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懸河
容歌瞞著所有人做了個局,等消息傳到程建弼耳朵里時,已經是第二日了。
程建弼聽完一片駭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悲還是該喜,容歌的狠戾程度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閣主。」程建弼趕緊讓人喚來司徒簡,急的原地轉圈,攥著一把汗道:「我讓殿下去試探魏常,她倒好,直接借魏常的嘴把刀子捅到了容禎面前,我們全然沒有準備啊。」
司徒簡饒有興趣的聽完,沉吟片刻,說:「初生不怕牛犢,她倒是敢。」
「魏常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在容禎跟前煽風點火,容禎是怕我們的。」程建弼不由得思索起後面的事情來,沉重道:「好的是容禎並不知道我們眼下的部署,他就是下令暗查,一時半會也難以撼動我們的根基。」
司徒簡合上扇子,扭頭往出走,笑說:「那也得看看容禎怎麼查了,狗急了還跳牆呢,去找找小殿下,這事是她瞞著我們自己做的,一旦有什麼後果,她來擔。」
程建弼也想到這了,這會子不能坐以待斃,起碼得找容歌問清楚,她接下來到底如何做。
——
容歌淺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劉盧山就來稟,「小姐,魏常天未亮就匆匆進宮了。」
還沒到早朝時間呢,魏常就急不可耐了。
容歌輕「嗯」了聲,叫來了宿青喬,吩咐說:「加三倍的錢,麻煩九罡客棧把魏項旭再抓回來唄。」
「啊?」宿青喬愣了愣,「他還有用嗎?」
容歌淡聲:「留在我們手裡就有用,這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人必須轉移到你手裡。」
魏常這個老東西,指不定在容禎面前如何添油加醋呢,容歌可是吃不得一點虧的,她就是要讓魏常睡不好覺!
宮內燈火通明,宮娥和太監已經陸續在宮內走動了。
魏常守在容禎寢宮的外殿,焦急的等待著,又說:「公公再通傳一聲,我有要事找聖上。」
又過了會,祿淶出來了,朝魏常行了一禮說:「閣老今個來的也太早了,聖上還未起呢。」
「公公,十萬火急。」
祿淶也知道魏常昨個派人進宮,神神秘秘給容禎遞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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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靈道:「閣老同奴才進來吧,聖上起了。」
魏常不敢遲疑,忐忑的進去了。
容禎果然剛起,穿著明黃的龍紋中衣坐在龍榻邊,揉著眉心說:「閣老回來了?」
魏常明白容禎指的是他出城一事,當時就跪地上了,磕頭說:「聖上,臣發現了大事。」
容禎皺眉,招手讓祿淶扶魏常起來,說:「賜座。」
「閣老昨日秘信一封,已經向朕說明了緣由,魏項旭在祖籍養傷,結果被歹徒綁架,一路經過黔州往汴京而來。」容禎說道:「這是一個月前的事了,為何昨日才告訴朕?」
魏常做戲做全套,他特意將魏項旭被綁的事空口說到了一月前,滿目悲愴道:「老臣不想聖上擔心,旭兒遭賊人之手,老臣命人找了一個月,差點以為旭兒早就被害了,皇天不負,終於在黔州發現了旭兒的蹤跡。」
「哦?」容禎嘆氣,「還能發生這種事,你早點同朕說,賊人早就逮到了。」
「旭兒犯了那麼大的錯,老臣還哪敢讓聖上出手,想著或許是老天懲罰這不孝的孩子,老臣認命罷了。」魏常說著擠出兩滴淚,悲道:「可追到黔州發現旭兒還活著,老臣喜不自勝啊,奈何歹徒身手高超,謹慎小心,老臣怕他們撕票就沒敢當場營救,直到前兩日。」
魏常看著容禎,突然嚴肅起來,沉道:「正如老臣向聖上求救那般,歹徒前兩日在老臣的馬車裡放了封信,要老臣昨夜子時在城外北坡亭贖人,他們帶著旭兒輾轉多地,一路入京,難道就真的是為了勒索錢財嗎?老臣常侍君側,後知後覺他們的目的或許是我啊。」
「閣老是朕的肱骨之臣,哪能讓區區幾個歹徒威脅了。」容禎怒然,「朕讓魏卓從南門出城,早一步埋伏北坡亭,必護的了閣老的安危,怎麼?昨夜抓到歹徒了?」
魏常搖頭,瞬間彎了脊背,蒼聲:「中計了,聖上,他們根本沒帶旭兒來,甚至想抓老臣!」
容禎大聲,「什麼人!這麼大膽!」
魏卓都去了,還能抓不住?
「是……」魏常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惶恐道:「幸得聖上相助,老臣才沒能落入歹人手中,甚至還探出了歹徒的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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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和目的,簡直是大逆不道!」
容禎皺眉,雙手放在膝蓋上,滿目威嚴。
魏常說:「聖上,歹人昨夜,威逼老臣提及璃王,還說……」
容禎抬眼,周身冰寒入骨,霎時變了臉色,驟聲:「閣老說什麼?」
「聖上,老臣昨夜被逼問璃王一案啊。」魏常驚道:「那都是二十年前的舊案了,歹人為何要揪著老臣逼問此案,其心昭昭,令人膽寒。」
「噼里啪啦」幾聲裂響,容禎大怒之下拂了一套玉瓷茶具下去,碎片飛濺了滿地,內殿外殿的奴才「刷啦」齊聲跪下。
容禎的陰沉著臉,寒聲:「閣老細說,那歹人究竟意欲何為!」
「老臣惶恐萬分,不敢多說,一直與歹徒周璇。」魏常無辜道:「可歹徒狡猾,見老臣不肯說,就直接動手了,幸好魏卓帶著京軍守在暗處,這才從刀口上救了老臣,他們趁著雨夜飛快的遁了。」
容禎說:「一個都沒抓住?」
「沒有,老臣不敢耽擱,回府休整后便直接入宮了。」魏常悲慘戚戚道:「聖上,老臣越想越怕,會不會是……璃王餘孽?」
容禎冷喝,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起身喝道:「什麼璃王餘孽!胡說八道!」
「璃王謀逆發生在二十年前,多少年了,璃王一宗盡數被滅,哪裡來的餘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了!
容禎氣急攻心,捂著胸口悶咳起來,所有人都嚇得不敢說話。
魏常也沒想到容禎會發這麼大的火,他坐立難安,顫顫巍巍起來,微弓著身子對容禎道:「聖上,聖上息怒,保重龍體。」
「魏卓呢?」容禎戾氣一沉,厲道:「傳魏卓來!區區幾個歹徒都抓不住,讓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讓魏卓務必抓到這幾人,聲勢不可鬧大。」
魏常瞥見祿淶出去傳令,容禎說完這句話又站在一邊咳起來。
神色緊了緊,魏常忽想起什麼,詫異道:「聖上,西郊獵場刺客一事,會不會也與這些人有關?」
他沒敢再提「璃王」二字,明顯看的出來,容禎很是避諱。
城府深如魏常,自然不敢再惹天子大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