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財神爺
「那天，我去孫家喝茶。聽到她說縣裡這些天不太平，總是丟財。我本是不信的，可孫氏說得邪乎！」蘇夫人抓著蘇安的手，手心冒汗。
她繼續道：「她說那些錢，都是憑空消失。要麼一夜、要麼在眼前就不見了。甚至有人在夜裡看到那金子飄在天上。」
「孫氏說，那是財神爺斂財，想要把這些錢都收走！我沒有在意，今天午時剛檢查完銀兩，只去倒了一盞茶，回頭看去便真的不見了！」
蘇子檸瞧著桌案，聽了半晌眉頭不展：「那個時間，你的箱子是鎖的嗎？」
「沒有，因為我就在屋中。離箱子差不多半米，我想著就沒鎖。若是有人偷，我是能聽到聲響的。然後我就差小廝去叫安安……」蘇夫人焦慮道。
說著便哭了起來，她蜷在蘇安懷裡責怪自己：「都是母親的不好，明知你要上京入官還出了這岔子！」
蘇子檸看她心急如焚，也不好再詢問。
蘇安抱著母親，問道：「公子，可有眉目了？」
「你先安慰一下蘇夫人，我在門口等你。」蘇子檸起身，偷拿了幾顆瓜子走出屋子。
過了半個時辰，蘇安走出屋子關上門：「公子想問什麼？」
蘇子檸靠著門廊的柱子，嗑著瓜子有些痞氣：「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問問你父親是什麼時候入葬的。」
因為要查銀子下落，而恰好這幾天蘇家辦喪事，她要事無巨細探查清楚。又怕直接問蘇夫人，會引起傷心事，便問起蘇安。
他看著蘇子檸這像山匪的模樣，小巧玲瓏。星眸閃了閃，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瓜子：「三天前讓壽財鋪子老闆哪定製了棺材。」
看著他炙熱的目光，蘇子檸分了些瓜子給他：「剩下的給你。」
「謝謝。」
「客氣！」蘇子檸起身，離開了蘇家。
他站在原地，愣了愣想到那日蘇同文和他的聊天。說他的小女是個跳躍活潑的，長得十分可愛，這次在廂房見面若是聽到蘇子檸說自己是男兒身，便不要信。
女兒身？蘇安嘴角不自主勾起，星眸像是灑進了陽光，白皙的臉變得紅暈。
……
蘇子檸去和徐子楓集合，徐子楓調查了所有近些天丟失銀兩的人，發現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都辦過喪事。
徐子楓正挨著這家查問，蘇子檸等他出來問道：「怎麼樣？」
「有些奇怪，這些丟錢的門戶多是不敢報官，甚有者不敢提起丟錢的事情！」徐子楓看著本子，抬眸對蘇子檸道。
蘇子檸抱胸靠著樹，澈眸深了深：「這些人可是近些天辦過喪事？」
「不錯。」徐子楓點頭。
她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笑容，伸出手。知道蘇子檸要看本子，他把本子遞上。蘇子檸翻開，正巧看到壽財鋪子。
辦喪事，壽財鋪子。
有些微妙，她澈眸輕輕卷著笑容，但卻隱下：「我只能確定，這是一樁連環盜竊案。」
「我正有此意。」徐子楓不謀而合。
兩人相視一笑，一併去了壽財鋪子。壽財鋪子在郴縣東街道，距離郊外有些近，多是為了埋葬屍體所租的鋪子。
因為後山是亂墳崗，所以這一片除了壽財鋪子一家，其餘便是空鋪子。天邊出了一道斜陽，半邊的火燒雲呈橘黃，銜接祥雲瀰漫天空。
這樣好看的天空，卻隱隱帶著陰氣。
周圍也沒有人，蘇子檸走在徐子楓身後：「陰氣太重！」
徐子楓噗嗤一笑，把她從身後揪了出來：「都是男人，蘇兄怕什麼！」
蘇子檸：……
她很想說，自己是個女人，能不能憐香惜玉幫自己擋擋陰氣，別讓她陰氣過盛，還沒回家就死在路上了！
兩人最終到了壽財鋪子，老闆坐在鋪子里算賬，也沒有小廝幫襯。蘇子檸進去，便聽到了清脆的算盤聲。
見有人進來，以為得了生意立馬歡迎：「幾位公子，有什麼喜歡的棺材，我這兒一條龍服務，棺材，葬在哪裡，花圈應有具有！」
「保證公子家的親人老小，死得安逸，死得幸福！」
蘇子檸和徐子楓相視一眼，看向這位老闆同時道：「我們是捕快！」
「啊？」老闆愣了幾秒，然後臉上出現笑容：「捕快啊！我做的是小本生意，兩位大人要問什麼？」
徐子楓先提問道：「請問老闆叫什麼？」
老闆姓何，叫何生財。在這家壽財鋪子常年經營，靠買棺材為生。基本縣上所有的喪事都找他，他名諱也十分好。
「何老闆這名字取得甚有意思，生財、生財倒是跟縣上一樁連環盜竊案有關啊！」蘇子檸叩著手，餘光瞥到桌案的賬本上。
何生財聽到這話，嚇得心驚肉跳：「大人不能因為小的取了生財這名字，便栽贓小的吧！大人若不信小的清白，大可搜去！」
蘇子檸看向何生財，目光落到幾口棺材，她走近敲了敲：「看著不錯，日後家裡出了喪事定來找你！」
她說著，頓了頓：「就是巧了，這幾家辦喪事的門戶通通丟了錢財，而且都在你這兒買了棺材！」說罷，猛地抬頭看向何生財。
目光如刀，直讓何生財冒汗。像是透析了他的心思一般，何生財馬上躲閃她的眼神回答：「縣裡只有我敢經營這鋪子，所以一般喪事便都來找我！」
「至於丟錢的那幾家，小的也不清楚！」
蘇子檸點了點頭，負手走進何生財面前輕聲道：「你可知道財神爺的故事？」
徐子楓聽到她問的，臉上帶著不解，但也抑制住要問的心思。
「自是聽過一點，前幾日沈家辦喪，我便去了。只聽到後幾天，沈家那老爺夜半時分看到金錠子飄在天空，暈了過去！」何生財也不懼怕她的眼神，笑著回答。
蘇子檸笑出聲，點了點頭暗下卻輕皺著眉，然後離開了壽財鋪子。
徐子楓快步跟上，問道：「什麼財神爺？還有……咱們這就不問了？這個何生財還是有些可疑的！」
她負手看了眼徐子楓，笑而不語。
正在這時，蘇子檸停下步子，轉身對徐子楓道：「咱們去沈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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