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眼前的火不是火，是大開的地府

「隨便你。」程儒南無所謂的揮了揮手，「我先教你最簡單的火符，你自己慢慢練。」

字都認不得幾個的鄉下丫頭，居然還要學畫符。

估計要花個一兩個月，拼了命的勤學苦練，才能把火符學會吧。

桃花：「好的，程老。」

程儒南撇撇嘴，在她掌心熟練畫下符文。

本想就畫個兩三遍，故意刁難桃花。

到時候她學不會，就是資質問題。

老太太也挑不出一根刺。

就聽桃花道：「程老，我學會了。」

「就你？還學會了？」程儒南覺得十分可笑。

桃花點點頭。

程儒南見她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樣子，有意羞辱她。

把調好的硃砂雞血暈開，遞給她一支狼毫，「畫好了，對著我用。」

「你不會受傷嗎？」桃花狐疑的問。

程儒南不耐煩，「你用就是了。」

這丫頭的火符要是能傷到他一根毛。

他今兒把程字倒著寫。

「哦。」桃花手指狼毫毛筆，筆走龍蛇般一氣呵成的畫好。

程儒南已經走遠，沒看到她畫的是什麼，估計就是小孩信筆的塗鴉罷了，「來，朝我打出來這道符。」

「破七用來疾金剛，降妖伏魔。」桃花念咒勢如破竹，凌空符紙飛出。

手中手訣掐動的速度，快跟千手觀音似的。

程儒南陡然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勒個去。

這鄉下丫頭好強的結印手訣。

手訣加口訣加持下，若符籙本身畫的毫無破綻。

那威力恐怕就……

也只能寄希望於她畫的不是個玩意了！！

下一秒，黃紙中心爆發出的熊熊火焰印證了程儒南的預感。

比他自己全盛時期全力打出的火符威力，還要強大十倍的烈焰朝他撲面而去。

完犢子了。

眼前的火不是火，是大開的地府之門。

千鈞一髮。

程儒南心裡唯一的遺憾是，養在他家小院池子里的小烏龜還沒喂！！

「收！！」桃花破空厲喝，「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下筆有悔，見勢就收！！」

一股灼熱的烈風從臉龐掠過，桃花打出的符咒化為灰燼。

空氣里，瀰漫著燒焦的味道。

程儒南有了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一屁股坐在地上。

桃花忙跑過去，「程老，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火符威力這麼大。」

「沒事，沒事，還好你及時念咒收斂威力，否則……」吾命休矣啊。

程儒南身上裸露的皮膚均已發黑，從嘴裡吐出一口黑煙，下意識捏了捏下巴上的鬍鬚。

一摸下巴光溜溜的，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媽的啊，也光溜溜的。

他的腦袋被燒的一根毛不剩。

現在整個腦袋，如同一顆光禿禿的滷蛋。

好在桃花看不見，否則非笑死不可。

桃花鬆口氣，微微一笑，「你沒事就好，剛才嚇死我了。」

程儒南蒼老的身體顫了顫，嚇死我老人家了才是。

現在，他的酒算是徹底醒了。

桃花的一道火符，比醒酒湯慣用。

兩天後，家底被桃花徹底掏空的程儒南。

無比清閑的來到秦門公共飯堂，喜滋滋的坐著喝茶。

「喲，沒毛老道，你怎麼這麼閑，新收的徒弟不教了？」金門的門主走了進來，故意擠兌程儒南。

自從被桃花的火符燒了頭髮跟鬍子，他的綽號從雜毛老道，被其他八門戲稱沒毛老道。

程儒南也不在意，「你懂個屁，我的本事全都教會了，不就不用教了，我自然輕鬆。」

「哈哈哈，誰不知道你教的是一個廢物？沒有靈眼可不僅僅是瞎這麼簡單，靈眼是法力天賦的根基，她連最基本的玄術天賦都被剝奪。恐怕是什麼都學不會吧？」金門門主恣意嘲笑道。

程儒南卻一改懟天懟地懟空氣的脾氣，輕蔑的眯了眯眼，「我徒弟是不是廢物，我自己清楚，到時候嚇死你個老雜毛。」

金門門主更加的嘲諷了，「你還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個鄉下丫頭的情況誰不知道呢？」

這時候，其他幾門的門主也都來了。

月門的門主進來，就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真是氣死本姑娘了，秦家的孫輩都蠢貨投胎的吧，一個個啊，笨的我想撞牆。」

「你教的那幾個還好，雖然你教人多，但是都算資質尚可，天可憐見，我教的是秦天宇！！」紅門門主激動吼出聲，「簡直蠢哭我，一個風行咒，學了兩年！！兩年！！」

秦天宇是秦家有名的紈絝子，不僅天賦很粗糙，也不怎麼上進好學。

風行咒難度僅次於火符，難怪紅門門主會這麼生氣了。

鬼門門主獨自一人坐在角落一張桌子前，幽幽嘆口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我們門內那麼多事，卻要浪費時間，在一群廢物身上。」

金門門主聽到這裡，眸內滿是譏誚，「還是沒毛的輕鬆，他剛才說，他的徒弟把他的本事全學會了，我們這些人可都羨慕不來。」

在場幾個門主全是一陣鬨笑，連平時性子冷冰冰的鬼門門主唇角也是一勾。

「笑得本姑娘肚子都疼了，就算是喝醉了，也不必這麼荒唐吧。」

「幾個菜啊，盛門主就把自己喝成這樣。」

「沒想到盛門主除了脾氣倔，也是個要面子的人呢，把一個村姑說成天縱奇才了。」

……

被這麼多人用如此尖銳的話群嘲、羞辱。

要是以前，程儒南那個暴脾氣，肯定氣的掀桌子。

不過現在他有了強大的底氣，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水，老神在在的道：「村姑？等開香堂那天你們就知道。」

秦家每個月開香堂，秦門中三派九門的弟子會被召集到一起切磋。

有沒有真本事，上了擂台便知道。

這幾個門主的笑聲戛然而止，程儒南說的這麼肯定。

難道這個瞎子還真有什麼本事？

很快，大家的思緒就因為秦悅蓉的到來打斷。

秦悅蓉迤迤然走來，先給金門門主敬茶，「你讓我煉的丹藥我已經練好，要很找的藥材也找到了。」

她把一個裝滿丹藥的白瓷瓶，和一個放藥草的錦盒給了金門門主。

金門門主打開后滿意的點點頭，秦悅蓉煉的還魂丹很不錯，有了他六七成的功力。

藥材雖然珍貴，一顆丹藥卻代表了一條命。

秦悅蓉一揮手，手下女傭便把她準備好的放凝氣丹的小盒子發給在場所有門主，福了福身行禮的道：「悅蓉見過幾位門主，盒子里是一顆我剛煉的凝氣丹，有助於玄術的修鍊，送給大家，就當是感謝平時你們對悅蓉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