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 追蹤
我拎上龍五的物資，讓胖子在上面接應我，然後一起來到龍五所處的那棵樹上。
等我站定仔細觀察，才驚奇的發現我們所處的位置不過是一片濃密的枝丫！
而這片枝丫的主體，也便是那主樹榦竟然生長在岩壁之中，只能隱約看到露出的一小部分主體，竟也有五人環抱之粗細！
來到枝葉最密集處，忍不住踮腳向周圍的樹林望了望，如果這顆大樹在遮龍谷中排上不第一，那才叫真見了鬼了！
長在山體里的大樹，確實存在，黃山四寶迎客松就算一種，那種樹長在懸崖峭壁之上，沒有泥土只靠陽光雨露以及少量的營養，生長極其緩慢，幾十年才長一圈。
這時候胖子問我：「老曹，我現在腦子有點懵，那個，你快幫我算算，幾十年長一圈，這長成五人環抱粗細，得多少年？」
「幾千年！甚至上萬年！」
我震撼之餘，只能告訴他這樣一個模糊的數字。因為我實在無法想象一棵樹能在山體之內長成如此巨大，此真乃奇迹，不，應當說是神跡。
它就像天上某位神仙不小心打翻的盆栽，登是橫插在遮龍山谷這凡間地方。不生不死，不毀不滅。
胖子還是沒能體會到我心中的震撼，他說以前跑船出海的時候，見過外國的一種樹，是一種大榕樹。長得非常巨大，直徑有好幾百米，比咱們腳底下這棵要大上好幾倍，完全可以說是一棵樹就能成為一片樹林！
我告訴胖子，想看榕樹不用去國外，咱們國內就有，而且也是直徑好幾百米的。但是拿那種榕樹與我們此刻踩在腳下的鑽山岩樹相提並論，完全沒有可比性。
能破土的樹常見，但能穿石的樹卻非常罕見！
你看到的那些大榕樹，樹根是往柔軟的土裡生長。而我們腳底下這棵是往山石岩壁裡面硬鑽吶！你想想一棵樹的樹根能穿透堅硬的岩壁，那需要何等的堅持，何等的能量！它在這生長了萬年，說明它的樹根也在這山體中穿插了萬年，說不好這看似完整的大山，內部早已經蒼瘡百孔，遍布了這萬年大樹的樹根！
胖子有沒有聽懂，我不知道，但被龍五發現的那個山洞入口很快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急忙上前查看，發現洞口有涼風冒出，說明裡面貫通的，必定連接著其它出口。
被涼風一吹，嘴唇更加發乾，除了凌晨喝的那半瓶，到目前為止可以說是滴水未進。
都說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裡頭，而這看似平常的水卻被我們忽略，好在其餘緊要的裝備都分散而裝，不然這裡面的損失不可預計。
說起來要給胖子記一大過，只圖一時之快，錯過奪回水資源的絕好時機，不過話說回來，也並非不是因禍得福，要沒這檔子事，必然難以發現這隱秘山洞。
這次胖子自報奮勇要衝在最前面，誓要報連續被戲弄兩次的大仇。他的大屁股一撅，吭哧吭哧的就往裡爬，往裡爬了五六米卻又退了回來。說剛才沒看清楚，裡面越來越窄，極不適合本胖的體型，怕待會身體被卡住。所以先把包取下來，推在前面，或是墊在胸下，就活泛許多。
我們緊隨其後魚貫而入，而龍五選擇了殿後的位置。
爬了一會，胖子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我問他怎麼了，怎麼不往前爬了。
胖子悶聲說道：「我的腿好像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剛才沒覺得疼，現在越爬越疼，蹭的生疼。」
說著話他努力的想坐起來，可這裡的山洞實在狹窄，能容他肥胖的身軀爬過去就不錯了，還想著坐起來，看自己有沒有受傷。顯然不可能。
我把強光手電筒的亮度稍稍調低一些，照著前面胖子沿途爬過的路，好在並沒有留下什麼血跡，這讓我放心不少。
而且我們此次配備齊全，加上沿途獲得的武器，可以說是全副武裝！
身上的衣服全是戰術配備。防割防划，柔韌無比。如果胖子的腿上就這樣輕易都被剌了個大口子，只能說明一件問題，那便是他在採購上面，偷工減料了！如果這小子給自己辦事還偷奸耍滑，那無異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是腳下這雙真材實料的鞋告訴我，胖子並沒有選擇那樣做，都捨得花好幾千塊買鞋了，又怎麼會捨不得更便宜的戰術服。
