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牢籠困不住自由的鳥
「吉雷特!把特納先生帶走!」詹姆斯·諾靈頓說到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咬著牙喊出來的。
「遵命!」吉雷特雖然對周牧報以同情,但還是一絲不苟的執行上司的命令,讓士兵給他戴上了鐵銬。
「這個坑比斯派洛……老子給他免了牢獄之災,結果他反手挖了個坑把老子送進去了!」
周牧心裡憤憤不平,一邊舉著雙手任由紅衣士兵在他腕子上鐵銬,一邊想著下次見面一定甩給傑克·斯派洛幾個大嘴巴子——
想到這,周牧忽然覺得既然傑克·斯派洛不講武德,自己也沒必要講義氣。
於是在押往監獄的路上,他把自己與傑克·斯派洛約定六點半在港口碰頭的消息告訴了吉雷特。
當然,這句話一出口,自然變成了:「長官,我在鐵匠鋪聽到傑克·斯派洛似乎打算今晚六點半去港口偷船!
為了大英帝國的榮耀,你們務必要捉住這廝,然後把他亂棍打死,屍體扔進湄公河裡喂鱷魚!」
「特納先生!我大英帝國的律法對每個人都是公平、公正、公開的!」
隊伍前頭的吉雷特扭頭看著周牧,義正言辭道:「就算傑克斯派洛是個臭名昭著的海盜,我們也會在他接受審判之前保護他的安全!」
「哦?如果他在審判之前把總督殺掉了呢?那不就沒人能制裁他了?」周牧反問道。
「不會發生那種事的!」吉雷特自信滿滿道:「我們大英帝國的士兵訓練有素,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斯旺總督!」
「誒?長官,我只是舉個例子!可……你怎麼會聯想到斯旺總督身上了?」
周牧滿臉詫異道:「莫非……你很期待斯旺先生遇害嗎?」
「一派胡言!」吉雷特又驚又怒,指著周牧大聲呵斥道:「特納先生!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我可從來沒有那樣想過!」
「哦……那你激動個毛線?」周牧聳了聳肩,沒有再說話,因為皇家港的監獄已經到了。
他被士兵推搡著關進了監牢,裝備也被擼了個乾乾淨淨,全身上下只剩下食指戴著的一個不起眼的戒指。
隔壁的牢房住著四個拿著骨頭棒子、一有機會就拿著它逗弄一條叼著一串鑰匙的愛爾蘭獵狼犬的奇形怪狀——
歐!天吶!
這該死的傑克·斯派洛,臨走前故意留下船長三角帽,就是為了讓自己牽制住皇家港海軍中最難纏的詹姆斯·諾靈頓,然後他就可以趁機去港口偷船逃跑了吧?
切,想得美!
周牧知道自己被關在電影里原本關押傑克·斯派洛的監牢,便起身來到唯一的窗口旁,望著西邊天盡頭的落日,喃喃道:「夜要來了,黑珍珠號也該出現了!」
「黑珍珠?」
旁邊牢房裡的一個面容蠟黃的老漢撇下手裡的骨頭棒子,趴到鐵欄杆邊上,兩隻渾濁的眼球注視著周牧道:
「我聽過它的故事,十多年來到處燒殺劫掠,沒有一個生還者。」
「哦?沒有一個生還者?那你這故事又是聽誰說的?」周牧難得幽默一下,可隔壁老漢並不領情,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著骨頭棒子繼續逗弄那條該死的獵狼犬。
「你過來呀!乖狗狗!」
「瞧瞧這美味的肉骨頭,過來呀!」
「過來聞一聞,過來呀!」
老漢拿著骨頭棒子和他的三個獄友還在努力誘惑那條愛爾蘭獵狼犬。
可那條狗似乎很懂得人心,每次都會靠近、但想抓它的時候又會「騰」得一下跑掉了。
周牧漠然得看著這一切,偶爾抬起頭看一眼窗戶,落日終於沉沒,天盡頭最後一點餘暉消失在海平面。
黑漆漆的夜幕就像一條饑渴的漢子見了妓者一般猛的撲了下來——天一下子就黑了,整座皇家港都沉浸在夜的安寧之中……
「呼~」
狂風驟起,烏雲大片大片的在低矮的夜空凝結,隱約可見藍色的電流在其中閃爍,顯然預示著這裡馬上就要有雷暴雨降臨——
正在碼頭巡視的詹姆斯·諾靈頓皺緊了眉頭,他凝視著黑黝黝的海面,心裡莫名覺得有點不安。
可旁邊的韋瑟比·斯旺總督還在絮絮叨叨,似乎並沒有發現今天的加勒比海面上泛起的霧氣比往常來的更加濃郁:「我女兒接受你求婚了嗎?諾靈頓准將?」
