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 第6章 神秘男子

卿本佳人 第6章 神秘男子

安生將撿來的男子平放在木床上,隨即沈商洛便是端來了一盆水,將帕子交給安生后便是退出了裡屋。

說是裡屋,其實就是一間寬大的屋子中間用木板隔開,一邊是吃飯的,一邊則是休息的地方。

男子傷得很重,甚至還有血液在流淌出來,也不知道這群人使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去對付他。

雖說自己也很想幫忙,但是男女有別,沈商洛也不好意思在裡面多待,便是緩緩的退了出來。

可是還沒有等到沈商洛尋個地方坐下來,便是聽見外面似乎有人在喚安生的名字。

沈商洛聽著聲音耳熟,剛想邁出房門,最後卻是在門檻處硬生生的停了下來。自己若是出去了,旁人定要胡亂猜測了,到時候傳出些什麼來倒還真的說不清楚了。

她便是轉身朝著裡屋喊了一聲,「安生哥,有人尋你。」

似乎也是聽出了那人的聲音,安生皺著眉頭走了出來,他的手中還握著那一方舊帕子,上面滿是血跡。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河對面那人的聲音,只是自顧自的將舊帕子塞到了沈商洛的手中,「你來為他清洗傷口,東西我都放下了,就在此處等我回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安生看著沈商洛陷入了沉默,隨即抬手摸了摸沈商洛的髮絲,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笑得燦爛。

「天黑前便會回來的,你若是餓了便自己做些吃的,倘若天黑之前我還沒有回來的話,那你直接回家就是了。」

說完便是不等沈商洛再言語,快步走了出去,似乎是看見了河對面的那人,他喊道:「來了來了!」

「你在幹什麼?怎麼還在家呆著?!村長叫你幫著找人嘞!」

他的語氣中似乎還藏著一絲調侃,但是接下來的話沈商洛便是聽不清了的,只剩下不遠處穿響在山谷中的水流聲。

沈商洛也不再顧及什麼,直接進了裡屋,那個男子正好好的躺在木床之上。

沈母乃是隔壁村的醫女,在沈母的影響下,沈商洛對於醫療之術也是頗有了解,處理一些外傷還是可以的。

她輕輕的揩掉了男子臉上的血污,將凝在一塊的髮絲一點點的捋順,這才看清了男子的面目。

說是男子,倒不如說是少年來得貼切,看他的樣子年紀應當和自己的相仿。

少年長得還算是清秀,尤其是那一張薄唇,出奇的邪魅,明明是一個男子,眼睫毛卻是茂密且長,可惜自己看不見他的那一雙眸子,想必也會是很好看的吧。

俊秀的五官稜角分明,只不過透著一股子的清冷氣息。

看著盆中逐漸渾濁起來的血水,沈商洛緩緩起身,這才察覺自己的腰肢竟然有了些酸疼。

少年傷得其實並不重,只是外傷頗多,大大小小的傷痕幾乎布滿了全身,血液更是將肌膚和皮肉牢牢的黏在了一起。

輕輕扯動布料的時候,耳邊便是可以清楚的聽到撕裂的聲音,像是衣物的聲響,在沈商洛的耳中更像是皮肉分離的撕裂聲。

哪怕知道少年已經昏迷,但是沈商洛依舊處理的極其小心,足足過了半天才算是勉強處理好了這人的傷口。

看著原本結實的胸膛滿是草藥,沈商洛便是忍不住的惋惜搖頭,這是要欠了多少錢才會被砍成這副樣子?

雖說每一處都是刀傷,但是都不致命,那群人想要的只是不停的折磨他罷了。

沈商洛伸手來回在敷上草藥的地方來回摩挲,的確都不深,這是一種酷刑。

其間的苦楚沈商洛不敢想象,看著自己的皮膚一點點的被劃破,血液不受控制的流出來,每一刻都可以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東西在一點點的流逝,像是生命。

沈商洛搖了搖頭,只能將血衣拿了出去,不知不覺,屋中依然瀰漫著一股子的血腥味。

安生住在半山腰,遠離村莊,這樣的血腥味可算不上是好事。

雲霧村地廣人稀,處處都是茂密的樹木,倒是經常出沒大型野物,雖說是靠山吃山,但是此時安生並不在屋中。

她見少年難看的臉色有了些緩和,這才開始忙活起其他的事來,先是將緊閉的窗戶打開,又將不能穿的血衣埋到了遠處。

走之前看著赤裸著上身的男子,沈商洛還是從安生的柜子中隨便尋了一件薄薄的衣衫搭上。

草藥未乾,不能用厚重的被子覆蓋,這薄薄的衣衫似乎是最合適的選擇了。

枕邊還放著一些其他的東西,這些都是那人身上的東西,若不是將他的衣物都撕開了,還真的看不見。

這其間除了一把小巧的匕首,甚至還有著一個類似於短笛的東西,就掛在他的脖頸處。

但是沈商洛卻是怎麼也吹不響的,也就只是擦洗乾淨後放在了枕邊。

這樣子等這個人醒過來的話就可以看見了的吧。

等到沈商洛回來的時候,剛剛邁入屋子便是聽見了裡屋傳來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似乎是在呢喃什麼。

