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找上門
聽這說話的語氣,就不是什麼好話。韋治洵不善言辭,不會反駁。柏輕音可不會任由他繼續陰陽怪氣。
「您這是什麼話?」柏輕音指著旁邊的用具說,「不過是添置了幾件桌子凳子罷了,這就是發財了?莫非您家沒有?」
柏輕音記得此人,當日她被沉塘,叫得最歡的就是這個。和柏宿關係甚好,無賴好賭,見不得他人好。
「弟妹說的哪裡話。」笑容中帶著貪婪,壓低了聲音問道,「我聽人說韋兄弟家中藏著財寶,眼下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
「聽誰說的?」柏輕音皺眉輕嗤,「小孩子都知道傳言不可信。」
「這可是秦伯母說的,能有假?」他一不小心就把秦環說出來了。
不管柏輕音臉色有多難看,自顧自說,「我與柏宿是兄弟,你自然也是我親妹子,何時讓我上你家吃頓飯?」
這麼不要臉的話,也虧的他能說出口。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攀關係可不是這樣攀的。」柏輕音拒絕得十分乾脆,「我也不需要這樣的大哥。」
就因為秦環的幾句不知真假的傳言,就信了她家有財寶,此人莫非是想錢想瘋了。
柏輕音不管他在背後大聲嚷嚷,拉著韋治洵進了成衣店。
殊不知,剛才雜貨店門口發生的一幕早就被傳開了。之後又看見他們二人衣著光鮮亮麗從成衣店出來,越發覺得秦環所言不假。
況且,那柏輕音嘴皮子也厲害,這段日子沒少賺。
「看來是我們看走眼了。」村頭的大嬸盯著柏輕音他們遠去的背影說。
「這哪裡是流浪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富家公子。」
「我估計啊,他之前肯定是把銀子藏起來了。」
不知情的村民說得越來越真,竟然都信了柏輕音家藏著銀子。
柏輕音以為沒有人會信,於是沒有太在意。
不過回去的時候,她面露不愉,明顯是生氣的。
韋治洵憨憨地安撫她,「娘子別信那些話,我絕對沒有藏私房錢。」
「只要有銀子,我一定交給娘子。」他的表情認真極了。
柏輕音沒繃住笑出了聲,嗔怪道,「獃子!」
家裡有多少銀子,柏輕音心裡清楚。她生氣的是秦環亂嚼舌根,在外頭造謠生事。
必須要找她說道說道,不然以後秦環會更加囂張。柏輕音在心裡琢磨著。
誰知柏輕音還沒去找秦環,她就主動上門了。
秦環沒打任何招呼,直接就衝上來,用力地推了她一下。
柏輕音猝不及防往後摔倒在地上。韋治洵聞聲趕來,嚇得臉都白了,急忙將她扶起來,「我帶你去找大夫。」
「我沒事。」柏輕音撐著他的手站起來,剛才摔得巧,沒有傷到孩子。
秦環冷言冷語諷刺說,「還看什麼大夫,那樣的孽種,留著他也是禍害。」
「住嘴!」韋治洵怒了,氣勢駭人,逼迫得秦環往後退了一大步。
只不過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張嘴說,「怎麼?你還要對長輩動手嗎?」
「你來做什麼?」柏輕音走上前問道。
「你這個賤女人!」秦環大聲斥罵,「你眼裡還有你哥嗎?」
「木匠收徒弟,非要拉一個無親無故的人過去,完全就沒有想過宿兒嗎?」
秦環是看上了木匠的手藝,還有他的銀子。一個孤寡老人,要成了他的徒弟,以後他所有的家產,還不都是自己兒子的。
「大虎可是給了銀子的。」柏輕音目光中儘是嘲諷之色,「你要是能把酬勞送過來,我也可以給柏宿安排。」
「只不過您不是一心想讓柏宿考上秀才嗎?何時看得上這些下三流的活計?」柏輕音嘲諷說。
趁著秦環沒辦法插嘴,她摸著肚子,「這裡懷的可是你外孫,要是被你推出事,也不怕柏家的列祖列宗半夜來找你。」
秦環微微顫抖,很快就恢復刻薄的模樣。手指幾乎要戳到柏輕音腦門了,「好啊,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找你幫忙都要銀子。」
她總是以母親自稱,想讓柏輕音屈服,但是所作所為,恨不得讓她死。
韋治洵眼神冰冷,把柏輕音護在身後,「你立刻滾出去!」
他看著木訥,但並非是沒有脾氣的。尤其是秦環剛才差點就傷害了柏輕音,心裡早就沒把她當成長輩尊敬了。
秦環怒極,非常無賴說,「不管怎麼樣,你必須要給你大哥找一個合適的活計。」
「母親不是很願意養著他嗎?」柏輕音不甚在意說,「那就繼續養著。」
「如果實在不願意,那就先把一兩銀子拿過來。我這裡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柏輕音明碼標價,完全就沒給秦環佔便宜的機會。
她氣的臉色鐵青,嘴唇顫抖,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秦環本以為能拿捏住柏輕音,從她身上討到好處。誰知什麼都沒撈到,還受了氣。
她惡狠狠的瞪著夫婦倆,惡毒的詛咒,「你們會為現在的自私付出代價。」
柏輕音被她的話逗的大笑,「這話應該送給母親才對。」
「母親還是趕快回去吧,馬上就要天黑了。您的寶貝兒子吃不上晚飯,可是要生氣的。」柏輕音擺出趕人的姿態,韋治洵更是厭惡地看了她一眼。
秦環怒氣沖沖,摔門離去。
「娘子,是我沒有看好,讓她闖進來了。」韋治洵滿臉愧疚說。
「不怪你。」柏輕音安慰他說,「她要是想闖進來,我們都攔不住。」
誰讓秦環掛著母親的身份呢。
「幸好孩子沒事。」韋治洵無比慶幸。
「你就只關心孩子嗎?」柏輕音忽然問道。
韋治洵耳朵紅了,非常小聲說,「娘子也很重要。」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柏輕音是故意逗他的,像韋治洵這樣純情的男人不多見。
況且臉紅害羞的模樣,實在是太俊美無雙了。
柏輕音內心犯著花痴,表面卻十分平靜,看不出任何異樣。
韋治洵的臉也紅了,找借口說,「我,我去做晚飯。」
說完怕柏輕音跟過來似的,一溜煙地跑了,看那背影,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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