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以身犯險

小劉看到這種情況，胃裡一翻騰立刻就想嘔吐，這時老王從後面追了上來，扯著他拖向一邊找地方掩護起來。

小劉反應過來不是走神的時候，拚命打起精神，注意著那兩輛車，他們的後面，更多的警察和警車正在衝過來。

小劉有些奇怪，他似乎沒有感覺到槍里射齣子彈啊，他回想了一下，根本沒感覺到槍的后坐力，那那個中年人的腦袋怎麼爆開了？他一邊給左輪里重新塞子彈，一邊暗自奇怪。

小劉把注意力投向了大卡車，就在這時，卡車猛的向後倒去，後輪壓上路沿，直接插向第二輛吉普車。那輛吉普車打了幾火沒有重新打著，已經從車裡跳出一個人，那個看到這種情況，拔腿就跑。

不過，其他的人還沒等鑽出吉普車，卡車尾部猛的頂了上去，推著吉普車橫著向另一側的鐵柵欄撞去。

吉普車裡的人驚慌失措，胡亂開槍，子彈不斷的射出，奈何這時根本射不到人，眼睜睜的看著吉普車被壓在柵欄上，車上的玻璃嘩啦啦的全部碎裂。

「老黃，我的人出手了，你協調一下，不要產生誤會。」江南大廈正面位置的陳郁，對黃秋懷說了一句。

陳郁這會兒趕到大廈樓下，裡面張世傑正帶人滅火，大廈的消防系統也自動啟動，一樓的火勢很快被控制住了。

陳郁稍微放下心來，把注意力投放到了匪徒那邊。

黃秋懷和崔亮以及龐津海始終跟在陳郁的左右，黃秋懷不斷的將命令傳到個個警察小組。崔亮和龐津海二人也被這種氣氛感染，只是一時間幫不上什麼忙。

西面不斷地有槍聲傳來。匪徒還沒有制服，他們一個比一個著急。

「陳少，我上去看看。」黃秋懷傳達下陳郁的話之後，拔出手槍，準備親自上前。

「注意安全！」陳郁本來不想讓黃秋懷到那邊去。不過想想還是同意了，拍了黃秋懷地肩膀一下。

「陳少，我們？」崔亮問道。

「看熱鬧吧。表演的機會都讓給下面的同志們，不能搶下面同志的功勞嘛。」陳郁說了一句。

崔亮本來被這種氣氛刺激的有些興奮，聽到這話冷靜下來了，他知道陳郁地意思，功勞是同志們的，那危險么

陳郁穩坐釣魚台，對那邊的匪徒，他並不十分擔心。那麼多警察，怎麼也都搞定了。實在不行地話，金剛等人還在外圍關注著呢，在丘龍那邊監視的人，撤回了一些，就是防止警察那邊有什麼疏漏。

陳郁看著大廈一樓煙熏火燎的樣子，破碎的玻璃牆和大門，還有冒著煙的地毯，一張擺在大廳里的古董屏風。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

