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畫闌開處冠中秋

幾個門主忙阻止秦悅蓉行禮的動作，「你是未來的家主，不用對我們行如此大禮。」

「你們都是長輩，禮數還是要周全的。」秦悅蓉順勢起來，大氣一笑。

感激涕零吧，她贈予他們的凝氣丹實價一條小黃魚一個顆。

在危及關頭耗盡法力，可以用丹藥立馬恢復一些。

這幾個門主本來就被秦悅蓉拉攏過，肯定是向著秦悅蓉的，如今又收了禮，一個個讚不絕口，

「金門主好福分，能收悅蓉這樣優秀的徒弟到門下，金門主的煉丹術，秦大小姐是盡得真傳了吧，我們真是羨慕不來。」

「將來悅蓉當了家主，金門主的身價地位水漲船高，可別忘了提攜提攜我們這些故交。」

「就是就是，當初大小姐要是拜入我門下，我這一身本事也不用擔心後繼無人了。」

……

雖然知道這些話大部分是恭維的場面話，秦悅蓉還是十分受用。

比起秦家其他幾房的那些草包，她的實力絕對是碾壓他們的。

只是面上仍需故作謙虛的說，自己資質平庸之類的話。

秦悅蓉私下裡又單獨找了金門主，「師父，我讓您幫忙問盛門長老的話，您幫忙問了嗎？」

「你也知道我和他關係本就不怎麼好，最近沒少嘲諷他的那個廢物徒弟，這件事我要是開口，恐怕會適得其反。」金門主知道秦悅蓉想學程儒南的畫符術，因為整個秦家除了老太太。

要數程儒南掌握的最出神入化。

可惜，他和程儒南的關係太不對付了。

秦悅蓉無奈，只好自己帶了佳釀去找程儒南，「我聽說，姐姐在你那學畫符術，她學的怎麼樣了？」

「她是我見過最大的天才。」程儒南喝的醉意朦朧，一臉驕傲的道。

秦悅蓉的臉色無比難看，到底是程儒南吹牛，還是桃花真的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天賦，「我看您最近時間比較多，不如也教教我吧。」

「你啊，你笨死了，我不教你，我有我桃花乖徒就夠了。」程儒南說完這句話，抱著酒葫蘆趴在了桌上，醉倒了過去。

秦悅蓉氣的整張臉都扭曲了，這個老東西居然嫌她笨？

看來桃花真的有點本事，不管學習玄術的天賦如何，哄人的本事絕對厲害，連秦家有名的倔驢都被她收服了。

不能再留著這個賤丫頭的命了。

*

把程儒南的本事掏空的一乾二淨后，桃花本來以為可以過段清閑日子，誰知道老太太早就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上午得跟著一位叫秦大的會家子，正經學拳腳功夫。

下午督軍府來了個神槍手副官，教桃花利用聽聲辯位來練槍。

只有晚上的時間，才是桃花自己的。

這個時候她什麼都不想干，只想坐著好好透口氣。

哎，她兩隻手練習雙槍練的麻了。

子彈的后挫力，一下兩下還好。

她練了一下午。

手都快廢了。

「金桂的香味。」巧兒從桃花身邊路過，桃花立刻聞到巧兒身上若隱若浮的香氣。

巧兒打開匣子，裡面滿滿的金燦燦的干金桂，「桃花小姐，你是狗鼻子的吧，密封在盒子里，你也聞得到，是去年晒乾的金桂。」

「會不會說話，你才狗鼻子。」桃花咕噥一句。

巧兒眉開眼笑，因為桃花小姐沒把她當下人，她才敢隨便亂開玩笑，「好，好好，我是狗鼻子，老太太聽說你喜歡桂花，專門去貨行訂的，這不剛到，我就送來了。」

「奶奶連我喜歡桂花都打聽到了。」

「是啊，老太太可疼你了，我從沒見老太太對一個人這麼好呢。」

茶爐上桃花自己煮的茶水開了，茶香悠悠。

巧兒灑了點桂花進去，給桃花沏了一杯。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桃花聞了一下茶水裡的香氣，幽幽喟嘆的吟了幾句詞，品了口熟悉的味道，莫名陶醉了，輕輕的繼續道，「梅定妒，菊應羞，畫闌開處冠中秋。」

巧兒聽不懂桃花念的是李清照的詞，只是覺得文鄒鄒的，「桃花小姐，我早就想問了，你在鄉下長大的，不僅看著十分有大家名媛的氣度，你竟然還會背詩誒？」

她都沒聽過，哪個村裡姑娘會做學問，肚子里有墨水的，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我小時候認識了一個人，他身上有桂花的香氣，淡淡的，很是清幽。」桃花放下茶盞，手指卻沒有離開杯子，捏著茶杯磕著底部輕輕轉動，「後來我有機會去省城一家大酒樓里當學徒，刻意買了書，解了很多關於桂花的東西，你眼裡，我所謂的氣度，也就是見多了酒樓往來的達官顯貴，照貓畫虎學了些禮儀。」

「身上有桂花香的那人，一定是你的心上人吧？」巧兒坐下來托著腮，滿滿八卦求知慾。

桃花想翻白眼，但是並不能，「心上人個鬼，我遇到那個人時，才七八歲。」

「七八歲的事情記這麼久，還說不是心上人。」巧兒無情的捅破真相。

桃花又想翻白眼，於是揉了揉眉心，「我都記不得這個人長什麼樣，依稀知道他年紀不大，十二三歲吧，卻是穿著軍裝，身上還受了很重的外傷，估計是逃兵吧。我當時心軟出手救了他，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道是死了，還是飛黃騰達，或是寂寂無名。」

和巧兒聊天，回憶起好多往事的點滴。

對於桃花來說卻像是上輩子的事。

忽然，桃花莫名覺得手癢，問：「巧兒，你想不想吃月閣的桂花糕？」

「想是想，可是月閣的席位，不是要提前好久預訂么？

「走，跟我去廚房，我做給你吃。」

「你做給我吃？誒？你剛才說在酒樓做學徒，該不會是……」

「那酒樓是月閣。」

巧兒差點歇菜，月……月閣？？！

聽說督軍家的小姐想拜師月閣的大廚，都被慘遭拒絕啊！

怎麼越來越覺得，桃花小姐的過去很不一般吶。

桃花被巧兒帶著了解了廚房鍋碗瓢盆的位置，熟練的操作起來。

不一會兒，桂花糕便在籠屜里蒸上了。

「等三刻鐘吧，就能吃了。」桃花把老太太送的懷錶扔給巧兒，讓巧兒計時。

四十分鐘后，嘗過桂花糕的巧兒本人表示。

太太太太太好吃了！！

巧兒跟著老太太當大丫鬟，月閣的東西其實也沒少吃。

桃花做的軟糯彈牙，甜味恰到好處。

桂花香氣完全保留住了。

比現在月閣做的可好吃多了。

「什麼人？」桃花本能的感覺一絲陌生的氣息靠近。

巧兒道：「是二師兄。」

桃花問：「二師兄是誰？」

巧兒嘴角抽了抽，在桃花耳邊問：「盛門主的二徒弟，你的二師兄，你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