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戮之始
安靜。
不！
是深入骨髓的寂靜！
連在外面的蟲鳴聲都已經消失無蹤，就好像炎無月自己來到了一個幽閉的空間之中。
這種難以形容的壓力突然來到，加上本就寒冷的氣息，更讓人覺得難以呼吸。
門外有人。
更可恨的是炎無月的床鋪就挨著門，雖然他是第二層。
奇怪的水聲已經停止，但是那止不住的海腥味確是越發的大了。
「……」
鼻尖動了動，炎無月再度認真的嗅了嗅，確定了這個感覺沒有聞錯，是那海腥味。可這裡是H市，是中原城市，哪裡來的海？他曾經去過海邊，對這海腥味並不陌生。
難不成鬧鬼呢？
腦海中不斷閃爍著過往看過的懸疑故事，甚至炎無月還想起了克蘇魯這樣的詭秘東西來，這種局面也唯有這樣的理由才可以解釋。
對方站在了門外一動不動，炎無月則是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出聲詢問？
不！
不能！
鬼故事裡這樣做絕對容易出問題。
半晌。
炎無月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拿出了手機，沒有打開上面的手電筒，而是直接開啟了拍照模式，朝旁邊一掃。
這一瞧，差點讓炎無月一口氣抽了過去。
只見那屏幕上借著點點光芒，經過攝像頭的放大清晰，炎無月終於看清了寢室里的情況。
一個寢室里八個人，但這裡確是有著足足七具屍體。
是的。
身為醫院常客的炎無月對屍體的模樣並不陌生。
只是身為同學，這一刻突兀的見到同寢室的人盡數成為了屍體，這一幕對炎無月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那種感覺，就好像之前不是呆在寢室，而是睡在了停屍間。
「！！！」
因為沒有打開燈，避免影響到那站在門外的東西，可經過手機攝像頭顯示出來的畫面確是更陰間了。
每一張臉孔上都殘存著猙獰之色，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而且面色蒼白，有著十分明顯的水汽。每個人都是捲曲的姿勢，有的抓著自己的喉嚨，有的則是張大著嘴，想要呼喊著什麼。
每一張出現在攝像頭裡的臉龐，都讓炎無月身上的溫度降低了一分。
這是溺死！
每個枕頭處都是濕潤一片，上面還有點點白色的鹽漬。
猛地，炎無月腦海中閃出一道人影來。
王強！
之前遇見的那個體育特長生。
他的面色就顯得有些蒼白，身上還有殘存的鹽腥味，只是在當時炎無月以為那是特長生每天例行的鍛煉后的場景，根本就沒有往深處細想。
站在門外的就是王強。
出大事了。
只是比想象中來的稍微慢了一點。
「炎無月，我是王強。」
正在炎無月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卻聽外面那個站在門口的人出聲了：「開下門，我找你有事！」
「我睡了。」
沉默了一下，炎無月還是直接回了話，有一種感覺，他不太想別人進來，哪怕現在的寢室里已經除去自己外盡數都是屍體：「有事明天說。」
「……？」
外面的人沉默了，似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沒有預料到炎無月會真的開口回答。
一時間，兩人隔著一道門對這個顯得有些令人窒息的事情一起遲疑。
嘩啦啦聲響起。
那是流水之聲，正在沖刷著門板。
而從自己床上穿好了衣服，半蹲著的炎無月也做好了防備姿勢，目光死死的盯著房門的方向。
就在氣氛凝固，房間里水汽漸漸出現，開始蒸騰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響打破了這份寂靜。
「竇華，你給老子吐出來！」
走廊上，一道男聲正滿是懊惱，在一陣摩擦聲中，似乎有一個什麼重物被人生生的給拽了出來。
「不！」
一個好似含著一口水嘟囔著說話的聲音出現，聲音的主人似乎就是那竇華的，他正含糊著拒絕。
竇華？
炎無月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立即回憶起了這個人的身份。
同樣是體育特長生。
是與那王強一起的。
那看來，他們是有著一伙人了。
「艹！」
似乎發現了什麼怪異的事情，原本站在門口準備有所得動作的王強邁動腳步朝裡面走去，這讓炎無月很清晰的聽到了對方的腳步聲，然後便是王強的聲音惱火至極的傳出：「這他媽的是什麼？你的手腳呢？這簡直不科學！！！」
「你能不能愛乾淨一點？」
「還有吃東西一點一點吃就可以，誰特么的將你整個生吞的？」
「狗日的，你這個樣子，你到時怎麼走？」惱怒中，啪啪的拍牆聲響不絕於耳，那被壓低到極低的嗓音中充斥著惱怒不安：「你他媽的給我吐出來！」
「不！」
再度拒絕，而且語氣里已經開始變得低沉起來，同樣是蘊藏著即將爆發的怒火，那竇華似乎是吃了什麼，愣是不管怎麼樣就是不放棄到嘴的東西。那王強的語氣似乎是刺激到了竇華，於是一陣讓人喉嚨發癢的嗚咽聲開始出現，就好像一隻狗子遇到了對手即將動嘴一樣。
嗓音低沉而壓抑。
又好像是在蠢蠢欲動。
「艹！」
又是一聲低沉的怒吼，那王強的嗓音中充斥著憤慨，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該死！我們走吧，放棄這個傢伙，這個傢伙已經被本能所支配了。」
「這簡直是什麼玩意兒！」
很明顯，那竇華讓王強放棄了，緊接著旁邊另外一人問道：「那這層樓里的其他人呢？都處決吸收了嗎？」
「……來不及了！媽的，這裡面絕對有人見過血。」
王強的聲音出現了停頓，說道：「走吧，今天下午我們見到的那兩個來弄DNA檢測的女醫生給人一種很不安的感覺。都怪這該死的紅藍雙月。」
「每天晚上都對你吱吱呀呀的喊叫，煩死了！」
「行了，別說了。我們走吧。」
很快，一陣腳步聲響起，幾人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
等了半晌。
在察覺到那股水汽和海腥味消失后，炎無月終於下了床，推開了房門。
外面走廊間，燈火通明。
滿色陰沉的炎無月剛踏出房門，便被眼前這一幕所震驚。
望著那倒在走廊中央的東西，炎無月只覺得自己十二年的書白讀了，脫口而出——
「艹！」
「這是什麼玩意兒？」
那裡，一坨圓滾滾的東西正在走廊中慢慢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