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攔路人
三日後，項府門前。
「林兄何必如此匆忙，多在府上歇息幾日也好。」項莊有些不舍，手裡提著給林燁準備的衣服和零錢。
「打擾了這麼幾天已經很好不好意思了，我也不能在府上住一輩子不是。」
「來日方長，以後總還會有相見的時候。」
林燁接過包裹，遞給馬車上的呂素，放了進去。
項莊嘆了口氣，知道留不住，憨笑道：「林兄一路小心，如果有什麼事就來找我，一定幫忙！」
「別走！」
一個人影突然沖了出來，蓬頭垢面，頭髮散亂，彷彿乞丐難民一般。
項莊定睛一看，大吃一驚，「渥……渥丹先生？」
他有些不敢相信，平日里風度翩翩的渥丹先生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你別走，告訴我那道題怎麼解！」渥丹眼裡滿是血絲，兩個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林燁這才想起還有這回事，差點把這人給忘了。
看他那副模樣，別是幾天沒睡覺吧，感覺都要猝死了。
「倍足以減首，余半之，即獸；以四乘獸，減足，余半之，即禽。」林燁也不隱瞞，直接說出了這道題的解法。
這是古法，用二元線性方程自然更容易理解，但是渥丹壓根不懂方程。
林燁只能把這個方法告訴他。
渥丹呆在原地，嘴裡念叨著，手裡比劃著，隨即大喜。
「我懂了！我懂了！」
然後就開開心心地離去了，眼裡絲毫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林兄不要在意，渥丹先生此人就是如此。他以前為了煉丹，也是兩天兩夜不休息的。」項莊笑道。
「沒事沒事，那我就走了，有緣再見！」林燁擺擺手，輕盈一跳便上了車。
「林兄保重！」項莊羨慕地看著他離去，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這麼瀟洒。
「你爹真的讓你跟我走？」馬車上，林燁問道。
呂素把手裡的竹簡遞了過來，這些呂公的回信。
項家辦事效率很高，呂素的信很快就給她送到了，還帶回來了呂公的回信。
林燁接過竹簡看了下，他現在已經能認識大部分小篆了。
畢竟都是象形文字，靠猜的也能把意思猜個大半，只是書寫不太容易。
信里除了呂公對呂素的敦敦教誨，也有對林燁說的話。
簡而言之，就是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好好待她。
若是有空，就常回沛縣來看看，找個時間把婚禮給辦了。
……
秦朝的官道雖然很寬敞，但畢竟是土路。
馬車跑起來后，還是很顛簸。
好在車上墊了不少綢緞，稍微舒服一點。
這馬車是項莊安排的，一路送他們，車夫也是項家的僕人。
離開彭城后，人煙很快就稀少起來，四周除了鳥鳴就只有獸吼聲。
林燁掀開車簾，看著四周的風景。
山林都很原始，一點也看不出人類的痕迹。
馬車行駛了兩個時辰后，緩緩停了下來。
「林先生……」車夫喚了林燁一聲。
「怎麼了？」林燁讓呂素待在裡面，自己出去查探情況。
「前面有人攔路。」車夫是個壯實的中年漢子，看著前方有些忌憚。
林燁跟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前面站著一個人，戴著一個詭異的鬼臉面具。
「什麼人裝神弄鬼？」林燁喝問道。
「林燁，出自山門白玉京。只是這白玉京，我們查遍古籍也毫無所得。這就有點意思了，世間少有我們不知曉的事情。」那人聲音嘶啞，很是難聽。
「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就讓開，我沒那閑工夫跟你瞎扯。」林燁絲毫沒把他放在心上。
「前些日子，你一個人單挑匹馬殺了我們十一個好手，後生可畏啊。」那人自顧自地說著。
林燁聳了聳肩：「所以呢？你來給他們報仇的？」
原來是那天晚上的襲擊者，他一直沒搞清楚這些人的來頭。
項家也去查過，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
既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也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
項梁推測，林燁和項莊可能只是偶然撞到了他們。
那群人應該還有別的目的。
這群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
顯然來頭不小，背後勢力不一般。
林燁也在一直等著後續，結果一直沒人找上來。
沒想到剛離開彭城，那伙人就出現了。
「不不不，一堆工具罷了，沒了再換就是。我這次來，是想邀請你加入我們。」那人拿出了一張鬼臉面具。
這張面具和他戴的完全不同，但都是同樣的詭異，花紋繁複。
「沒興趣。」林燁直接拒絕了。
他是來修仙的，沒工夫陪這些人玩過家家。
「不要急著拒絕，只要加入我們，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金錢、女人、權利、地位，這些我們都可以給你。」那人繼續誘惑著。
「這些我自己就能弄到，不需要你們了。謝了啊，麻煩讓一讓，別擋路。」林燁敷衍道。
「你若是不加入，可就是與我們作對，你可要想清楚。」這人話語里透露出威脅的味道。
「直接撞過去！」林燁懶得跟他廢話。
車夫也算是項府的精銳，臉上橫肉一跳，手上韁繩一扯，馬車就飛馳過去。
那人沒想到林燁這麼直接，眼看馬車就要撞上。
他身手飛出一道鉤索，抓住了路邊的大樹，然後整個人跟著飛了過去。
「有點意思。」林燁從一旁經過時，看著這一幕笑了笑。
回到馬車上后，林燁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不怕別人跟他真刀真槍的對干，就怕小人作祟。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看這群人的行事作風，明顯就屬於下水道里的老鼠，喜歡暗地裡下手。
他已經打算好了，以後的吃食都要小心，免得被人下毒。
「還是得找個機會解決掉這個隱患。」林燁思量著解決辦法。
但是這些人都躲在暗處，林燁有些頭大。
「林先生放心，此事我會稟告家主，家主一定會處理此事。這些人躲躲藏藏的，都是蠅營狗苟之輩，不必擔心。」車夫沉思道。
「嗯，有勞了。」林燁並不認為項梁能查出個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