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295.舊情成患(木家知悉成邕身分)
「韓將軍,留步!」
這一日,韓石與另一侍衛於宮中巡守,便聽到有人在背後叫自己。
原來是小蝶姍姍走來。
「拜見夫人!」二人同時參拜。
小蝶點點頭,微笑示意,說道:「請韓將軍借一步說話!」
另一侍衛識趣,躬身而退,只留韓石一人。
「夫人,卑職如今只是低級侍衛,切莫再以將軍相稱,招人非議!」韓石拱手致意,不無尷尬之情。
小蝶猶豫了一下,倒有些茫然了,韓將軍這稱呼用了這麼些年,一時改口,著實有些不適應。
「那…韓侍衛…皇后想問你幾句話,可願隨我前往?」
韓石心中瞭然,必定是問玉文邕的事情,便點點頭,笑道:「請夫人帶路!」
小蝶環顧左右,見四下無人,才安心帶了韓石到一偏僻處。
而之前另一侍衛,一路上左顧右盼,信步於宮中,一切安然無恙,井井有條。
梳兒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小兄弟,聽說你和韓石一起巡守,怎只見你一人,他呢?」梳兒笑問道。
那侍衛抱拳笑道:「見過梳兒宮令!韓大哥被襲花夫人請到前面去了,你若尋他,往前面廊子轉過去就是了!」
梳兒點頭笑道:「有勞你指路了!我便去尋他!」
梳兒按那侍衛說的,穿過廊子,轉了個彎,一路尋了過去。
小蝶將韓將軍引到了一處假山旁邊。
「韓將軍!」
假山後,木頡麗走了出來。
韓石忙拜道:「九品侍衛韓石拜見皇后!」
「九品侍衛?」木頡麗怔了一怔,隨即面色悲戚,眼中帶淚,滿懷愧疚地說道,「可都是我害了你!」
韓石淡然一笑,說道:「皇后莫要自責,卑職只追隨仁義,與皇后無關!」
木頡麗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可是這一次,你為何會放走周天子,錯失一次將功補過的大好機會?可是因為我與他的情義?」
韓石思索片刻,心想若以實相告,定會讓木頡麗對自己更添歉意,不如編個謊言,於人於己,都是好事。
「皇后誤會了!卑職一心想將周天子捉拿歸案,只是他們太過狡詐,讓卑職不慎中了他們的迷藥之毒,待卑職醒來之時,他們卻已不知所終,卑職一路追尋,終未能追上他們,只好無功而返,回京復命!」
韓石說得淡然,讓聽者信以為真。
木頡麗和小蝶面面相覷,倒是從心裡鬆了口氣。
「那…你之前追上他,與他交鋒之時,是在何處?」
韓石答道:「已是在北江州境內…」
木頡麗剎時便明白了玉文邕的心思,他是要從梁安尋到舊時秘道折回周國。
「如今,他該是返回周國了…」
木頡麗說著看了看小蝶。
小蝶點點頭,欣然說道:「這是自然,十幾年前,他隱居於密林之處,山後便是周國邊境,想來,他是從這裡回周國了!」
木頡麗看看韓石,有些難堪,忙道:「韓將軍在此,我們卻妄論與周天子,真是不該…」
韓石笑了笑,說道:「卑職明白,不過是私人交情,與國事無關,皇后不用自責!」
木頡麗苦笑道:「這麼多年,早該忘懷,卻終不能忘,韓將軍還記得嗎,我回梁安省親之時,你曾陪我去過山下的密林,那間草屋,便是當時周天子的藏身之處!」
韓石點點頭,憶起舊事,也並不驚訝。
「卑職猜到一二,那天聽他念叨皇后的名字,卑職便想到了,此人應該是他…」韓石不知不覺,又透露出當日與玉文邕交鋒之時的情形。
「他念叨我的名字?」木頡麗剎時心有所悟,追問道,「你便是聽到他在喚我名字,所以才將他放走的,是不是?」
韓石這才覺察自己的大意,不禁愣在當場。
「哦,哦,並非如此…卑職說過了…是卑職中了他們的迷藥…才僥倖讓他們逃脫的…」韓石重複著這個謊言,不肯承認事實。
「韓將軍不用再隱瞞了…」木頡麗好不感動,哽咽著說道,「我欠你太多了,此生都償還不了,韓將軍…請受我木頡麗一拜…」
木頡麗說著就要躬身行禮。
「使不得…卑職先告退了…」韓石先是閃到一邊,不肯受拜,又趕緊拔開步子,快速離去。
小蝶慌張看看四周,急道:「姐姐糊塗了,若他承認此事,豈不是犯了通敵賣國之罪,往後他又如何自處?」
木頡麗哭道:「他不必承認,我只是想跟他誠心致謝,不然何以心安?」
「趕緊回去吧,讓人看見了,可是說不完的閑話!」
小蝶連拉帶拽,將木頡麗拖到路上。
木頡麗回頭看了一眼,見韓石的身影消失,只得輕嘆口氣。
然而這一幕,卻被找尋韓石的梳兒看得清清楚楚,聽得真真切切。
她會保守這個秘密嗎?
