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歸佛寺 10 入室弟子

轉眼又是過了兩月有餘，寺門前的花期臨近結束，可始終不曾再見一開始那天，蜂擁而來的人群，興許是所有人到了現在也不敢相信，觀賞那些桃花確實不收費！世間的事兒往往就是如此，你花十分鐘做了一件事，也許十年也無法彌補！

時間長了，我也才知道那位常來的大娘姓余，婆家姓盛，可能「盛余」的諧音是「剩餘」有些不吉，年紀輕時就守了寡，甚至沒來得及留下一個子嗣。夫家供奉著一尊佛像，餘下幾十年的光景也許這就是她最大的精神寄託，同她一道來的幾位大娘同樣是家中不幸，不是守了寡、就是晚年喪了子，所以這桃源寺也漸漸成了她們隔三差五的必到之地。

除她們之外，到桃源寺的香客倒是也多了些，不過比起南峰的青雲觀還是遠遠不及。

余大娘今日來得早，見了我便從她身後拉出了一個約六、七歲的男孩兒，我低頭打量，只見那男孩兒面黃肌瘦、僅有一隻胳膊，臉上掛著一些膽怯。

我：「余大娘，這孩子…」

余大娘：「這孩子是個小乞丐，打小就在三峰山下行乞，我看著可憐，想帶他到這裡出家，做個和尚！」

此言一出，我不禁一怔，連忙俯下身又打量了一眼男孩兒，心中不免有些惻隱，於是問道：「他的父母是誰，從不曾知道嗎？」

余大娘：「這哪兒知道，孩子的胳膊我看過了，是天生殘缺，這黑心的父母也許就是因為這兒就把他給仍了。」

我望向男孩，問道：「可憐的孩子，你小時候都是怎麼過來的？」

男孩兒望了我一眼，還是有些膽怯，過了許久才低聲道：「以前爺爺帶著我，可爺爺…走了…」

我：「爺爺？」

余大娘打斷道：「那也是一名鎮上的老乞丐，前幾天在橋下…人沒了！這娃兒我帶回家呆了幾日，但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帶上山來，願佛祖慈悲！」

我：「阿彌陀佛，佛渡有緣人！這孩子可有名字？」

余大娘：「福生！」

我：「胡生？這對爹娘確實是有夠胡生的！」

余大娘一愣：「是福氣的福，生活的生！福生！」

「福生可不行，到了這兒就得有法號，按字排輩！」聽見身後的聲音，我連忙扭頭，不知何時師父也到了我們身後。他搖著腦袋又望了一眼福生，笑道：「苦海無涯！你就叫…涯-點-納吧！」

我：「師父，我們寺的法號哪有三個字的？」

師父：「那不正好，他開個先例！」

我：「會不會有點太兒戲了？」

師父：「你個小禿驢，你懂什麼？你看他一個小不點，今日剛好納入佛門，這法號哪有不妥？」師父邊說邊俯下了身子，用手朝福生臉上一捏，笑道：「小不點兒，以後就叫你涯點納，留下來陪爺爺當小和尚，好不好？」

福生抬頭望了一眼余大娘，眼睛再次望向師父，輕輕點了點頭兒。

師父頓時滿臉笑意，拉著福生…不…涯點納的手就朝寺里走去，身都沒回的朝我吩咐道：「其它的事兒你們自個兒好好聊聊，我帶涯點納參禪去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