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半人半妖是人妖
虎子父親見我如此愧疚的看著他，他猶如行將就木的人一樣緩步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對不起，不凡，婦人家的不懂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是為了村裡好，對不起，對不起。」
說話間，他從我手中接過虎子母親，然後彎腰把她背在了背上。
虎子的父親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善良樸實，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只是道歉，似乎只要發生了任何不好的事情，就都是他的錯一樣。
虎子父親是村裡難得的小時候不欺負我的人，甚至很多時候還給我吃的，他是個木匠，這次的蛇仙娘娘木雕，他也有參與，還教過我不少木匠的活。
「大伯，虎子就先留在我這裡，我會好好照顧他，還有他的仇，我一定會報，我一定讓那些傢伙血債血償。」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謝……謝謝。」虎子父親點著頭，擠出一絲笑容，可眼淚卻不爭氣的猶如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掉在地上，滴答聲聲聲入耳，猶如晨鐘暮鼓，不斷的擊打著我的內心。
虎子父親緩步離開了院子，張振龍說道：「凡哥，那群王八蛋到底是什麼人？」
「一群死有餘辜的人。」我咬牙回答。
門緩緩的打開，滿臉煞白的紫蘇直接走了出來說道：「傷口癒合了，三天之內不再裂開就沒什麼問題了。」
我站起身來，準備進去，紫蘇伸手拉住我說道：「先別去，他現在情緒不好，對你非常愧疚，阿龍，你照顧虎子。」
「好。」張振龍趕緊走了進去。
我轉頭看著紫蘇說道：「我得問他一點事情。」
「關於千絕門的嗎？我問過了，他什麼都不知道，全程都被蒙著眼睛，那些人什麼話也沒和他說，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保護其他村民的安全。」紫蘇一下就點出了事情的重點。
我點點頭說道：「確實是個問題，範圍太大。」
「其實很簡單。」紫蘇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說。」
「三個辦法你選一個，第一，救助紫氏，不過紫氏隱於世間上千年，紫氏一旦跳出來對抗千絕門，那其他的獵妖邪師就會找到借口聯手對紫氏發難，到時候，紫氏的麻煩也會不小。」紫蘇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
「第二個呢？」我直接問道。
「報警，請求警察駐村保護，所有的獵妖組織都不敢直接對執法部門動手，這是獵妖師聯盟的鐵律，誰都不敢違抗，紫氏也會幫忙協調，但是有了執法部門的介入，你若殺了人，一樣會被制裁，製造一個你殺人的證據，對他們來說太簡單了，而且，獵妖師聯盟也會把你永遠拉入黑名單。」
我微微搖了搖頭說道：「第三個呢？」
「第三個看你。」紫蘇認真的看著我。
我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著她。
「吞了你身上的蛇妖丹，徹底激發你身上的蛇妖血脈，你會得到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足以斬殺所有門徒，永絕後患。」紫蘇眼中滿是精光。
「好，就這個。」
紫蘇趕緊說道：「有副作用的。」
「我知道，我能承受。」
「第一，蛇妖丹會永遠消失。第二，這種強大的力量只能持續十二個時辰。第三，你的身體不一定能夠承受住蛇妖丹的妖力。第四，你身上的蛇妖血脈激活之後，你就不再是一個人了，也不算是妖，而是半人半妖的人妖。」
「人妖？」
「噢不對，妖人，一個意思，反正獵妖師聯盟不會接納你，妖族也不會從心底里認同你，你將會徹底的變成一個邊緣人物。」紫蘇伸手抓住我的手臂說道。
「無所謂，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我是個邊緣人物了。」我堅定的說道。
紫蘇再次叮囑道：「走出這一步，你就沒有回頭路了，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我考慮的很清楚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要將千絕門斬盡殺絕，紫氏能夠聯繫千絕門嗎？」我目光如織，堅定無比。
紫蘇點頭說道：「當然，他們的駐地就在珏山的千絕觀，但是沒有辦法把他們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
「那千絕門的那些邪師知道我有這個能力嗎？」
「肯定不知道，這天底下除了你爺爺，我奶奶和我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你的身世和血脈。如果他們知道，絕對不會這樣挑釁你。」紫蘇堅定的說道。
