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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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執著地望入他的眼底。
陸九襄微微一愣,但還是依言低下頭,顧言抒趁勢親了上去。
有什麼甜蜜地融化了,把心口燒得滾燙。
顧言抒軟軟地貼過來,兩隻軟糯的手抱住了他的腰,「別生氣啦,陸先生。」
「你真是……」他深深地一個呼吸,說不出什麼指責她的話,他一貫對她束手無策。把她慣壞了。
「我讓人把論壇黑了。」
許久之後,陸九襄把她攬入懷裡,聲音有多少寵溺,他自己都無法分辨。
「不用。」顧言抒搖頭,論壇是學校的,那麼多人用呢,再說,本來就不是實情,他要這麼玩,還讓人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追查ip,私下處理?」
陸九襄覺得,這件事他需要過問她的意見,因為她才是那個被流言蜚語中傷的對象。
顧言抒「嗯」了聲,遲疑之後,她說:「那麼,把人告訴我吧,這件事你就不用插手了。」
「真的不需要我幫你?」
男人低下眉宇,那雙漂亮深邃的桃花眼,有溫潤的水光流轉其間。
顧言抒在他的下巴上又親了一下,就當捋毛了,她其實知道他很生氣,氣別人詆毀她,氣她由人詆毀。
「不用了。」顧言抒搖搖頭,「我知道你最近很辛苦。」
她乖巧地對他眨著迷人的含水的眼睛,溫馴地靠過來,「等你忙完這一陣,我再和你談。」
「談什麼?」他聲音微啞,手臂在碰到她的滑膩的肌膚時,猛然收緊。
「談,我該如何和你這個比我大九歲的總裁相處的事情。」
他這個人獨斷專行慣了,向來是說一不二,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願。他不太會遷就別人的心意,即便是顧言抒,因為比他年輕許多,遇到事情不如他冷靜,處理問題不如他成熟,所以也不能讓他輕易低下頭顱。這一點,顧言抒很清楚。
他斂著薄唇並不答覆她了。
五分鐘之後施延收到了一條短消息,來自陸總——
我很專橫嗎?
施延爆炸了,揪著頭髮揣度總裁的心意,老半晌,又不敢讓陸九襄等著,他摁著手機回復過去:「陸……陸總,您被盜號了?」
「……」
施延沒等到回復,又緊張兮兮地發消息:「陸總,您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兩句話沒有一句在點上。
陸九襄偶爾也想肆意地欺負人一回。「這個季度的獎金折半。」
咔嚓——施延的心,折半。
陸總,你還敢問你是不是專橫?你看看你乾的事情好嗎?!
顧言抒好不容易解決了這個麻煩,轉眼又陷入了另一個麻煩。
那天晚上顧言抒在圖書館前的籃球場碰到了席昭,他們聊了一會兒,但不知道被誰抓拍到了。陸九襄現身之後,顧言抒緊跟著又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她和席昭的親密照……
當事人心裡清楚。
那個晚上,席昭情緒不對,他是曾有過吻她的念頭。不過顧言抒後來伸手阻隔了。這個吻停在半空中不了了之。但這張抓拍恰好截在她出手之前,彼時顧言抒被席昭堵在樹上,月光燈影有些黯淡,男人的面孔隱約不清,但女方確認是她。
斷章取義地來說,這絕對夠稱得上是親密照。
這個時候說不生氣都是偽裝的白蓮花。顧言抒只是想,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剩下的論壇評論她就不敢往下翻了。玻璃心。
「言抒,你男人說怎麼處理?」夏林杏遞過來一袋撕口的薯片,顧言抒嘴裡渴得厲害,吃不進這麼乾的東西,她推手婉拒了。
顧言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只是腦海里飛快地越過一個念頭,往慕可欣的空位看了眼。
夏林杏也往那個位置看過去,她怔怔地老僧入定了,「不會吧。」
最近宿舍四個人分崩離析得厲害,夏林杏是個靜不下來、耐不住寂寞的人,但是徐馳狀態不對,給人的整個感覺,時而冷得像一塊冰,而顧言抒一向不喜歡和別人深交,而且個性懶,不想別的女孩子喜歡逛街,買一摞一摞的化妝品,所以夏林杏現在乾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電話找外面的閨蜜一起出去胡吃海喝。
說真的,她很懷念以前的日子。
那時候慕可欣遠遠沒有這麼盛氣凌人,她們至少是和睦的,彼此之間都很遷就和體諒。
「慕可欣和你沒有仇吧?」
夏林杏說完這句,徐馳忽然從上鋪翻出一隻頭,她一手掀開了窗帘,「誰說沒有?」
「嗯?」顧言抒一驚,她記得自己確實沒有哪個地方得罪了慕可欣。
徐馳對這個兩個人的慢半拍真是無力,她一手扯開馬尾,那滿頭長發海藻一般地散開,「你不知道,她錢包里放的照片,是陸九襄的嗎?」
「什麼……」
顧言抒愣愣地跌坐回軟椅上。
夏林杏「咔嚓」一聲,捏碎了一片薄薄的薯片,她仰著頭問徐馳:「陸九襄,是不是上次給我們開講座的那個……」
「就是他。」徐馳真的覺得夏林杏沒有救了。她沒好氣地拉攏了簾,又躺了回去,再也不願搭理這遲鈍的兩個人。
「可是,」夏林杏把碎薯片送入嘴裡,眼底深處一片困惑的霧,「陸九襄,和你有什麼關係?」
慕可欣難道會因為陸九襄而對顧言抒做這麼過分的事?
