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使出拿手絕活
季暖也猜到倆人是為了野豬肉來的了，季劉氏和他們說話一向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不管提什麼要求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野豬肉啊……都賣了，我家裡除了一堆臭烘烘的下貨就留了一點豬頭肉。
昨天招待爺爺和二爺爺，再加上幾個哥哥已經把豬頭啃光了，今天早上我們家用啃剩下的骨頭熬了一盆湯……也喝沒了！」季暖搖頭晃腦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
「沒肉……給我們盛點湯也行！」劉綉紅被季暖勾起饞蟲，口水都快滴在衣襟上了。
季暖攤開小手，聳了下肩膀：「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湯也沒了，三嬸也知道我們家光小子就七個，別說一盆湯，一鍋湯都不帶剩下的。」
」你敢讓我們去廚房看看嗎？」季劉氏瞪了侄女一眼，昨天半夜她想過來的，侄女一會兒怕黑，一會兒怕吵醒老大一家，說什麼都不肯來。
「奶，當初分家的時候村長可是說了，以後不管我們過成啥樣，都和老宅無關。這才分家幾天啊，你們就上門討東西，咱們找村長問問去，分家寫的協議到底做不做數。」別看季暖人小，說的話都在點上。
早就知道這個死丫頭油鹽不進，季劉氏挽袖子想抓住季暖搜出鑰匙，自己進廚房看看不就知道有沒有肉了嗎？
婆媳倆一個堵住季暖後路，一個朝她伸出魔爪，就在季暖想著該怎麼自救的時候，鄰居家大門敞開了。
「這不是暖暖奶和三嬸嗎？你們家麥子收完了，都有空陪孩子玩藏貓貓玩啦！」周家老太太拄著根木棍依著大門像聊家常一樣很隨意問了句。
趁著倆人愣神的功夫，季暖從季劉氏胳膊下面鑽過去，小跑進周家院子，躲在周老太太身後。
季劉氏側頭啐了一口，眼看就成功了，周家老不死的真能多管閑事！
周老太太撫摸著季暖頭髮：「以後別亂跑，你二叔家小丫頭就是這麼被壞人拐走的。」
「周奶奶我記住了，以後再也不亂跑了！」季暖此刻顯得特別乖巧。
「我說聽到暖暖的聲音了吧，你們還不信，暖暖，我們回來了！」季連友跑在最前面，另外幾個人手裡拿著東西跑不快。
「六哥……你們都回來了！」家人終於回來了，太好了！
季暖跑出周家院子和六哥像幾個月沒見的親人似的拉著手轉圈圈。
古淑珍帶著幾個兒子在門口一字排開，周家老太太見不用自己出頭了，拄著棍回家裡，季暖還不忘揮著小手和人家告別。
「既然你們都回來那我就直說了，把野豬肉給我們割一塊，總不能兒子家抓到一頭野豬，做爹娘的一塊肉也撈不到吧，那樣的話村裡讓也會笑話你們的。」早知道他們家運氣這麼好，等抓到野豬以後再分家好了，一頭野豬光賣肉也值不少錢呢！
「野豬肉是我和堂叔去縣城賣的，家裡一點都沒留，當時堂叔還幫忙來著，奶不信可以去問問。」季連秋抱起妹妹，仔細看她身上，見她沒吃虧心裡的怒氣才小了些。
劉綉紅從婆婆身後站出來：「沒有身上的肉，豬頭肉也行，總該給你奶留一盤吧，誰家有好吃的不先緊著老人啊！」那個年頭孝道的帽子一扣一個準。
「咱們好像已經分家了吧，我記得村長說過以後每年秋天交些糧食，我們和老宅那邊就沒什麼關係了！」季連福懟劉綉紅。
「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季劉氏想打親情牌。
「我爹的骨頭斷了，筋也斷了，從受傷到現在倆個多月了吧，沒人給他看病抓藥，昨天碰巧抓到頭野豬，我們就想著賣了肉給爹抓些葯回來。
我們也想吃肉啊，有肉誰不想吃啊，可肉都吃了我爹的腿怎麼辦啊……啊啊……」季暖扯開嗓子嚎了起來。
路過的村民對季劉氏和劉綉紅指指點點，兩人臉上有些掛不住，季家人圍成一圈光顧著哄妹妹去了，沒人搭理她們倆。
最後還是季寶金找來沉著臉子把婆媳倆說了，她們才肯回家的，鬧事的走了，季暖止住哭聲，抽搭著從懷裡掏出鑰匙遞給大哥：「大哥……給！」
「你可真厲害，眼淚說來就來！」季連喜伸手在妹妹臉上沾了一下，是眼淚沒錯還帶著鹹味呢。
這可是自己的拿手絕活，沒經過專業訓練絕對達不到這種水平，季暖大眼睛濕漉漉的，小鼻子和眼眶通紅，季連秋讓她趴在自己肩膀上：「改天大哥一定讓你可勁吃頓肉，咱們不吃臭腸子，光吃肉！」
「吃瘦肉……五花三層……也行！」季暖抽搭著提要求，肥肉膘她可吃不來。
「好，暖暖想吃什麼都行，只要你不哭，怎麼都行！」季連福聽到妹妹哭，心裡一揪一揪的疼，其他幾個哥哥也看向季暖，這丫頭今天受委屈了。
院門打開，古淑珍帶著三胞胎進廚房做飯，季暖已經換上笑臉幫哥哥們打水洗臉洗手。
得知閨女在門外遇到季劉氏婆媳，季瑞年嚇出一身冷汗：「以後不要一個人出門知道嗎！」
「爹爹別擔心，如果他們敢欺負我，我就大聲喊救命！」季暖還真不怕季劉氏。
因為不放心家裡，下午季連多留下陪爹爹和妹妹，季連友看麥場，其他人下地，再堅持幾天就勝利在望了。
兩天後，季瑞峰帶大兒子來幫忙割麥子，季寶根告訴兒子們今天放下自己家的活，幫侄子搶收一天。
好幾個親戚聽到信連人帶車一起去了季瑞年家地里，左鄰右舍也跟著去了，季寶金不顧老伴反對帶著不太情願的小兒子也過去幫忙。
有了這些人幫忙，第二天下午季瑞年家麥子就收完了，古淑珍想請大夥吃頓飯，鄉親們都說等他們家新房落成的時候再吃飯，現在都挺忙的就免了吧！
季瑞峰留下幫大哥家晾曬麥子，打麥子，幾個大點的小子到那些幫過自家的鄰居和親戚家還工去了，光佔便宜不肯吃虧的事情他們干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