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核動力印鈔機開啟
成都有一年成邑,三年成都的美麗傳說。
不過這個時空,這個記錄要被劉閑的建業所打破了。
當年玩《全面戰爭》的種田流習慣,過了江,劉閑不去自己人口百萬的會稽郡就職,先花了足足三個多月時間,先把自己主城給立了起來。
當然,遠沒有雲中城來的大,畢竟雲中城他足足帶了十多萬白翟的難民北上,加上雲中郡本身還有幾萬人口,草原上,奴隸人口獲得也相對容易,有錢就行,可在魚米之鄉,就算兩次梁王武為他輸血了,劉閑目前的建業主城也才五六千人口。
可這座建業城也不小了,長八百米,寬一千二百米,城牆高九米十二,共四門,十六座城樓,要是在後世,這點地方估計也就兩個百達廣場那麼大,可在這個時代,也足有廣陵城一半兒大小了,比邊上的金陵石頭城大兩倍,住個十萬人估計不成問題。
而且還不僅僅有城內部分,靠近江邊,三個鍛造廠手拉手肩並肩,用石頭混凝土在江邊打基之後,建起了大大的水車用於鼓風機以及鍛造錘之用,也建設起了三米多高的院牆,雖然比雲中的工業區也小得多,但也算是有得用了。
更重要的是,這兒比雲中還多出了座鑄幣廠!
礦石中含硫化物,第三座青銅作坊中,空氣都濃郁的含著一股子硫臭氣,就算在十幾米的院子邊,劉閑奢侈的專門給搭建了個水車,用湍急的長江水同時推著十面大扇子在那兒呼啦呼啦的扇著風,依舊沒法完全去除空氣中的硫味兒,時代如此,也只能忍下了。
南京真是個寶地,煤礦本地也有,雖然沒有後世內蒙那麼純,徐州那麼大,好歹有能用,也是用江水作為動力吹動的鼓風機呼呼作響,燒了半天之後,在劉閑都是眼珠子稍顯緊張的瞪得溜圓中,工匠打開了下層爐的爐口,頓時,已經完全液化的銅錫鉛合金流淌了出來。
三個月前向傅德「借」的錢範現在就好像學會了影分身那樣,已經擴展到了好幾百塊。
這趟去巴蜀,刀間其實也有吃絕戶之嫌,因為曾經鐵三角之一的上大夫鄧通,最開始發家的產業就是鑄錢。
景帝恨他其實比恨劉閑還深,文帝背生惡疽,鄧通二話不說,就為文帝吸出了創口膿水,後來文帝又命還是太子的景帝劉啟為他吸創,劉啟格外勉強才領命辦到,就此恨上了鄧通,這乍一繼位,第一個就殺了鄧通。
鄧通死,他屬下的部曲不少也跟著倒霉,其中會鑄錢有點手藝的師傅就被刀間順手划拉了。
不過這些大師傅也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一天光銅水能化出來一噸多,他們都是手腕子發顫的指揮學徒用坩堝將錢挨個灌入錢範,然後用重物壓頂部,四月份還不算溫暖的天氣了,整個曬錢院子都被冷凝的青銅給燒得一片灼熱。
退火冷卻了半天,終於等到了開范那一刻,一枚枚閃爍著特殊青灰色金屬色澤的新錢頓時顯露在了劉閑眼前,但見正面上書五銖兩字,背面纂刻虛鯤二書,用手掂量掂量,分量感十足,看到劉閑還跟玩袁大頭似的,拿到眼前重重吹了吹,旋即又拿到了耳邊,聽著脆響,堂堂吳國太子的臉頰上忽然流露出了一股子格外猥瑣的笑容來。
以前窮得叮噹響時候,他可沒少妄想,要是能開一家印鈔廠該多好,花一張扔一張,沒想到穿越而來倒是實現了。
而看著一個個被打開的錢範,一個個硬邦邦發亮的建業虛鯤錢蹦躂出來,賈誼這假名士也眼睛發直了,跟著直搖頭感慨著逆天。
「這要是鄧生尚在,恐怕也得嚇到吧。」
會鑄錢的有好幾家,青銅器從夏商周發展至今,也已經是普及型工業了,單純鑄錢這事兒,甚至地方豪強地主能搞到銅礦都能鑄,不稀奇,可令人震驚的是劉閑鑄幣場的鑄造效率。
就拿臨近的金陵石頭城作對比吧!一枚錢差不多是按三點五到四克,為統一度量衡之後的五銖,傅德大約有兩千人手連採礦到鑄造,一天大約只能煉鑄銅錢五十公斤左右。
還是看海昏侯墓,出土銅器十噸,劉賀三十三歲沒的在位二十年,再刨除花用掉的一個正常諸侯國也就年入一噸左右的銅錢,像劉濞一年能出產個十八噸左右銅錢,就已經豪橫到吳錢通行天下近半的程度了。
劉閑的產量是多少?他只有一千左右部曲專門用來煉銅,而且這兒是馬鞍山銅鐵伴生礦脈,還是銅鐵一起采,一天依舊有五百公斤,是金陵邑的一倍。
為啥?
