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兒孫自有兒孫福
第二天頂著一副黑眼圈的林七月和一群嘻嘻哈哈的禽獸一起回到了斬妖司。
經過這一場舒暢的喝花酒,大家的關係明顯拉進了不少。
白天處理公務的事暫時還輪不到新入職的林七月,所以他便直接回了瀋海的院子倒頭大睡。
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腰,他苦笑了一聲,這丫頭手勁也太大了,而且就在雅間里死死地盯了他一夜。
可惜了,這可是他這個老處男兩輩子以來的第一次機會,
不過看著暮雪在怡紅院時的態度,也許,這還是個好事?
想著想著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從清晨睡到了黃昏,起來后在飯堂吃過了晚飯,他便將新的官服穿戴整齊。
按照瀋海的安排,今夜他要去第一次巡夜了,不過當他問李暮雪今夜要不要一同前去的時候,一向跟屁蟲一樣的李暮雪居然直接拒絕了。
看著她一臉的不爽,林七月以為自己昨天逛青樓把她惹生氣了,只好邊走邊想法子看能不能哄好她。
今夜與他一同前去巡夜的,是一個名叫王霸業的監司。
「大人,今夜你我負責巡視平康坊」,王霸業說著說著露出了一臉賤兮兮的笑容。
林七月皺著眉看著他一臉那放蕩的笑容,他對長安城並不熟悉,便出口詢問道:「平康坊?這是哪裡?有什麼說道么?」
「昨夜我們快活的地方,可不就是平康坊?」
「哈?」林七月一愣,「我們去那煙花柳巷巡夜做什麼?不應該去巡查達官貴人,或者平民百姓的住所么?」
王霸業嘿嘿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這達官貴人呢,家中都招攬有軍中老卒,或是咱斬妖司學堂出身的斬妖師,而且達官貴人么,多少都有一點自己的小秘密,不方便咱們去巡夜,」
「而平民百姓的住所太廣了,咱們這斬妖司人手也不夠啊,所以也用不上咱們去,讓武侯們去那邊可以了。」
「這煙花柳巷吧,夜裡都是喝醉的公子哥,各個都身子骨虛浮,最容易招那些鬼物什麼的,所以咱們巡夜的重點一直都是放在平康坊。」
林七月恍然大悟,確實如他所說,這經常出入煙柳之地的人,身體都虛的厲害,趨勢容易招到那孤魂野鬼,盯著他們就行了。
宵禁的凈街鼓響起來以後,他們便動身前往了平康坊。
巡街的武侯在核對了二人的腰牌之後,便一臉羨慕的看著他們走進了平康坊。
與其他坊市的冷冷清清不一樣,平康坊到了深夜變得更加的熱鬧非凡,
怡紅院,春花雪月樓,滿春院,桂香閣......
各家青樓的門口都鶯鶯燕燕,脂粉的香味飄滿了整條街道。
而在宵禁后能到這裡玩樂,全部都是非富即貴,
吵嚷聲,嬉笑聲,還有各種淫詞艷語,回蕩在二人的耳朵里。
從進了平康坊,這王霸業一臉地淫笑就沒有停下來過,伸著脖子這家瞧瞧,那家瞧瞧。
林七月本來也還一本正經地,但是看著門口這些衣著暴露的迎客女子,
走著走著腰就彎下來了。
他本來是拒絕看這些風塵女子的,但是架不住她們實在穿的太少了。
「大人莫非,還是個雛兒?」王霸業看著他的樣子,一臉驚奇的問道。
「怎麼了,你有意見?」
「嘖嘖嘖,我看大人是怕了那暮雪監司吧?不過今夜她不在此地,莫不如.....嘿嘿嘿」
林七月一本正經地回道:「去去去,當差時去逛青樓,你也不怕回去挨板子。」
「嘿嘿嘿。」王霸業一臉壞笑地不再言語了。
在整個平康坊巡視了兩圈以後,林七月終於習慣了一些這裡的氛圍。
