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一個騙一群
「二嬸說的是,說的是!」林老實想必是知道二嬸那口子之前模樣的,這會子見著他健步如飛,兩眼都快冒出光來,似乎也看見了自家兒子痊癒的樣子,立馬從地上彈了起來,「三兩是吧,我這就去湊,我絕不能讓我兒死!」
嘴上喊了兩聲,林老實就跟魔障了一般,徑直往外頭跑去。
二嬸子嘆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再一瞧,面前林老實帶過來的三人,卻居然還站在原地不動。
她正想要出口問,雲夏卻是絲毫不管,直接抬腳就朝房間里邁去。
「誒,你們……」二嬸和那口子話還沒出口,花晴手裡劍一拔,直接架到了二嬸脖子上,把他們這話就給全堵了回去,「別慌,不傷人。」
「師妹……」
別說沒見過世面的二嬸兩人了,後頭的陸樂池也是一扶額頭。
花師妹和雲夏待久了,這性子真是越來越像她了。
不過還別說,挺管用……
有著花晴在後頭管場子,雲夏毫無阻攔地到了房間里,左右環顧了一圈,視線便落在了床頭的葯碗上。
她快步走了過去拿起葯碗,裡面還殘留著一些藥渣。
雲夏湊近聞了聞,又迅速用手指勾起些許放到嘴裡嘗了嘗,繼而吐了出來,眉頭立馬一皺。
果然沒猜錯!
她聽著那二嬸子和林老實說的話就覺得奇怪,哪會有什麼正經的靈藥讓一個攤在床上的人迅速就變得生龍活虎,而且還需要一月一次地吊著。
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如今嘗了才知道,這葯里摻雜了一些禁物。
成分太雜她雖說不清楚,但的確有著能讓人起死回生一般的功效。
只是這功效下的人看著正常,卻其實和迴光返照並無區別,只是單純靠藥物支撐得身體,並非真的剷除病根。
若是不能隔一段時間繼續服,又會回到老樣子。
而且,服用多了,反而會讓人的精氣流失,最後五臟六腑全都會萎靡下去,即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回天無力。
說白了,這壓根就是害人的東西!
怪不得這些人都這般相信萬清宗的仙丹有根治百病的奇效,原來該是因為每個地方都有像二嬸子這樣的例子。
這些人被所謂的表象迷惑,便各個深信不疑,如同被下了蠱一般。
如此,萬清宗便可以用著各種理由搜刮盡這些百姓的錢財。
到最後,那些病人要麼靠著錢繼續活著當個騙人的幌子。要麼,就被萬清宗搜刮乾淨,也只落得無錢醫治才會病亡的說頭。
倒也能跟萬清宗撇得一乾二淨,真是好一個惡毒的手法!
這一會兒的功夫,雲夏搞清楚裡頭的緣由,花晴和陸樂池也帶著門外的兩人走了進來。
那兩人被劍駕著脖子,臉色嚇得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也只由著雲夏走到那男子的跟前,雙指落在他的脈搏上,用靈氣為他探尋了一番五臟六腑。
果然,那些藥物的毒性已經侵蝕到他的身體里,無葯可醫了。
「你、你們到底要做什麼?」男子哆嗦得收回了自己的手,總算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雲夏卻沒打算直接說,只是坐到了一旁,發問道:「他用萬清宗的葯,用了多久了?」
「也有一年時間了。」二嬸子誠實地說道,「幾位大人,我們真的是地地道道的良民,別說殺人放火,就是小偷小摸的事都沒做過,三位、到底為何找我們麻煩啊?」
「問幾個問題而已,算什麼找麻煩。」雲夏朝著花晴使了個眼色。
花晴見他們還算配合,也放下了手裡的劍。
雲夏才重新收回了思緒,一年時間,就已經讓毒性全都深入到五臟六腑,這葯確實毒烈。
如今這男子,接著服藥是死,不接著服藥也是死,不過就是快慢的問題罷了。
只是雲夏這麼想著,面上還是冷哼一聲,擺出一副不好惹的模樣,「不過,你說你們沒犯過什麼事。可我瞧著,你們家這條件也不過如此。可是一年時間,每月三兩便是將近四十兩。你們只靠著賣幾頭畜生,怎麼可能維持得下來,還說裡面沒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哎喲,真沒有、真沒有啊!」二嬸子連連地擺著手,「我們普通百姓,哪有那個膽子。」
「那你說說,這錢都是從哪兒來的?」
「這……」二嬸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說道,「不瞞幾位大人,赤主也是可憐我們,知道有些弟子拿不出那麼多錢。他們便也替我們想了法子,這隻要是自個的田啊地啊,都是可以拿去抵押換藥的。再不濟的,也可以當赤主手下的信徒,只要能拉到弟子入了萬清宗,憑這個人頭數也能從中獲取些許紅利。我這口子的葯錢也是靠我領著村子里這些人入宗換來的。」
怪不得呢。
花晴都忍不住嘖了兩聲,「這種法子到底是什麼人才想得出來,先是騙一個,再靠著這一個去騙一群。最後萬清宗他們什麼事都不用干,等著在家收錢就是了。真是極其惡毒!」
「你說什麼呢!」
只不過,花晴這聲抱怨出了口,二嬸子原本唯唯諾諾的樣子瞬間一變,兩條眉頭都聳了起來,「你竟敢污衊我們萬清宗,那宗主是活菩薩,赤主也是頂頂善良的人。若不是他們,我家男人早就沒命了。這種福報,我們感激涕零還來不及,哪裡是騙了!」
「怎麼就不是騙,你可知道那葯……」
「夠了!」二嬸這會子,乾脆脖子一揚,倒是還有骨氣幾分來了,「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啊,定又是什麼葯堂子里的人,嫉妒我們有這種靈藥,害得你們沒生意了,便想著要來詆毀宗主他們。我告訴你,萬清宗是我們家的活祖宗,我絕不允許你們這般污衊。走!這裡不歡迎你們!」
「你……」
「好了花晴。」雲夏蔑笑了一聲,打斷了花晴還要據理力爭下去的話,直接拉過了她就往門外走。
花晴被雲夏扯著,心裡還是不幹,「雲夏,你明知道,為什麼不讓我說清楚。」
「這般愚昧無知,你說得清楚嗎?他們會信嗎?」
她是脾氣暴,但對於這些頭腦蠢到無可救藥的人,除了可笑,連讓她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