陳郁心裡的氣簡直是不打一處來，他聞著汽油味和焦糊味混雜地味道，皺了皺眉頭心想：「大意了啊。」

「媽的，我過去看看。」陳鬱火上頂門，他對崔亮和龐津海說道：「你們二位在這裡指揮一下滅火和清理工作。」

陳郁過去時，警察們已經遠遠的將兩輛吉普車圍上了，警察們或依託著警車或依託樹木，2幾支槍遙遙指向那邊。

陳郁一看。一輛吉普車在路上。撞的變了形狀，還有另一個被一輛大卡車擠在一個小公園外面的鐵柵欄上。

有警察正在喊話：「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

看來黃秋懷還是想抓幾個活的，要不然一陣攢射，就算警用左輪威力不大，也可以把那幾個人打死在車裡了。

「嗒嗒噠..」

「啪啪...」

幾聲槍響，匪徒們似乎不想束手就擒，沖著車窗外胡亂射擊，警察們立刻躲到隱蔽物後面。

有小組負責人向黃秋懷請示：「局長，要不全部擊斃吧，匪徒火力太猛，一旦逃脫危害太大。」

黃秋懷有些猶豫，雖然陳郁之前跳著腳喊整死這些人，可是黃秋懷知道，抓到活的作用更大。不管陳郁有什麼目的，活著的匪徒總會更有用處。

正在這時，又是一連串地槍響，第二輛吉普車那邊，一個匪徒從前窗鑽出去就要跑。

這下引起了警察們的連鎖反應，20多個警察開槍了。

「啪啪啪啪...」那個匪徒還沒有跳下吉普車就被打成了篩子，慣性使那個匪徒向一個破布袋子一樣飛了出去，啪嗒掉在地上。

陳郁過去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老黃，什麼情況。」陳郁扯了黃秋懷一把問道。

「陳少，你怎麼過來了，這裡危險。」黃秋懷急了。

「沒事，小場面。」陳郁毫不在意的說道，他又問：「怎麼還沒搞定？」

「匪徒負隅頑抗，想要抓活的有些難度。」黃秋懷解釋。

陳郁點點頭，他這會兒腦子沒剛才那麼熱了，全打死的話，可操作性無疑要降低不少，活口才有價值。

陳郁仔細問了一下，據現在掌握的情況，擊斃了兩名匪徒，另有人逃跑。第一輛吉普車中的情況不詳，不過看吉普車的形狀，估計裡面地人受傷不輕，至少這一會兒那輛車中一直沒反應。至於第二輛，跑了一個，剛才被打死一個，裡面至少還有兩人。在這時第二輛吉普車裡面地人又開槍了，啪啪兩聲，是手槍的聲音。

biu一聲之後，黃秋懷「啊」的一聲慘叫栽了個趔趄。

「局長，局長...」幾個警察見狀立刻圍了上來。

「局長受傷了。」一個警察喊道。

陳郁也是一驚。他拉起黃秋懷檢查了一下，左手臂中彈。鮮血直流。聽聲音，是子彈打在哪裡反彈過來地。不過彈過來時力道已經沒有最初那麼大，黃秋懷受傷並不是十分嚴重。

陳郁想了想，並沒有用自己的手段給黃秋懷止血，黃秋懷受點兒傷。似乎不是壞事。

陳看看時間已經過了一會兒，雖然從那會兒江南大廈被襲擊到現在，時間並不長。10分鐘還沒到，可是拖地越久越不好。

「老黃，你處理一下傷口，小心一點兒。」陳郁讓幾個警察把黃秋懷接了過去，他說道：「槍給我。」

陳郁說著把黃秋懷的左輪抓了過去，他檢查了一下子彈，轉身繞過一輛警車，直奔第二輛吉普車而去。

「陳少。陳少...」黃秋懷被嚇了一大跳，顧不得疼痛，他大喊，「危險，快回來。」

「那位同志，快站住。」一個老警察大喝。

黃秋懷一把將扶著他的警察甩到一邊，大聲命令：「還看什麼，快給我上，上...」

黃秋懷說著踉蹌了幾步從警車後面繞了過去。旁邊的警察看到局長都不要命了，跟著就沖了上去。

陳郁沒管那麼多，他捏著左輪手槍直接衝倒吉普車旁邊，車裡的人聽到動靜，立刻把槍伸了出來。

一根長槍管上黑洞洞地槍口剛要指向陳郁，陳郁一把抓住槍管向一旁一扯。

「嗒嗒噠...」

槍口的火焰噴出老長，槍管在陳郁的手中頑強地跳動，奈何在陳郁的大力下根本無法掙脫。槍焰的閃耀下。陳郁面無表情。眼中冰冷似鐵。

隨著槍聲不斷響起，火舌噴吐著。映照著陳郁長長的影子，在地面上連續閃動。黃秋懷等人看著陳郁的背影，簡直都要驚呆了。

「真，真，這他媽的...」

黃秋懷等人沒有再遲疑，一擁而上，而那邊陳郁猛的將那把槍奪了過來，隨即更兇猛的戳了回去。

「啊...」地一聲慘叫響起，陳郁卻沒有停手，另一隻手中的手槍連續扣動扳機。

「啪啪啪...」

火光下，是車裡面3個人驚恐的面容。

「陳少，陳少，你沒事吧？」黃秋懷火急火燎的衝到陳郁身後，他也顧不上可能的危險了。

「沒事，制服了。」陳郁說著沒等黃秋懷繼續開口，直奔第一輛吉普車而去。

勇猛無懼是可以傳染的，警察們紛紛向兩輛吉普車擁去，沒等陳郁到第一輛旁邊，裡面的人就已經被拖了出來。

陳郁踢了一腳吉普車旁邊那個腦袋破爛的匪徒，向其他幾個打量著。這車裡一共有4個人，車前面兩個被拖出來扔在地上，滿腦袋鮮血，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還有一個活著的，被拖出來之後躬著屁股趴在地上，兩手抱著腦袋，驚恐地叫著：「不關我的事啊，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帶路的，不要殺我...」