我嗯了一聲：「我去寫一封戰書，紫氏只需要幫我找到千絕門的駐地，並且找人把戰書送給他們就行了。」
「你確定嗎？」紫蘇問道。
「當然。」我說著直接走回了我的房間，著手寫了一封戰書。
戰書的內容很簡單，比千絕門給我留下的信還要簡單。
七月十八正午，趙不凡滅千絕門滿門。
我把這短短的不到二十個字，塞進了信封，交給了身邊的紫蘇。
紫蘇看著我寫完的，她開口問道：「就是明天？」
「不得給他們一天時間聚集門徒？」我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去。
紫蘇追了出來說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太快了，你不得需要時間準備嗎？」
「我等不了了。」我擺了擺手，走出了蛇仙廟。
廟外，來吃席的外村村民們基本都已經走了，本村的留下也不多，村長走到我身邊說道：「不凡，有你在，我們就沒意外，我們相信你。」
「村長，這兩天沒什麼事情，大家都不要出去，巡邏隊巡邏不能斷，把之前他們的獵槍發給巡邏隊，時刻注意進村的生面孔，一旦有什麼事情就點炮仗，我會第一時間趕回村裡。」我叮囑道。
村長點頭說道：「好，明白。」
「過了明天就好了，我會把事情一次性解決完。」
村長嗯了一聲說道：「有什麼需要，隨時叫大壯通知我，我們幫你收拾一下，我們也先回去了。」
「不用，我們自己收拾就行，你們先回去吧，這裡可能被人盯著了，大家忙了一天了，都很累了。」我拒絕了村長的好意。
村長點了點頭：「建廟除去材料費和人工費之外，應該還剩下十來萬，明天給大家結算了工資之後我就把錢給你送過來。」
「不用，村長，那些錢都留給虎子的父母吧，蛇仙廟有盈利能力，足夠我們吃飯了。」
村長嘆了口氣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誰還會來這裡上香啊？」
「會有人來的。」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爺爺的本事都教給我了，我能夠幫人看事的。」
「好，聽你的。」村長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臂，無奈的轉身招呼著眾人離去。
「凡哥，我們什麼時候去報仇。」大壯走到我身邊低聲問道。
「明天，不過不是我們，而是我，你們誰也不準去，我自己帶著虎子去。」我冷聲說道。
大壯一愣：「不行，我必須要去，凡哥，你帶我去，我就算是死了，也絕對不會給你添亂。」
「我怕的不是你添亂，而是你死了。」我伸手拍了拍大壯的肩膀。
「凡哥，我幫你開車，我就在珏山下面等著你，可以嗎？」大壯堅持道，隨後又紅著眼睛說道：「求你了，虎子是我兄弟，我一定要為他做點什麼。」
我嘆了口氣說道：「嗯，好。」
「謝謝凡哥，我先去幫忙收拾了。」大壯轉身走到那些餐桌前開始收拾起來。
我轉身朝著廟中走去，剛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一聲汽車的鳴笛，我轉過頭看去，又是一輛黑色的豪華商務車，不過和千絕門的車不是同一個品牌。
我皺眉看著商務車，心生疑惑。
商務車很快駛了過來，停在了我身前不遠處。
一個挺著個大肚腩的中年胖子從車裡走了下來，脖子上帶著大金鏈子，手裡還夾著一個老闆包，POLO衫配西褲，滿面油光，一副土豪暴發戶的架勢。
他下車之後四處看了看，然後朝著我走了過來：「你好，小兄弟，請問趙三爺的孫子趙不凡是在這裡嗎？」
「我就是趙不凡，您有什麼事？」我淡聲問道。
中年人一愣，趕緊說道：「我是來看事兒的，前幾天來過，趙三爺說不看事，叫我三天後再來找他的孫子趙不凡。」
我皺了皺眉頭，我記得爺爺自殺當天是拒絕了一個事主，但不是這個人。
而且爺爺在遺書上也說過，說我可以像他一樣給人看事掙錢，但是我的第一個事主一定要姓劉。
「您貴姓？」我開口問道。
「我姓黃，叫黃海，小兄弟，事情是這樣的，我……」
黃海還沒說完，我連忙揮手打斷了他：「抱歉，你姓李的話，這事兒我暫時還不能看。」
「為什麼？」黃海驚訝的看著我，然後趕緊說道：「小兄弟，我帶了一百萬過來，只要你能幫我解決事情，一百萬就是你的。」
「這是我爺爺定下的規矩，請回吧。」我擺了擺手。
「一百萬啊，現金！」黃海大聲喊道。
「大壯，送客。」我說完繼續朝著廟裡走去。
又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了過來：「哈哈哈，富貴不能淫，趙三爺的孫子果然不一樣。」
我轉頭看去，從車上下來一個全身穿著白色衣服的男子，這男子很年輕，不過卻把頭髮和眉毛也都染成了白色，看上去非常的另類，我甚至都懷疑他是妖。
我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這個男子身上的『熱成像』。
溫度正常，是人，不是妖。
「你瞅啥？」
黃海看我瞪著男子，語氣慍怒。
男子擺了擺手說道：「老黃，你先回去。」
「是，少爺。」黃海答應著，轉身朝著商務車走去。
「你好，趙不凡先生，我叫劉亦倫。」白衣男子伸出手，微笑著看著我。
姓劉？看來是爺爺所說的那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