……..
梁安...
「皇帝,你醒了?」
玉文邕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兩個隨從正焦急地看著自己。
「這是何處?」玉文邕撐著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
一隨從說道:「皇帝,這是木國公家!」
玉文邕怔了怔,思索道:「木國公?難道是…梁安木家?」
兩隨從連連點頭。
「我們知道皇帝與木家有些交情,所以才冒險求助,還真多虧了木國公,不僅收留了皇帝,還請了大夫來為皇帝看病,不然,皇帝可是凶多吉少!」隨從說道。
玉文邕咬咬嘴唇,搖搖頭,說道:「若被人知道,可是連累了木家,趕緊走!」
兩隨從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便打點起行裝。
「成公子,你醒了?」這時,木夫人親自端著湯藥,走了進來。
玉文邕趕緊行禮,一邊說道:「夫人,好久不見,給夫人添麻煩了!」
木夫人面有愧色,勉強笑道:「我們木家一直對你是有愧於心的,如今你落了難,我們怎能袖手旁觀呢?你這才剛睜開眼,身子弱,還是躺著多休息,來,趕緊把葯先喝了!」
「多謝夫人!」玉文邕接過葯碗,一口氣將葯喝得一滴不剩。
「這就好,躺下,躺下!」木夫人輕輕將玉文邕往床邊推去。
玉文邕拱手說道:「夫人,我…實在有要事在身,不敢久留,若是耽擱下去,只怕會生出事端,於木家不利,成…邕…就此拜別夫人!」
木夫人看了看玉文邕,若有所思,不再阻攔。
「那…你們可得小心些…路上有什麼虛缺的,只管告訴我…」木夫人關切地說道,盡顯慈愛之情。
玉文邕感激萬分,說道:「什麼都不缺,夫人大恩,請受成邕一拜!」
玉文邕說著,跪地一拜,以表感恩之情。
「何需如此,快起來…」木夫人說著將玉文邕拉了起來,一邊說道,「你要走,定是有要走的緣由,不敢留你,待我去告訴我家老爺去,道個別再走不遲!」
玉文邕擺擺手,說道:「夫人可否轉告我對木老爺的謝意?成邕只求速速離開,以防節外生枝,釀成大禍!」
「好,那我告訴他就是!」木夫人倒也爽快,點點頭,對邊上僕人說道,「你們去幫成公子,把馬牽來!」
僕人應聲出門,去馬廄牽馬,木夫人便將三人送到大院。
卻見一老郎中挎著藥箱走了進來。
「咦?公子業已復原了?」
木夫人答道:「這幾日有勞先生了,公子復原了,正送他出門呢!」
玉文邕便躬身揖禮,說道:「有勞先生了!」
老郎中呵呵連聲,說道「應該的,應該的,那…讓老朽再為公子診診脈啊?」
「不用了,不用了,謝先生!」玉文邕心中著急,只怕連累木家,哪裡還有心思診脈。
「那…成公子,保重!」木夫人情意款款。
「夫人,保重!」玉文邕又是一拜,便牽著馬走出了院子。
玉文邕騎一匹寶馬,另兩名隨從同騎一馬,得得得地飛奔而去。
「夫人,那老朽也告辭了!」
老郎中見病人都走了,自然沒有必要留在木家,便也拱手告辭。
「好的,先生慢走!」木夫人客氣相送。
送走了眾人,木夫人的臉變得沉重起來,低著頭緩緩走回後院。
「夫人!」只見木敬堂匆匆趕了出來,一邊說道,「成公子呢?這就走了?」
木夫人黯然望向木敬堂,怏怏說道:「什麼成公子…果然是姓玉文的…」
木敬堂愣了一愣,拉著木夫人的手,小聲問道:「夫人這麼肯定?」