「不會吧?」夏林杏「咔嚓」一聲,牙把薯片進行了最後的切碎,她瞪眼扒開顧言抒的肩,「你,你的新男朋友,就是陸九襄?」
她要想一想,慕可欣搶了原本徐馳的男朋友,心裡惦記著的是顧言抒的男朋友……
幸好她沒有男朋友。
「差不多。」顧言抒想著事情,含糊其辭。
但是她發現夏林杏目光灼灼,根本沒有放過她。一個寒假就把席昭甩了,轉眼撩上了社會成功人士?這個難怪夏林杏奇怪。
顧言抒咬著下唇低頭,她小聲嗡嗡地說:「我、我下次帶你見他,就知道了。」
「快說快說,你怎麼和他勾搭上的?」
夏林杏挨著顧言抒坐下來,一臉窺見天機的振奮,伸手將顧言抒的右肩一攬,不讓她中途溜走,「我記得他之前來講座的時候,你好像對人家很不禮貌來著,難道,就因為這個,所以他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二流的言情段子手,絕對不是浪得虛名。」顧言抒為她點贊。
聽她損自己,夏林杏登時發作起來,要掐顧言抒的腰肢,那可是她的敏感部位,顧言抒被撓得要上躥下跳,但又跳不得,憋紅了一張臉,她大喊一聲:「我投降了!我老實交代!」
「嗯。」夏林杏托著香腮等她說。
「我放寒假,基本上,就結了個婚。」
「什麼?!」
不單夏林杏嚇了一跳,就連徐馳也掀簾出來了,她穿著厚重的牛奶色睡衣爬下樓梯,插著腰走過來聽故事。
顧言抒臉紅如霞,帶點小姑娘的羞赧和嬌憨,可是這個已為人婦的小姑娘,此刻看進徐馳和夏林杏的眼裡,已經變了味道。
這是專屬於別人的女人了。
和她們這種單身在流浪的女青年不同了。
徐馳盯著顧言抒,有幾分審慎的味道。
她撐著身後的椅背,淡淡地掀唇:「顧言抒,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你和陸九襄之前關係匪淺了。有一年,我記得是徐思盈生日,她那時候正是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生日宴上邀請了陸九襄,後來切蛋糕的時候,橫空跑進會場一個攪局的……」
當年顧言抒何等威武霸氣啊,一腳踹翻了大門,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都攔不住她,她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往前沖,記得他在的地方,就狂奔過去,要拉他走,要他帶她走……
只可惜,哎,顧言抒暗嘆一聲,陸先生,我們的舊賬又被翻出來一筆了。
「不過,我只是在新聞上看到一個側影,只記得這個女孩子膽大妄為,但是執著勇敢。後來見到你的時候,我並不能確定是你,直到,」徐馳回想了一下,敲著自己的下巴說,「課上你和陸九襄眉來眼去,明眼人一看便知,有貓膩。」
「我怎麼沒看過來?」夏林杏把眼睛湊過去。
「你眼瞎。」徐馳淡諷。
「……」
原來,她早就被人看穿了,還自詡聰明地瞞著這個精明人。
顧言抒尷尬不已。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當時講座的時候,陸九襄全程幾乎只留意了她一個人。他的目光,似乎只逡巡在她身上。
「其實,我挺喜歡當年那個一腔孤勇的小姑娘的。」徐馳身體微微後仰,她穿得一身臃腫,這個姿勢有點滑稽,但是沒有一個人笑她。
顧言抒也很喜歡當年的自己。
她為了一個人被丟棄在寂寞的無數個寒夜,早把那些尖銳、那些嶙峋都磨平了稜角。
她只能圓潤地融入一個被疏離的圈子,盡自己最大的所能被人忽視,而她必須時刻保持冷靜,既不會有人留意到自己,而自己,也永遠身在圈中。
說話間宿舍門被推開了。
已經是晚上八點,這個點慕可欣會回來洗澡,這是她的習慣。
慕可欣依舊不理睬這三個人,她放下書包開始從行李箱翻找自己的睡衣,眼底覆著一縷淡淡的青灰色的影子,看起來很疲倦,很失落。
但是再怎麼樣夏林杏也必須提醒她一聲——
「那個,宿舍停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