於是我告訴胖子，剛才我已經照過了，並沒有血跡，你很可能是被什麼小石塊給咯了一下，前面的路慢點爬一定要看清楚。
聽到我的安慰，胖子安心不少，放棄試圖坐起，轉而繼續匍匐前進。
由於鬧了這麼一出，所以這一路上我都在刻意留心小石子，但最為奇怪的是，直到我們爬到一處較為寬闊的轉彎地帶，我都沒發現任何堅硬鋒利的東西在沿途出現。
幽暗密閉症其實誰都有，只要是正常的人類便對狹窄與壓抑有著與生自來的恐懼，只不過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同，所以會彰顯的有些人並不懼怕黑暗與狹窄。但實際上只是他的承受能力的臨界點還未達到。
爬了這麼長的時間，即便是做過土夫子的胖子也有些受不了。他終於得以轉拖身子，一遍檢查褲腿一邊說：
「還是瘦點好啊，要不怎麼說肉到用時方恨多呢！這狹窄的山洞讓我想起有一年去東北玩貂的事情，那種貂專門逮海老鼠，抓兔子。給它綁上一個微型攝像機然後放進土洞子里，它聞著味就把兔子給攆上了。任由狡兔九窟，也逃將不掉。我們在那與攝像頭連接的屏幕里看的是真清楚吶。你說我們現在像不像那種貂，而那隻搶了我們的水鑽到這裡面的山魈就是兔子！
我很不喜歡胖子這個比喻。這山魈怎麼會是兔子？這是一種極其兇猛殘暴的靈長類動物，它懼怕我們只不過是因為我們手中有槍，但在這狹窄的山洞裡面，槍械根本施展不開，所以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萬別被那黑面鬼山魈再鑽了空子。
因為爬到目前為止，我們仍無法判斷，那黑面鬼是故意引我們進來的，還是慌不擇路逃進來的。
胖子聽了也是后怕。咂著嘴說：「嘖嘖...看來這頭陣也不是那樣好打的，實在是危險！幸虧剛才那鬼山魈沒有掉頭攻擊，不然，在這狹窄的山洞裡，翻身都困難！胖爺的臉豈不是要被那玩意給抓花！」
我說抓花那也算輕的，說不好整隻鼻子都要被啃下來，聽說這玩意邪乎的很，專門喜歡咬人身上最柔軟脆弱的部分。除了脖子以外，最喜歡的就是鼻子，其次是耳朵，最後是眼睛。以前聽人說過，有位上山採藥的老農無意間偶遇兩隻山魈，這兩隻山魈一大一小，小的在前面迷惑老人，而那隻大的冷然掠過，老農只覺得后脖子跟太陽穴中間一涼，先是往臉上摸了摸並沒有少任何東西，就想趕緊再摸摸自己的耳朵，然而兩隻手向上一抬，右手邊竟然摸了個空！
這才發現摸空的地方，自己的一隻耳朵竟被那半空中掠過的山魈給扯了下去。只見那鬼面山魈正抱著自己的耳朵猛啃，嘴裡還在不停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老農自然暴怒無比，舉起農刀就想奪回自己那被吃的只剩半隻的耳朵！
但他還忘了一件事，便是身前還有一隻小的！可低頭再將看去，哪還有那隻小的蹤影！
突然間，他覺得脖子後面一熱乎，竟有個毛茸茸的趴在了他的腦袋上，兩條毛腿連同紅彤彤的屁股坐在他的脖子上。
老農知道是那隻小的前來作祟，可不敢讓它吸右耳斷口處的血。可他剛護住右耳，正準備舉刀猛砍卻被那靈活無比的小山魈給捂住臉又啃住了鼻子！跟了自己幾十年的軟骨皮肉被硬生生扯開吞食，那種痛苦何其想象！
聽完，胖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那樣子，有些后怕，又好像在暗自慶幸。
胖子在鼻子上面揉了揉，問：「這山洞對於我們來說緊緊巴巴的，可那山魈肯定跑的極快，現在出現了岔路口，乾脆老曹你拿個主意，咱們走哪邊？實在不行，我就扔個鞋。哎...就是這洞頂有點低，好像扔也是白扔。」
我告訴胖子扔鞋就不必了，雖說這倒八字形左右兩個入口給了我們稍微喘息的空間，但經不住他這樣折騰，本來就擠現在好不容易能轉過身兒，你趕緊瞧你那不拉蓋去。容我觀察分析一番，咱們再一起商量做出決定。
兩個入口除了比剛才的通道大上兩圈，再無其它特別之處。我從氣味入手，雖然有些噁心，但對付那隻早已逃得無影無蹤的鬼山魈，別無他法。
山魈長居野外，身上腥臊無比，他沿途爬過的地方都留下很濃重的猴騷--味。可是這兩處入口都存在明顯的氣味，不難猜測出那山魈一定在這裡作了停留，好像它也很為難，東轉轉西走走，一時不知究竟該選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