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歸佛寺 12 師徒聊天

我：「涯點納，那個…為師看你的手確實不方便，長大以後恐怕也是不利，要不為師抓只大雕與你為伴，待它長大后，一來可以當個寵物，二來也可以當個坐騎啥的。」

涯點納：「師爺爺說，不能虐待動物！」

我：「這不是虐待，這是人與動物和諧共存！」

涯點納：「那也不行！聽說大雕是吃葷的，不適合佛家的戒律！」

我：「咱可以培養它吃素啊！」

涯點納：「吃素的哪有力氣給我當坐騎，還是算了吧…」

我：「這你就不懂了，你看佛祖的坐騎不也一樣，肯定沒問題的！」

涯點納：「師父，我書讀得少，你別騙我！佛祖的坐騎叫作大鵬，那和你抓的雕能是一回事兒嗎？」

我：「…」

我：「涯點納，你還年輕，真的願意一直在寺里當一名小和尚嗎？」

涯點納：「當然願意！」

我：「你就不打算長大以後到外面的世界去闖一闖、看一看？」

涯點納：「不去！」

我：「為什麼？」

涯點納：「因為這裡就是我的家，我有師爺爺、有師父、有大黃、小花，而外面的世界雖然大，可什麼都沒有呀！」

我：「那等你長大了以後，不就有了嗎？」

涯點納：「師爺爺說，人這一輩子其實最難走出去的地方是自己的內心，無論走過多少路，可最終能走出自己內心的沒有幾個，所以在沒有走出自己的內心時，我哪兒都不去！」

我：「可是…難道一輩子留在這裡，不覺得後悔嗎？」

涯點納：「嗚嗚嗚，師父，你是打算不要弟子，趕弟子走嗎？」

我話還沒出口，頭頂當即挨了重重一拳，我捂著頭朝身後望了一眼，果然是師父，他老人家怒氣沖沖道：「你個小禿驢，無法無天了，是不？」

我：「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

「啪」、「啪」、「啪」…

師父：「你這個師父…就是欠揍！」

涯點納：「師父，我是你收的第一個徒弟嗎？」

我：「不是！之前還有一個。」

涯點納：「那他去哪了？」

我：「為了自己的夢想離開了，他覺得自己並不適合成為一名和尚。」

涯點納：「既然不適合，那當初為什麼又要拜在師父這裡？」

我：「也許一開始他覺得適合。人往往都是這樣，沒去嘗試過，又怎麼會知道自己適合什麼？而什麼又適合自己？」

涯點納：「我就覺得自己適合當和尚。」

我：「為什麼？」

涯點納：「因為…在這裡我覺得特別自在，不像在外面的時候，每天擔驚受怕！」

我：「也許你覺得自在不是因為你當了和尚，而是你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涯點納：「師父，大黃和小花天天呆在寺里，它們算是和尚嗎？」

我：「應該…不算！」

涯點納：「為什麼不算？難道是因為它們沒有剃光頭嗎？」

我：「為師認為…它們剃光頭不好看吧！當然，更重要的是因為它們的心裡應該不懂佛法、還沒放下七情六慾，這算不上出家人！」

涯點納：「那我的心裡也放不下師爺爺和師父，那我就不算出家人嗎？」

我：「這…為師尚未…悟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