「去你媽的。」陳郁一腳撩在那人的下巴上，將他踢翻了，隨後幾個警察將他按在那裡拷了起來。

那邊也解決了，從車裡拖出3個人來，3個人都在陳郁的槍下失去了反抗能力，其中一個臉部還被砸爛了。

「老闆。」

這時金剛從另一個方向奔了過來，手裡還拖著一個人，正是之前跑掉的那個，扔在地上交給了警察。

「嗯，那邊怎麼樣，接應地人有沒有抓到？」陳郁問。

「已經開始行動，消息馬上就會傳過來。」金剛回答。

陳郁點點頭，他從警察堆中離開走向外圍，金剛則是寸步不離地跟著。

崔亮和龐津海也趕了過來，遠遠的看到陳郁地驚人舉動，簡直是目瞪口呆，看到陳郁出來，立刻湊到陳郁身邊。

「陳少，你這也太神勇了！」崔亮驚嘆。

龐津海則是打量了陳郁一下。他說道：「陳少，沒有受傷吧？」

陳郁先對崔亮笑了笑。然後對龐津海說道：「沒事，幾個毛賊，還傷不到我，呵呵。」

龐津海微微皺了皺眉：「陳少，不得不說。你剛剛實在有些輕率，以陳少的身份，真不該親身犯險。」

「是啊。我剛剛真是捏了一把汗，這種危險的事，有下面地人去做就可以了，陳少剛剛實在是...」崔亮贊同的附和，他接著說道：「不過，陳少神勇過人，制服這些窮凶極惡地歹徒，簡直讓人大開眼界。佩服。太佩服了。」

「呵呵，小把戲，或許你們還不知道，我以前當過兵。」陳郁笑笑說道。

崔亮自然又是表示了一番驚嘆，不過他有很多疑問：「陳少，這些匪徒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上海這裡，有個自稱丘八爺的黑社會分子...」陳郁直接引到丘龍身上，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不過這會兒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邊黃秋懷指揮善後，胳膊上還流著血呢，他帶著崔亮和龐津海上去關心了一下。龐津海作為部里下來的領導，高度讚揚了黃秋懷臨危不懼，敢打敢沖地精神，並且對關心了黃秋懷的傷勢，表示了慰問。

隨後陳郁過去看了一下幾個受傷的警察，除了黃秋懷。還有7名警察不同程度地受傷。其中一個防彈衣被擊穿。胸部受傷，傷勢比較嚴重。陳郁不能坐視不管。暗中用自己的能力照顧了一下，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這一晚雖然收穫巨大，但是損失也不小，除了受傷人員外，江南大廈一樓整面損毀嚴重，大廳內也有部分被燒毀，陳郁少不了破點兒財。

這次行動，共抓住7個匪徒，第一輛車中四人，一人被當場擊斃，兩人重傷，後有一人送醫院途中死亡。第二輛車中5人，一人被打成篩子，另有一人之前在車中被警察射中，后又被陳郁槍擊，不治身亡。除此之外，馬兵帶人在浦江沿岸附近抓住兩人，兩人駕車準備在那邊接應，沒想到人沒接到，反倒讓馬兵摸了過去。

黃秋懷安排手下處理善後工作之後，陳郁帶著他以及崔亮幾個進了大廈。

「世傑，安排人抓緊把這裡收拾一下，儘快弄好。」陳郁對張世傑吩咐了一下，玻璃門和玻璃牆都要裝新的，地毯也要換，一切都要抓緊時間，要不然天亮之後會員上來，那就太難看了。

陳郁讓人給黃秋懷簡單處理了一下，聽黃秋懷做了個總結，黃秋懷說道：「陳少，這次匪徒膽大妄為，在市區動用大量槍支，還包括燃燒瓶和自動武器，行徑令人髮指。我們有理由認為，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恐怖行動，幕後必有一個嚴密的組織進行策劃。這次陳少發覺匪徒的意圖，當先布置行動，將不利影響限定在了一定範圍之內，不過，匪徒的窩點不除，那隱患不清。我想，有必要制定下一步行動計劃，將這伙目無法紀，威脅人民群眾生命財產的匪徒徹底消滅。」