身體的躁動退了下去,他終於能直起腰走路了。
恢復了正常之後,他開啟了陰陽眼在坊市粗略地掃了一圈。
沒有任何的異狀。
天色微亮,大飽了一夜眼福的二人意猶未盡地回到了斬妖司。
然而他剛剛睡下沒多久,迷迷糊糊地就聽到了瀋海拍著門板大嗓門喊著,
「林七月,你開門啊,你有本事出去看女人,怎麼沒本事開門吶!開門!」
「我X」,他瞬間就清醒了,然後趕緊跳了床拽開了房門,然後對著瀋海連連作揖道,
「沈大人,沈大人,算我求您了,您行行好,可閉嘴吧,好不好!」
瀋海一臉壞笑地望著李暮雪的房間,然後拽著他說道:「走了,看宅子去,然後你趕緊從我家搬出去。」
一聽到宅子兩個字,林七月頓時兩眼冒光,還沒等他答應,就聽見砰地一聲,李暮雪的房門被用力地推開,然後一道冷冽地聲音傳了過來,
「小七哥,看宅子不帶著我么?正好我也不想在沈大人這間小破房子住了。」
「呃,我這不想著你在睡么……」林七月尷尬地說道。
「托沈大人的福,他這大嗓門,想睡也睡不了了!」
看著李暮雪等著他的犀利眼神,瀋海的頭上頓時流下了一滴冷汗,他趕緊轉身帶著二人前去看自己為林七月買的宅子了。
新宅子的位置距離斬妖司可不近,三人走了快半個時辰才到。
李暮雪忍不住出言譏諷道:「沈大人好算盤,將宅子買到這百姓居住的坊市,以後點卯怕不是天還未亮就得起床。」
「我的姑奶奶呦,斬妖司附近住的非富即貴,我也想買那的宅子,但是我得那麼多錢啊,咱長安城寸土寸金的,就這我都已經把這些年的賞銀花了個七七八八了。」瀋海連連叫屈了起來,狠狠地瞪了林七月一眼。
新宅子比浮雲縣的宅子小了不少,但是也是個三進的宅子了,林七月看了非常的滿意,而瀋海把鑰匙交給了他之後便趕緊溜了。
…………
早朝剛剛結束,
皇宮裡,一個身著龍袍氣質威嚴的威嚴的青年男子,正在和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下棋。
落下一子后,青年男子說道:「皇叔,太原府一事,不得不提防,妖物猖獗,朕擔心他們會大批瞞過白澤禍害百姓。」
老者舉著棋子一邊思索一邊回道:「嗯,確實如此,白澤那邊我已經派英才去給它送信了,妖的手段,妖自然更加了解,這事還得聽它的意見。」
「那斬妖司這可有辦法?」
「現在只得用白澤神像鎮住每一處府城的水眼,命下屬斬妖司嚴查各縣的妖物異動。」
青年男子搖了搖頭:「唉,妖物異動,朕心裡甚是不安啊。」
老者啪地一聲落下最後一子,然後笑道:「無妨,太原府妖物的手段限制頗多,待白澤那邊回信,定會有解決的辦法,你輸了。」
看了一眼兵敗如山倒的棋盤,青年男子將手中的棋子隨手丟下,然後笑吟吟地說道,
「朕聽說小雪看中了個小戮令,兩人不知怎地還住到了一起,把雲王兄屬實氣得不輕,皇叔你說這長安城貴公子一撈一大把,怎地小雪就偏偏看中了一個鄉下來的小子。」
老者的臉上寫滿了不爽,「那臭小子是皮癢了討打,我看你是不是有點皮癢?」
「雪兒的事老夫曾經允諾過,她的夫婿我們都不會插嘴,兒孫自有兒孫的福份,找個看對了眼過一輩子,不比我等安排的幸福?」
「再者雪兒的修為和品性你我都清楚,她豈是那會做出出格之事的人,定是已對那小子動了真感情,今後你們休要再提此事,不然老夫最近正好手癢,當心老夫抽你們。」說罷老者作勢對著他舉起了巴掌。
青年男子舉起雙手告饒道:「皇叔您教訓的是,哈哈,是朕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