火藥!
在雲中舔朝廷,火藥是劉閑唯一沒有大規模使用,僅僅當個殺手鐧少用幾次的寶貝,因為他心頭也有隱憂,萬一真沒能在長安留住,被三十五歲裁員了,還有個能在中原戰場的殺器,現在用上了。
而且先發優勢,現在的銅礦脈還是以露天礦居多,在山上找到縫隙,把火藥成桶的埋下去,轟隆一聲巨響,夠傅德他們挖半年的。
然後就是粉碎礦了,江邊有水錘,砸大礦石,有一人長的水磨盤,磨碎礦粉,木頭替換了三分之二的人力,效率是金陵石頭城拿大棒子和石臼錘礦石五六倍,焦炭鼓風大熔爐,又是石頭城效率的兩三倍,劉閑的工業體系是早期工業化時代了,他老子劉濞還停留在封建手工業工場時代,不被碾壓都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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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加點些,下次枚大夫再來時候,就用建業錢付給他好了!」
雖然和劉武談援助時候,沒談給錢的事兒,可是做生意賺錢的同時,扶植個盟友與干往裡投入一場看不到結果的無底洞,可是兩種動力,看後世小毛和大美就可見一斑前期小毛還有國企和土地可以變賣,大美澤聖叫的那叫個甜,後來國企被收編差不多了,澤聖也變牛夫人了,上次收了黃金,本來定半年一次的援助這三個月已經三次了。
不過暫時沒有銅錢的劉閑每次給的都是黃金,給得他每次都跟股民割肉似的,黃金都是西域賺的,用一箱少一箱。
這次好了,銅錢也是硬通貨,可算能讓他省下了一些了。
尤其是,重新有了鑄幣廠這源源不斷造血的財源,再去已經遲到小半年的會稽郡,事情可就好辦多了,眼看著十幾個鑄幣廠師傅一邊忙著摩掉銅錢毛邊,一邊又招呼起學徒繼續開爐煉銅,劉閑的目光忽然微微眯了起來,流露出一股子食肉動物捕食前的危險氣息來。
………………
不僅僅鑄幣廠,邊上劉閑老拿手的煉鐵廠也跟著開了張,明顯能聽到水錘打鐵的乒乒乓乓聲音,也幸虧他生在了漢武帝之前,不然鹽鐵鑄幣全得被桑弘羊這個老貨給繳去,到時候別說他是吳王太子,是吳王本人都沒用,武帝巴不得削了你。
城外,秦淮河邊上也開墾出了一片片的蔬菜田來,有了生產火藥的副產品澆灌,黃瓜,葫蘆,秋葵什麼的都生的綠油油的,看得劉閑自己都是心曠神怡這著,不過路過成片的韭菜田,看著周九珂陪嫁過來的幾個小丫頭正興緻勃勃的割著韭菜,劉閑的嘴角卻禁不住悲劇的重重扯了扯,瞬間流露出一股子腎虧樣。
倒也巧,這功夫又是親自帶隊來建業城送夜香的金陵校尉傅德正好路過,劉閑立馬熱情的招呼了過去。
「傅校尉!」
「唔!拜見太子。」
一個不注意,劉閑的建業城就拔出來了十多米,而且每天都能聽到隆隆雷響,前工業化的一切震撼得傅德這個封建老爺一塌糊塗,這些天食不甘寢不安的,一邊和劉閑回禮,傅德一邊還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賢自從渡江而來,承蒙傅校尉多多照顧,今日巧逢,賢恭請傅校尉到賢府上小酌兩杯,以表感謝,不止校尉有空否?」
韭菜不能自己一個人補,要是來了客人,或許晚上還能不用交功課了,更重要的是,這兩天他城主府的三層小別野是建起來了,正想炫耀呢!滿是笑意,劉閑邀請了起來。
可誰知道一聽劉閑要請自己吃飯,一瞬間傅德心不在焉的臉都嚇白了。
大鍋煮著大糞水,熱氣騰騰中劉閑還站在邊上口水直流,這印象可太深了!
而且這些天他還親眼看到建業城太子部曲會用堆過淋過糞水的糞土去澆田,這年頭有機肥一說還沒有推廣開,一想到到劉閑府上吃翔,哪怕傅德這種刀子扎進胳膊里都不待叫喚的硬漢子也是心有戚戚。
「末將尚有軍務在身,就不陪太子了,太子恕罪!」
一個九十度大鞠躬,緊接著沒等劉閑反應過來,這貨就已經連推著大糞桶的部下都不管了,一溜煙兒就狂奔了出去,只留下劉閑自己滿臉的愕然無辜,驚奇的對著隨身親學生賈誼問道。
「孤有那麼嚇人嗎?」
抖落著微微發黃的右衣袖,賈誼則是一本正經的回答著。
「也許被老師的王八之氣震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