「我親耳聽到的…」木夫人滿臉愁容,喃喃說道,「那兩人喚他為皇帝…不是周國皇帝,還能是誰…老爺心中的擔憂是對的…」
木夫人似是渾身無力,邊說,邊緩緩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木敬堂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把前前後後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捉摸著,若頡麗與周國皇帝素無情義,在她滯留周國期間,周國皇帝又怎會貿然將她也封為妃子呢?一國美人兩國妃…這些事,頡麗也沒有機會細細講給我們聽,我也只好瞎琢磨,誰知…果然猜得不錯…」
木夫人惶然說道:「那接下來該如何?木家收留敵國皇帝的事,若傳了出去,我們木家…豈不是全完了…頡麗和齊兒…會不會…也會因此獲罪呢?」
木敬堂思索良久,說道:「夫人莫太過心急,我們尚不敢斷定他是周國皇帝,更何況梁安其他的人呢?」
木夫人無力的點點頭,怏怏說道:「只願上天保佑,無人知曉這個秘密!」
木敬堂故作輕鬆,笑了笑,將木夫人緊緊摟在懷中,以寬慰她忐忑不安的心。
……….
那老郎中出了木家,悠哉信步於街市,待到拐角處,行人漸少,突然面前竄出個人來。
「先生可好?」那人沖他說道。
老郎中定下心來,仔細打量,發現是沈南軒。
「沈老爺,可是嚇到老朽了!」老郎中略有不悅,還是拱了拱手,當作揖禮。
沈南軒嘿嘿笑道:「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何況大白天的,沈某還能嚇到你?」
老郎中摸了摸胸口,沒好氣地說道:「這會…心還在撲撲地跳呢,若嚇出個好歹來,沈老爺可脫不了干係哦!」
「那定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心虛所至!」沈南軒說著,伸出手指,在老郎中面前點了點。
老郎中吁道:「沈老爺莫尋老朽開心,老朽先行一步!」
「誒!慢些走!」沈南軒一把揪住老郎中,笑道,「別不承認啊,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從木家出來?」
老郎中拔開沈南軒的手,說道:「是啊,不過是去看了個病人,又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可知那病人是誰?」沈南軒得意地問道。
老郎中淡然說道:「想必你都認得的,當初與木家兩個小姐,都曾有過婚約的成公子,沈老爺有印象沒?」
沈南軒搖頭晃腦,笑道:「我自然記得他!可先生知道那人是誰么?」
老郎中連連搖頭,說道:「只知道他姓成,別的一概不知,有什麼好歹,可別往老朽身上潑髒水!」
老郎中說著,又往前一步,想要離去。
「他是周國皇帝!」沈南軒再次將他拖了回來,告訴了他這個驚天秘密。
老郎中怔了怔,一甩手,氣道:「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你這是存心嚇老朽不是?」
沈南軒似笑非笑地說道:「先生只管生氣吧!還不趕緊想想如何撇清罪責?若讓人知道,你竟然膽大妄為,替周國皇帝治病,可還能活?」.
