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給皇上挖坑
女子善妒。
尤其是後宮中那麼些女子守著一個丈夫,這善妒也就成了悍妒。
被皇后瞧見這一出,沈辭憂得罪了後宮頭子,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
她一邊在心裡感嘆自己命途多舛,一邊難以自制地在李墨白面前打起了哈欠。
哈欠打得大了嗆出了兩滴淚水,正要抬手抹去,李墨白卻抬手替她拭去淚漬,后又裝出一副疼惜模樣看著她,『怎麼了?見朕在皇後面前庇護你,感動哭了?』
【卧槽,這狗皇帝瘋了吧?這憐愛的眼神和寵溺的語氣是怎麼回事?不過他都這麼說了,我總不能說我是困的吧?算了......順桿爬吧。】
沈辭憂故作矯情,嬌滴滴道:「嬪妾多謝皇上。」
李墨白的目光一直盯著她,臉上浮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朕瞧著你今日氣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沒有休息好?」
「回皇上,晨起太早,是有些睏倦。」
「那便回去歇著吧,瞧你這樣朕也於心不忍。」
【我沒聽錯吧?他竟然就這樣把我給放了?不對勁啊,他要是真心疼我,幹嘛還要讓我去接下太后壽誕的事宜?那些繁瑣事最累人,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且不管來日事如何,今兒李墨白肯讓她回去休息就已經是他的『仁德』了。
於是沈辭憂連聲謝恩,像是生怕李墨白會反悔似的飛一般跑出了尚書房。
回宮路上,沿途遇見許多宮人都在向她行禮,可奇怪的是,今日這些宮人在行禮后似乎都在轉過身去偷笑著什麼。
直到回到了永安宮后,沈辭憂才明白過來那些宮人在笑話什麼。
「小主這是怎麼了?」
佩兒驚訝地盯著沈辭憂的臉看了半晌,伸手在她眼下蹭了蹭,「這是......」
沈辭憂看著她指腹上的墨漬,心中升起一縷不詳的預感。
她連忙取過銅鏡來自照。
果不其然!
自己眼下掛著兩撇暈開的墨漬,像極了一副熊貓眼。
怪不得那些宮人會背過身去笑她,怪不得李墨白讓自己回去休息的時候臉上掛著一副不懷好意的笑。
她就說李墨白怎會突然轉了性子?原來是趁著給自己擦眼淚的功夫,把指腹上沾染的墨漬塗抹在了自己的眼睛底下,好讓自己一路走回宮中出盡洋相。
這狗皇帝是不是智障?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般幼稚?
「奴婢去打水來替小主擦拭乾凈。」
佩兒方推開殿門,就見到了仙壽宮的外侍內監來報,「沈小主,太後娘娘午睡起身了,想見您。」
得了,太後傳召,自己睡午覺的美好願望又要泡湯了。
「你去替我回稟太后,說我即刻便過去。」
打發走了內監后,佩兒忙手忙腳準備著溫水和帕子,「太後面前不能失儀,奴婢快些替小主梳洗。」
眼見沾水的帕子要挪上臉了,沈辭憂卻抬手攔了一把。
她看著鏡中自己落魄狼狽模樣,壞笑道:「失儀也是皇上失儀,跟我有什麼關係?」
既然李墨白如此『整』她,就別怪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於是乎,沈辭憂就頂著這樣一張滑稽的臉,睡眼惺忪地去了仙壽宮。
「嬪妾給太後娘娘請安,願太後娘娘鳳體康健,福澤萬年。」
太后笑道:「快起來。青竹,賜座。」
只等她落座后,太后才察覺到了她臉上的端倪,「嘶......你這臉上是怎麼了?」
沈辭憂故作懵然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許是昨夜沒有睡好,讓太后見笑了。」
「晌午的時候也沒歇著嗎?哀家還特意讓青竹去問過,你從宸妃那裡回到自己宮中是巳時四刻(早上十點多),眼瞧著這會兒都快申時了(下午三點),哀家才吩咐人去叫你來宮裡坐坐,怎想著你......」
「哈欠~~~~」
太后的話說了一半,卻被沈辭憂毫不遮掩的一聲哈欠聲給打斷了。
「嬪妾失儀,還請太后見諒。用過午膳后,皇上叫嬪妾去了尚書房。」
后妃不得干政,李墨白在尚書房是批閱奏摺的,他叫沈辭憂去做什麼?
太后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剛要問話,卻聽沈辭憂又道:「皇上說了,嬪妾從前還是奴才的時候就是在尚書房伺候他筆墨的,他用慣了嬪妾,一時換了人不適應。」
太后的心是安了些,畢竟沈辭憂從前就是做這些的,倒也不甚突兀。
可再看一眼沈辭憂的肚子,她的心便又提到了嗓子眼,「皇帝糊塗了。你是有身子的人,怎還能讓你這般勞累?」
「沒有沒有,太后誤會了,皇上待嬪妾極好。瞧著嬪妾伺候的時候打了乏有眼淚漫出來,還親手替嬪妾抹去了呢~」沈辭憂一邊替李墨白說著『好話』,一邊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
這一揉,墨漬被她徹底在眼下暈開,「皇上替嬪妾擦完淚漬,關心著嬪妾怕累著,就讓嬪妾快些回宮去休息。嬪妾才回到宮中太后便傳召,嬪妾心想為人媳婦的,侍奉太后總得勤謹,所以不敢怠慢片刻,趕著就來了。」
太后瞧出了沈辭憂眼皮底下沾染的東西是墨水,而依照沈辭憂所言,李墨白替她『拭淚』之後她還來不及照鏡子洗漱就來了仙壽宮,那麼她眼睛底下的墨漬,定然是李墨白給她抹上去的。
「青竹,去打了清水來,替沈答應潔面。」
沈辭憂佯裝不知所措,直到洗漱的用具被抬上來對著水面照了一眼后,才驚訝道:「呀,眼睛旁邊什麼時候沾上墨水了?想來是皇上替嬪妾擦眼淚的時候不小心將墨水沾染到嬪妾的臉上了吧。嬪妾在太後面前失儀,嬪妾有罪。」
沈辭憂拿腔拿調的屈膝向太后賠禮下去,太後顧及她的身子,連忙讓人將她扶起來,替她潔面洗漱。
私心裡,又想著雖然沈辭憂出身不好,但總算是個識規矩,懂禮儀的女子。
反倒是李墨白。
她臉色沉鬱,肅聲道:「皇帝要是無心的,瞧見你眼下帶著墨漬為何不提醒你?他慣會胡鬧,你有著身子還讓你去御前伺候本就荒唐,如今還要拿你打趣?哀家瞧他是和錦琰在一起久了,倒學了他身上許多胡鬧的毛病。」
「青竹,去將皇帝給哀家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