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寶藏,女人,和黑珍珠……
「轟隆!」
漆黑的夜空驚現一道閃電,伴隨著陣陣轟鳴,積壓在皇家港上空的烏雲就好像黑龍被扒了皮一般,在空中劇烈的翻滾。
「呼~」
夜色越發深沉,狂風越加猛烈,吹卷著濃稠而又潮濕的海霧湧入皇家港的大街小巷,將沿街兩邊用來照明的油燈吹的搖搖欲墜。
「殺啊!」
「殺啊!」
幾十個身上泛著腥臭味的海盜高舉火把、端著獵刀、短槍,爭先恐後地衝進沿街的商鋪、民宅,將礙事的主人一刀捅死,然後獰笑著把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
「砰!」
試圖反抗的平民被海盜當場打死,有點姿色的女人被繩子捆了牽走,剩下的老人小孩不分男女統統驅逐到街上——
他們按照海盜的要求抱著腦袋、臉沖著牆,一個挨著一個跪在路兩邊,每個人臉上的驚恐就連黑夜也難以遮掩……
「砰!」
「砰!」
「砰!」
貪婪的火蛇奪走一條條脆弱的生命,海盜放肆的笑聲傳遍城市每個角落,憤怒的雷電在空中發出低沉的怒吼。
「父親?威爾!威爾——」
被黑珍珠號的鐵杆海盜·皮特爾與拉基蒂抓住的伊麗莎白·斯旺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呼救。
但是在這個海盜來襲的夜晚,無論士兵還是平民都自顧不暇,整座城市都被海盜搞得亂鬨哄的,正經人誰敢在危機重重的街上溜達?
「小姐!因為你請求行駛帕雷的權利我才不殺你!但你也別惹火了我!」
又矮又胖的禿頂海盜·皮特爾兇狠地扯住伊麗莎白·斯旺,兩顆污穢渾濁的眼球死死的盯著後者。
「也許她這樣做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並不是真的想把你惹火。」又瘦又長的拉基蒂在旁邊替伊麗莎白·斯旺解釋道。
「閉嘴吧!」皮爾特朝拉基蒂呲了呲滿口的黃牙,然後憤怒地低吼道:「巴博薩只是叫我們拿回金幣,並沒有說要帶個女人上船!」
「呃……」拉基蒂躊躇片刻,小聲道:「那她剛才提到『帕雷』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裝作沒聽到?」
「我……」皮特爾一時語塞,剛才他和拉基蒂帶領海盜同伴去總督府搶奪那枚阿茲特克金幣的時候。
冷不丁聽到伊麗莎白·斯旺提起十多年沒有聽過的「帕雷」時,竟然激動得把船長郝克托·巴博薩的命令給拋在腦後——
等他這會兒醒悟過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畢竟在《海盜法典》中,帕雷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一旦敵人或者俘虜提出帕雷,就有了與海盜船長談判的權利。
而且在談判期間,任何海盜都不能傷害這個人——這就是海盜術語中的帕雷,與一般的談判有著很大區別。
所以皮特爾懊惱歸懊惱,但還是一絲不苟的遵守帕雷法則,就算事後因為違背船長命令而受到懲罰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噹!」
「噹!」
城裡最高的鐘塔拉開了午夜的序幕,海盜們陸陸續續撤離,被他們禍禍的千瘡百孔的皇家港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
黑夜的掩護,加上黑珍珠號海盜船的猛烈炮擊,使得士兵們也不敢發動反擊,只能眼睜睜看著海盜大搖大擺的乘船離去——
到了海邊,皮特爾連拖帶拽地把伊麗莎白·斯旺弄上了小船,幾個打劫歸來的海盜也跟了上去。
拉基蒂咬著牙把載滿海盜的小船從淺水區推到了深處,正要爬進去的時候,忽然瞧見不遠處的旗杆上站著一個人,頓時驚叫一聲。
「怎麼了?」皮特爾警覺地握緊了短槍,低聲問道。
「那,那裡有個人!」拉基蒂指著隱沒在黑暗中的旗杆磕磕巴巴地解釋道。
「轟隆!」