「你…你…」老郎中惶然看了看沈南軒,卻見他說得如此斬釘截鐵,不由得膽寒起來,怯怯問道,「你說的…難道是真的?」
「親耳所聞,親眼所見!怎會有假?」沈南軒堅決地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糊裡糊塗的,老朽豈不是背負了通敵之罪?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老郎中焦急不安,驚惶失措。
沈南軒得意笑道:「先生莫急,洗脫罪名也不是什麼難事!你不過是個郎中,只是受木國公所託,替周天子治病,既是毫不知情,自然情有可原!但若知情不報,可就…」
「可就犯了死罪啰…」老郎中哆嗦著接過話來,一臉的不安之情。
沈南軒點點頭,說道:「若你我不知此事,自然眼不見,心不煩,一切倒也相安無事,偏偏讓你我撞見了,又怎能充耳不聞,孰若無睹,這如何對得起大齊天子,如何對得起大齊國民?」
老郎中無奈地點點頭,說道:「那依沈老爺之見,你我該如何自保啊?」
「只有先人一步,狀告木家,窩藏敵國天子,通敵賣國,你才能洗清嫌疑,方可自保!」沈南軒惡狠狠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
「姐姐,昨夜可是睡得不夠安穩?」
晌午時分,阿枝見木小齊渾身透著睏乏之意,便關切地問道。
木小齊坐在榻上,沒精打采,一臉的倦容,眼皮耷拉著,時不時硬撐開來,有意無意地瞟眾人一眼。
「可是要命…皇帝睡不安穩,本宮也跟著受累…」
阿枝問道:「莫不是皇帝做了惡夢,嚇到了姐姐?」
木小齊黯然點點頭,說道:「可不止一回了,好多次把我嚇出一身冷汗,哎,何時才能讓皇帝高枕無憂啊?」
梳兒聽了,說道:「常有夢魘之人,多是臟腑有恙,娘娘何不請徐大夫來為皇帝瞧瞧,看有無對症之葯?」
木小齊嘆道:「沒聽說做惡夢還能吃藥醫好的,何況…皇帝得的是心病…根本無葯可解….」
梳兒和阿枝對望一眼,不知其意。
「姐姐說的心病,又是何意?」阿枝問道。
「便是那周國天子玉文邕啊!」木小齊脫口而出。
阿枝點點頭,似懂非懂。
「皇帝…怕周國天子?」阿枝輕聲問道。
木小齊怏怏答道:「他怕周國舉兵攻齊,是以心中不安!」
阿枝不甚明白,喃喃說道:「難道大齊打不過周國?」
木小齊懵然看看二人,她又怎懂國事兵事?
梳兒久在宮中,對這些事,還算懂些皮毛,便說道:「上一回齊周交戰,倒確實是我們敗了,後來兩國天子於定陽議和,周國竟然未向齊國索取一座城池,也未曾索要任何財物,就撤兵返周,與我大齊修好,聽人說,這都是因為皇后的緣故呢!」
阿枝聽得奇了,忙問道:「玉文邕就此退兵,只是因為他和皇后的情義?」
梳兒點點頭,說道:「反正,身邊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木小齊聽了個明白,想起高緯說過的話,徹底弄清了來龍去脈。
「這就是皇帝的心病啊…」木小齊搖頭嘆息不止。
梳兒問道:「娘娘,奴婢還是有些不解,周天子既然肯退兵,自然不會再貿然攻齊,皇帝,又何以不安至此,夜夜受惡夢驚擾呢?」
木小齊看看二人,咬了咬牙,輕聲說道:「我只說與你們聽,可不敢說與一人聽去!」
梳兒和阿枝連連點頭,齊聲說道:「定當守口如瓶!」
「玉文邕之所以肯撤兵,是因為他和皇帝有過君子協定!」木小齊吁了口氣,幽幽說道,「頡麗在,齊國在!這便是玉文邕對皇帝說的話!」
二人聽得木小齊的話,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皇帝答應了玉文邕,善待皇后,才換得大齊一時的安寧?」阿枝愕然說道。
木小齊黯然點了點頭,臉上卻是一副難以捉摸的神情,是恨與嫉妒。