黃秋懷深刻地領會到了陳郁的意圖，在他看來，陳郁費了這麼大的周章，讓匪徒在實施行動之後才進行抓捕，無非是要以此引申出某些東西。

黃秋懷不知道陳郁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但是不耽誤他為陳郁做出鋪墊，他知道，今晚這麼嚴重的案件，背後涉及的東西，肯定不能小了。不過他已經下定決心跟緊陳郁，自然要好好表現。如果能夠成為陳郁的「自己人」，那以後的前程自然不用擔心。

「陳少，您看？」黃秋懷說完向陳郁請示。

「陳少，有什麼安排只管吩咐，別地不敢說，在公安領域的事，我自信能夠替陳少辦妥。」崔亮跟著表態。

陳郁在眼前三人的臉上看了看，本來他只準備叫兩個人的。有黃秋懷和崔亮就足夠了，不過崔亮說龐津海是自己人，那總要給崔亮一些面子，讓龐津海也參與進了這個碰頭會。

陳郁的目光掃到龐津海的臉上，龐津海依然是正襟危坐，不過崔亮之前曾經隱約向他介紹過陳郁的身份，他雖然表面上仍要顧忌面子，實際上姿態已經放了下來。

龐津海注意到陳郁的目光，他說道：「我這次代表部里下來，一方面要巡視警務，另一方面還要特別關注一些重大地刑事案件。今天親眼見到一夥猖獗地匪徒，在鬧市區肆意開槍，其行為簡直是猖狂到了極點。我認為，除了要拔出這伙匪徒的窩點之外，還要進一步追究潛在因素。如果沒有人縱容，這伙歹徒，不會如此膽大包天。」

龐津海進一步將黃秋懷錶達地意思向前推了推，不光抓歹徒，還要深度挖掘，他說完之後看向陳郁。

陳郁微笑著點了點頭，他說道：「與犯罪分子做鬥爭，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責任。」

崔亮這時說道：「既然已經達成共識，要不，讓部里牽頭組織一次行動，徹底將那個丘龍團伙拔除？」

黃秋懷雖然有些不願讓崔亮把主導權拿過去，不過這種行動，肯定不是他浦江局能搞起來的，沒辦法，他只能點頭附和。

一次大行動，就在幾個人三言兩語間定了下來，這其中有個關鍵，就是崔亮的身份，如果不是由崔亮來運作，事情必然會多有波折。

幾個人接著又研究了一下，要將事情的發展方向盡量控制住，主動權始終是要抓在手裡的。不過浦江區發生這麼大的事，從原則上講，必須要向相關領導彙報。至於程序怎麼走，就要慎重考慮了。

讓黃秋懷有些遺憾的一點是，這次行動，雖然說是成果斐然，但是不適合公開宣傳。在浦江區地面上發生了警匪槍戰，而且雙方射出的子彈達數百發，一旦公開出去，必然會對浦江區的形象產生重大影響。即使是放在整個上海，這也是一件抹黑的大事。

好在事情發生的時間是後半夜，而且江南大廈附近並不是居民區，在這方面可以控制。至於表彰參加行動的幹警，看來只能在系統內部了。

這點陳郁也想到了，勞動了這麼多人，還是十分危險的行動，在辛苦費上，陳郁並不吝嗇，受傷的警察，更是給包了個肥厚的大紅包。

那持續了10來分鐘的槍聲，浦江局後來的解釋是，有人後半夜燃放爆竹，已經進行了治安處罰。

導火索已經點燃，至於隨後會燃到那個方向，會把誰炸死，崔亮等人全不知情。在他們的概念中，是一個叫丘龍的黑社會頭子惹了陳郁，讓部里牽頭行動，更多的是要向陳郁示好。在崔亮看來，處理一個黑社會頭子，再簡單不過了。雖然他的手下很多人，火力也很猛，可一旦引起了國家機關的注意，那被消滅掉，也只不過是分分秒秒的事。

天還沒亮，幾個人就各自散去，陳郁則是思考著下面的行動怎麼樣才能夠更加的穩妥。

一個丘龍，不是什麼大問題。問題是，陳郁決定把史金舟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