又是一道閃電在低空炸開,皮特爾與其他海盜趁機向拉基蒂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卻愕然發現那裡的的確確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旗杆。
「拉基蒂!你已經丟了右眼!可我不介意把你的另一隻眼睛扣下來——」
皮特爾收起短槍,惡狠狠道:「反正留在你身上也沒什麼用了!連旗杆和人都分不清楚!!」
「不,不是——」拉基蒂把凸出來的玻璃眼球重新塞進空蕩蕩的右眼眶裡,努力地辯解道:
「我剛才真的看見一個人站在上面!我以科莉布索的名義發誓!」
「夠了!」皮特爾抄起一根船槳丟到拉基蒂懷裡,然後拿起另外一根放進水裡,對拉基蒂說道:「用力划!巴博薩船長還在黑珍珠號上面等著我們!」
拉基蒂見沒有人相信自己,只好垂頭喪氣的拿著船槳划船,沒一會兒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濃濃地海霧之中……
「轟隆!」
雷聲並沒有散去,可暴雨遲遲未落,又過了一會兒,竟然天上的烏雲也漸漸消散,露出了一塊又大又圓的月亮。
卻說海盜離開后,皇家港到處都響起男人女人的哭嚎、叫罵聲,唯獨城南的鐵匠鋪里靜悄悄的。
沒一會兒,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從後窗翻了進來,他借著明亮的月光,看見偌大的屋子裡只有一頭驢子在風箱旁邊打著鼾。
那個討人厭的小鐵匠此時還在監獄里,那個嗜酒如命的老酒鬼卻不見了蹤影,想來應該是去了酒館買醉。
男人慢慢靠近熔爐,拿起一把西洋劍從爐子里挑了一塊燒紅了的炭塊,放在嘴邊吹了吹,頓見炭塊上面冒出一團橘黃色的火光。
「啊哈~」
在這團火光的照亮下,男人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目標——一個略顯可笑的三角狀船長帽,被人嫌棄地丟在炭堆旁。
男人撿起帽子吹了吹,接著鄭重地戴在頭上,然後把那塊炭塊丟回爐子里,這才滿意地退到後窗前,斜著身子向窗外翻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男人即將翻過窗戶時,一個平頂鍋突然從他背後飛了過來——
只聽「磅!」得一聲,男人兩眼冒著金光、身子晃晃悠悠地在原地打了幾個圈,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傑克·斯派洛,歡迎來到加勒比!」
周牧丟下平頂鍋從陰影里走了出來,看著被自己打昏的傑克·斯派洛仍覺得不過癮,便提起拳頭送了他一對熊貓眼。
「對了,傑克兄弟!作為替你坐牢的補償,你的羅盤歸我了!」
周牧收了傑克·斯派洛的羅盤,然後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一根繩子把後者捆成了粽子——
做完這一切,周牧打開了羅盤,可臉色霎時間變得十分古怪,因為他發現羅盤的指針轉來轉去、根本就停不下來!
「看來寶藏、女人和黑珍珠什麼的,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那麼,自己想去死亡之島解除詛咒,還是得靠傑克了!」
想到這裡,周牧彎下腰把傑克·斯派洛丟在肩上,然後趁著夜色的掩護,拔腿奔向港口,他想摸黑從海軍眼皮子底下竊條船——
此時,伊麗莎白·斯旺和阿茲特克金幣都已經被海盜帶到了黑珍珠號上,接下來郝克托·巴博薩一定會動身前往死亡之島!
而且為了解除詛咒,郝克托·巴博薩與大部分船員一定會離開黑珍珠號、進入死亡之島——
屆時不僅是傑克·斯派洛奪回黑珍珠號的最佳時刻,也是自己擊殺郝克托·巴博薩的最佳時機!!
「所以……」
周牧瞄了一眼傑克·斯派洛的那對熊貓眼,歪嘴一笑道:「傑克兄弟!別怪哥手黑,哥可是幫你把黑珍珠搞回來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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