沈商洛連忙加快了腳步將手中的東西隨意的放在了門口,走到了床前,「你說什麼?」

「水……水……」

原來沈母果然沒有欺騙自己,重病或者重傷的人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想著喝水,以往自己是不信的,現在卻是信了的。

按照沈母曾經說的話,自己待會兒須得給這人熬一些米粥才是。

她走到桌前為其倒了一杯水,可是還沒有轉身,便是覺得一股重壓勒住了自己的脖頸,似乎是一塊破布。

一個虛弱且沉悶的聲音緊貼著自己的耳畔響起,「不要動,不然我就殺了你。」

沈商洛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雖說是心中有著對於死亡本能的恐懼,但是她卻是表現得格外的鎮定。

她頷首看了一眼手中險些抖落的水杯,不急不緩的說道:「你被人關在了馬車裡,是我將你帶出來的。」

不知道那人有沒有聽自己的話,只是覺得勒住自己脖頸的東西微微的鬆了松。

那人顯然是頓了一下,「你立刻離開這裡,就當沒有看見我。」

沈商洛將水杯放在了桌面上,點了點頭,「好,你先鬆開。」

可是少年卻是突然加重了手中的力度,似乎是一種威脅,「不準回頭,立刻離開這裡!」

沈商洛並沒有因為少年的恩將仇報而惱怒,卻是開始同情起他來,這是受了多大的傷害才會成為這個樣子?

「好,你別緊張。」

沈商洛緩緩地在少年的脅迫下離開了屋子,隨即便是聽見身後傳來木門關上的聲響,那塊原本勒著自己的脖頸就那樣無力的掛在自己的脖子處。

似乎是後知後覺,沈商洛全身的力氣就像是被全部突然抽離一般,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了地面上。

不知道癱坐了多久,直到沈商洛覺得思緒回來了,這才有了力氣支撐著身子緩緩站了起來。

她看著緊閉的房門,此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今日發生的事似乎太多了,自己也是很累的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沈商洛還是輕輕拍響了房門,「這裡沒人來,你可以安心在此處修養,你的傷勢還需再養養。」

可是裡面並沒有什麼聲響,沈商洛覺得自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便是默默的離開了。

原本的確是想著等著安生哥回來的,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似乎是不允許的,只要自己再次踏入這間屋子的話,那個人也許是真的會殺了自己。

自己也許對其他的東西感知並不明顯,但是那種死亡的氣息卻是格外的明顯。

面對湍急的河流,沈商洛似乎也不是那麼的害怕了,等自己想起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是過了河流了的。

沈商洛看著逐漸落下的紅日,無奈的一笑,今日都是些什麼事兒啊,也不知道陸家那兩個娃娃怎麼樣了。

今日這個人被自己帶走了,那些人應該在忙著找他吧?那陸家兩個娃娃是不是可以辛免於難?

還是說那些人會惱羞成怒,變本加厲?

一些雜亂的思緒一股勁兒的充斥在沈商洛的腦海中,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只覺得有些糟心。

突然肚子一陣咕咕的聲響打破了沈商洛所有的思緒,罷了罷了,自己本來也不是什麼善人,自己能在這個地方活下去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兒了。

等自己回去便是知道那兩個娃娃好不好了,還有安生哥,這件事也要告訴他才是。

自己惹的麻煩,卻是讓安生哥來給自己解決,還真的是有些慚愧啊。

看著沈商洛過了圓木徑直離開之後,那扇微微抬起的窗戶也被輕輕放下,發出一聲難聽的吱呀聲。

男子的身子無力的癱坐在木床之上,他四下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眼中滿是冷漠。

他皺緊了眉頭,只覺得腦瓜子疼得厲害,他伸出右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可是這樣絲毫不能緩解他的疼痛,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自己的腦海中不斷的消失,怎麼努力都是抓不住的。

他仔細的回憶著自己的曾經,可是得到的只是一片的空白,自己似乎沒有過往。

他唯一記得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藏起來,不能讓任何人看見自己。

對的,藏起來,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存在,不能讓任何人看見自己!

他原本有些迷離的雙眼突然間透徹了起來,誰也不能看見自己的存在!

他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卻是在枕邊摸到了一把縮小版的匕首,很是秀氣。

這個東西是自己的嗎?他微微鎖眉,剛才那個人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自己不能讓她告訴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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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殿下話農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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