「還沒有。」詹姆斯·諾靈頓憂心忡忡,並不想討論這個傷心的話題,可韋瑟比·斯旺的興緻卻絲毫不減:「今天對伊麗莎白來說並不容易,你得給她一點時間。」
「……」詹姆斯·諾靈頓沒有回應,因為他忽然感覺到海面湧來一股異常陰冷的空氣,叫人心裡毛毛的。
「哦!天氣很壞,對吧?」韋瑟比·斯旺注意到沿岸用來照明的火把忽明忽暗,這才意識到今晚的海風比昨日更加猛烈。
「對,十分陰冷。」詹姆斯·諾靈頓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此時的感覺,忽然察覺到遠處的海面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響。
「什麼聲音?」韋瑟比·斯旺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顯然他也已經聽到了海上的異響。
「炮彈!」詹姆斯·諾靈頓看到夜空中飛來的火光,很快就意識到異響來自什麼,臉色瞬間變得僵硬。
他向前撲倒韋瑟比·斯旺,同時對駐守在碼頭的炮兵大喊:「還擊!還擊!」
「轟!」
「轟!」
來自海面的炮擊十分猛烈,港口的炮兵一時無所適從,倉促之間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只能眼睜睜看著密集的炮彈落下來。
「轟!」
「轟!」
遠火近火同時開火,皇家港的碼頭和腹地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轟炸:
沿海的炮台、城裡的建築,在漫天的炮火中化為廢墟,哭聲、喊聲、叫罵聲混著尖銳的炮聲響徹了整個城市。
士兵們狼狽逃竄,平民們鬼哭狼嚎,監獄里的罪犯們卻幸災樂禍,唯獨周牧望著那艘隱約可見的黑珍珠號海盜船若有所思。
「轟!」
突如其來的爆炸讓周牧回了神,他偏過頭看了過去,只見隔壁監牢的牆壁被哪個打昏了頭的海盜炸開了一個窟窿。
「你可真不走運,我的朋友!」面色蠟黃的老漢臨走前很誠懇地用他那長滿皺紋的老臉向周牧表達了同情,但眼底那份得意卻被後者看得清清楚楚。
「走好啊朋友,恕我不能遠送!」周牧翹著二郎腿坐在鋪滿稻草的床榻上,瀟洒的朝蠟黃老漢揮了揮手。
「你……手上的鐵銬怎麼不見了?」蠟黃老漢那渾濁的眼球死死的盯著周牧空空如也的手腕,似乎見鬼了一般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但催命的炮火聲讓他無暇思考這個問題,見三個獄友已經走得老遠,便矮著身子從牢房中鑽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之中……
「殺啊!」
「殺啊!」
黑珍珠號的海盜已經進了城,士兵們要麼去了碼頭防禦、要麼去了城裡圍剿海盜,此時的監獄只剩三兩個放哨的士兵。
周牧起身來到牢門前,手裡憑空變出一個螺絲刀和一個尖頭錐子——
這些工具都是周牧從儲物戒指里拿的,就好像剛才憑空消失的鐵銬一樣,只要是身體接觸的物品都可以收取自如。
「咯擦!」
周牧把螺絲刀和錐子插進牢鎖鼓搗幾下,很輕巧的就打開了牢門,他藉助鷹眼的追蹤能力,找回自己的兩把西洋劍和袖劍。
然後他又去了士兵的武器庫,先把臨時改造的手槍弔帶套在身上,接著取了四把燧發短槍依次插進弔帶,最後把彈藥箱里的子彈和炸藥全部收進戒指中。
「是時候讓邪惡而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感受一下被刺客支配的恐懼了!」
周牧出了武器庫,沿著曲折的樓梯爬到監獄的最高處,這座監獄建在皇家港最高處的懸崖旁邊,下面就是深不見底的加勒比海。
然而,周牧卻淡然地走到懸崖邊緣,望了一眼遠處的黑珍珠號,便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頓時就聽一陣急促的鷹啼聲響徹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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