招是行不通的。」小七似乎發現了他的用意，「他們已經脫離了我的身體，從那一刻開始，它們就已經不屬於血液了。」
如煙霧般縹緲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小默的身前，後者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小七手掌已經摁在了他的臉上。
掌心的血肉開始消融，慘白的掌骨如同釺子一般釘入他的額頭，黑色的腐爛的液體鑽入小默的鼻腔。
液體流入小默身體的瞬間，化做一直巨型肉蟲撐開他的頭顱。縱然血族有著無比強大的恢復力，但只要所受到的破壞超出本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便會留下永久性的創傷。
「你可以去死了，我今天已經很開心了。」小七臉上仍舊洋溢著相容，彷彿從剛開始小默就是他股掌之中的玩物。
硬實力上的差距嗎？
如果此時還有旁觀者的話，無論是誰都會給出這個答案，但惟獨有一人例外，因為除了他沒人知道小默身上究竟存在著多少秘密。
頭顱碎裂，猙獰的創口上，卻並沒有一絲血液溢出。
小七有些驚訝，眼前的情況似乎不符合常理，沒有人能在這樣的重傷下活下來，哪怕是他自己恐怕都做不到。
慘白的手掌插進他的胸口，那顆還未恢復的心臟又再度被捏碎。
「不可能，沒有魔法能做到這種事，就算是黑魔法你也不可能做到…」感受著胸口傳來的劇痛，小七的面容開始扭曲，而在他的身後，完好無損的小默一臉冰冷的看著他。
「序列…光影之序…」小七看著面前倒下的屍體，早已不是之前的裝束，「但我記得沒有任何一條光之序列可以擁有這樣的力量，除非...」
沒錯，小默影之序列所給予他唯一的能力：蒙蔽。
同為頂尖高手，哪怕對方的速度很快，但在渴血的加持下小默又怎會反應不過來？
但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讓對方露出破綻的機會，但想要製造出這樣的機會極為困難，除非對方斷定自己已經死亡。
粘稠的液體沾在小默的手掌上，黑色的影子不斷的侵蝕著他的皮膚。
但這並沒有結束，小七的心臟再度碎裂，這一次他可不會再給後者重新繪製自己心臟的機會。
繁雜的咒文順著他的手臂不斷擴散，落在地面上的血帳急速收縮，強大的力量以他為中心不斷匯聚。
小七感受到了死亡，他身體里的鮮血已經開始沸騰。
與一個血族法師近身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當對方觸碰到你的血液就相當於宣判了一個人的死亡。
影子凝結的怪物開始崩壞，無數靈魂在脫離的瞬間便被泯滅，他的雙瞳已經變的漆黑，死亡的腐敗開始從他的身體中瀰漫。
「禁術：魔令！」
天空之中，無數靈魂的殘屑被捲入，虛無的大門緩緩開啟。
黑色的羽翼在他身後展開，此時的月光已經開始變得暗淡直至消失，天空之上巨大的羽翼同時展開，那只是一個縹緲的倒影卻讓小默感受到了恐懼。
「抱歉，之前小看你了。」小七的身體逐漸凝實，身後的羽翼緩緩扇動著，他像是個死人一般被吊在半空中。
「黑魔法里的禁術，你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沒有血液的持續性攝入，渴血給他帶來的影響也開始恢復。
小默對於禁術的了解也只源於古籍中的描述，但現在他沒有殺死對方的必要了，因為實戰禁術所需要的代價，沒有任何人能夠依靠外力支撐。
「但是你的靈魂，足夠彌補我失去的東西了。」
天空之上，巨大的羽翼緩緩合攏，一根柔密的羽毛緩緩掉落，卻給小默一種逃脫不掉的錯覺。
當你墜入深淵之時，切記閉上雙眼，死亡的雙翼會在你身後綻放，它的每一根羽毛都指向你的心臟，你的靈魂會是他最可口的食物。
但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當小默看到羽翼的那一刻起，這一切似乎都已成定局。
灰色的長矛在小七手中凝結，在巨大的威壓之下，他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長矛貫穿了他身後的影子，小默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這一刻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
黑色的羽毛緩緩落到他的身前，很輕柔，似乎只需一陣微風便能打亂它的軌跡，可現在的他彷彿被摁住了喉嚨，連呼吸都無法做到。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根羽毛飆到自己的身前，然後一點點的洞穿自己的心臟。
「好多年了，你可是第一個嘗到它味道的人，你應該為此感到榮幸。」小七的長發垂落到面前，髮絲之間他的雙眼蒙上一層詭異的白霜。
「或許…還沒有結束呢。」小默僵硬的抬起頭顱，「血族的魔法里可沒有血帳的存在。」
小七突然想到那個在剛剛開始時，小默就已經施展的魔法，甚至就在剛才他還看到了血帳的收束。
但是現在，這個一直被他忽略掉的東西卻突然開始震動。
紅色的幕布上，密集的紋路不斷浮現，小默的身體開始逐漸軟化，那些浮與他體表的血管竟然開始溶解。
「你既然想看我的秘密，那就看個清楚好了，這才是真正的病症種：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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