梳兒嘆了口氣,說道:「那奴婢明白了,堂堂大齊天子,卻因為一個女人,才求得自己的國家太平安寧,著實有損大丈夫尊嚴,有辱天子龍威!」
木小齊趕緊瞟了瞟二人,叮囑道:「此事,皇帝只告訴了本宮,便是太后和太姬都不曾知曉!你們可不得對外聲張,有辱皇帝威名!」
梳兒躬身說道:「奴婢一心只為娘娘,自然不敢胡言亂語,讓娘娘為難!」
阿枝也說道:「姐姐放心,我也只願為姐姐分憂,絕不敢給姐姐枉添煩惱!」
「哎~~」木小齊點點頭,吐了口惡氣,酸不溜湫地說道,「你們說,這往後,本宮還敢獨佔君心嗎?只怕得勸著皇帝,多去陪陪皇后了,萬一皇後有個閃失,豈不又要讓那玉文邕心疼,到時候向皇帝興師問罪,又要讓皇帝擔驚受怕了?」
阿枝嘆道:「這玉文邕也真是的,竟然管起我大齊後宮之事來了,真是荒謬!」
「舊情難了啊,他們當初可是以身相許了的!」木小齊冷冷一笑,鄙夷地哼道,「早知如此,當初我又何必讓別人冒名頂替,繞這一大圈,到頭來,反倒是給自己惹來一堆麻煩,還要口口聲聲,念叨著別人的好,真是可笑啊!」
梳兒思索片刻,說道:「娘娘若要省掉這些麻煩事,只有一個法子!」
木小齊看了看梳兒,似笑非笑地說道:「梳兒又有什麼好主意?」
梳兒點點頭,說道:「周天子貿然來到我大齊皇宮,卻沒和皇后說上一句話,便匆匆逃了回去,這可是個天大的遺憾!若皇后發封書信,約他相見,他必定喜出望外,如約而至,傾吐相思之苦!此時,若有我大齊兵士埋伏於四周,萬箭齊發,結果他的性命,豈不是一勞永逸,再無後顧之憂?」
梳兒話中的內容,無疑太過轟轟烈烈,讓木小齊和阿枝只聽得目瞪口呆。
「阿枝…你覺得…梳兒這法子可行否?」木小齊心中顫動,關鍵時刻,不忘問問阿枝的見解。
阿枝撫了撫胸懷,緩了口氣,這才說道:「可行是可行…只是…若皇后不肯前往,此計豈不落空?」
梳兒抿嘴笑道:「根本無須皇后出面,娘娘前去赴約即可!」
木小齊和阿枝聽得這話,才明白,梳兒又想讓木小齊冒充木頡麗,引玉文邕上鉤。
「又是這樣的餿主意!」木小齊撇撇嘴,不悅地說道,「上一回在佛堂,本宮可是提心弔膽地過了一夜,如今,你又要本宮冒充皇后,與他赴約,豈不是又要將本宮推到火坑裡去,你安的什麼心啊,梳兒!」
梳兒忙躬身說道:「娘娘恕罪,但請娘娘聽完奴婢的話,再罰奴婢不遲!」
木小齊哼道:「那…你接著說…」
梳兒點點頭,說道:「上一回在佛堂,娘娘與那周天子近在咫尺,尚且未被他識破,若娘娘與他相隔幾丈,只是打個照面,他更是難辯真假,娘娘只要準時赴約,引他出來,其他的就交給弓箭手了!」
木小齊聽得明白,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你的意思,是讓本宮遠遠的打個招呼,引他出來就行了?」
梳兒應道:「奴婢正是此意,娘娘可還覺著兇險?」
木小齊又思索了片刻,吁了口氣,笑道:「似是可行!」
梳兒略有遲疑,輕聲說道:「如今,只差皇后一封親筆信了,終究各人字跡是不相同的,這可不好作假!」
木小齊一笑,朗聲說道:「這倒不是難事,我這妹妹,可是能手,模仿皇后的筆跡,她可是最拿手的,阿枝,可是難不倒你哦!」
木小齊笑盈盈地望著阿枝,有求於人,她自然變得柔和客氣了許多,這副面貌,對阿枝來說,也算是久違了!
「姐姐說得是,自幼我便與皇后常在一起寫字,她的筆跡,我模擬出來,足可以假亂真!」阿枝微笑著說道。
梳兒驚喜連連,贊道:「這豈不是天意?娘娘,如何決斷?」
木小齊為之所動,心中興奮不已,激動地說道:「好!本宮這就告訴皇帝,讓他趁早安排此事!梳兒,阿枝,你們趕緊寫好書信,讓人傳到周國,傳給玉文邕!」
木小齊在梳兒的慫恿下,決定故伎重演,勢必將玉文邕當場誅殺,以決後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