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前面涼了

素素和助理小潔敲開吳衛的房間門，看到的畫面是這樣的：白色紗簾隨意的拉擋，陽光並沒有被完全阻攔，還有尺寬的陽光透過兩側紗簾的縫隙透射進來。

屋內點空調沒開，而是開著窗戶，輕柔的微風吹進來，雖沒有空調所帶來的清涼，也不會覺得悶熱。入眼所及，沒有入住賓館的凌亂和隨意，走進來側頭掃了一眼衛生間，也一樣的整潔。房間內，被子鋪在床上，行李箱打開放在地面之上，雙肩包放在一旁，吳衛坐在椅子上，正在精心細緻的擦拭著手中的嗩吶。

兩人選擇的演出服，昨天小潔就幫著熨燙平整，此刻掛在牆壁上的衣服掛上，整整齊齊，保溫水杯的蓋子打開著，向外散著熱氣，桌上的煙灰缸內空空如也，顯然並沒有使用。

屋內有著淡淡沐浴露和洗髮露的香氣，素素直接坐在了床上，嘴角扯了扯言道：「要不要這麼做作，我都懷疑你晚上根本沒在這裡睡。」

吳衛懶得解釋，你解釋給一個不需要你解釋的人你是個相對整潔的男人，沒任何意義，笑了笑繼續低頭干自己的活兒。

素素看了一眼手機：「下午化妝師過來，要不要讓她到你這邊……」

吳衛擺手：「不需要，我這樣的，再多的粉底也拯救不了，也不需要拯救了。」

素素站起身，徑直往外走，背對坐著吳衛揮了下手告辭：「那行了，中午就不出去吃了，小潔會準備一些清淡的，我們下午三點出發。」

吳衛：「好。」

出得房間那一瞬，素素轉身的視線掃向屋內，那個男人依舊平靜的坐在那，擦拭著嗩吶，有點擔心這般平靜的他，能否駕馭電音節這樣需要情緒徹底爆炸案的舞台。

過了有二十分鐘，吳衛平靜的將嗩吶放好，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面都市的車水馬龍，輕輕的將手搭在心口處，能夠很輕易的感受到有力的心跳聲，這感覺，許久不曾有過了。

曾經，滿懷著夢想，到燕京參加藝考，第一年，將問題想簡單了，以門外漢的姿態，自然只是簡單的一輪游；第二年，準備充分了，自認為在表演過程中沒有任何問題，面對著帥哥美女要麼就是長相有特點的考生，吳衛終於知道，這個學校沒有想象中那麼好考。

當群演，北漂，繼續準備著，期待著自己有更強大的實力去實現夢想，猶記得一年多的群演生涯，第一次拿到了一個被主角射殺的反派，雖說沒有台詞，雖說沒有面部特寫，但總算是有一個單獨的近景。

興奮，卻不緊張，等待的時候，吳衛就感覺自己熱血沸騰，感覺好極了，那是一種普通考生進入考生，突然發現今天自己狀態很好，過去記不太清的數學公式和古詩文言文，全都在腦海中清晰呈現。

狀態再好，卻無礙他想多了的真實畫面呈現，他的那場戲，他覺得自己演的很好，舉起武器，被主角殺死，他沒能跟主角說得上話，也沒能看到自己表演的效果，就像是一場過場戲，整個劇組忙著拍攝下一場戲，他這場表演，只有場邊一個工作人員，讓他到一旁將服裝脫下來。

過了很久，當這部電視劇播出的時候，吳衛認真看了這場戲，從近景到遠景，從半身鏡頭到了背後一個鏡頭，因為劇情連貫下來，主角殺死了一個敵人，馬上投入到新一輪的戰鬥，跟遠處跑過來的幾名敵人再度交火，這樣的劇情，註定了吳衛的角色，就只是一個一閃而過的鏡頭，除了他自己瞪大了眼睛在電腦上按動暫停去仔細觀瞧，

才能看出是自己，旁人絕不會注意到這麼一個一晃而過的群演。

過去，有心態，沒舞台。

今天，是我的舞台嗎？

吳衛躺下來，手機播放著郭老師的相聲，閉上眼睛，完全放空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著，直到小潔在一點半這個時間點送來中午飯，早上吃的晚，中午也晚點吃，到了電音節那邊，那裡準備的東西是不會吃的，包括中午這一頓都會清淡點，這算是素素的經驗，避免臨近上台，肚子和身體在緊張和亢奮下跟你唱反調，即便是真餓了，小潔的背包里會準備幾塊餅乾。

冬瓜丸子湯，清炒菜心，一份牛柳，小潔說有事隨時找她，吳衛直到全部收拾妥當，走出房間敲響素素的房門，都未曾麻煩過別人，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準備的，也不覺得應該有什麼準備的。

頭髮很短，洗過了，不需要怎麼打理，也不需要化妝，穿上事先準備好的服裝，黑色的皮鞋，紅色西褲，黑色的襯衫，紅色的西服馬甲，很喜慶，很扎眼。

走進素素的房間，她的裝扮跟吳衛一樣，區別就是皮鞋帶有四五公分的鞋跟，增加她的整體身高比例，頭髮儘管是紮成馬尾固定好，依舊是專業的化妝師造型師，她不差這點錢，即便這邊沒有門路，跟電音節那邊對接一下，自己願意掏錢，那邊主辦方會幫著尋找到合適的化妝師。

「你真的不需要……」素素看了一眼吳衛，提議讓自己的化妝師幫他弄一弄頭髮之類的，這個男人身材比例真的好，跳舞出身，完美的衣架子，如若再有一張好臉，那就更完美了。

「我出來的時候，抹了一些化妝品，補水精華液什麼。」

素素翻白眼：「那不管你了。」

吳衛坐在一旁，安靜的等了三十分鐘，安靜到讓人覺得他似乎不在這個房間，擺弄著手機也沒有弄出聲音，有些個人基本素質不是刻意為之，更像是因為心裡有對別人尊重的下意識行為。

出發的時候，吳衛並沒有讓小潔一個女孩子幫自己去提嗩吶箱子，他不排斥專職工作人員的專職工作付出，只因小潔並不是他的助理。

今天主辦方給安排了車子，對接人員帶著司機在酒店門口等待，一路將吳衛和素素拉到了現場。

躁動，熱浪，撲面而來的氣息，昨天覺得鄉村夜路的既視感沒有了，那個真正屬於電音節的味道來了。

墊場的人員已經開啟了熱場的行為，吳衛和素素透過舞台的邊緣，看到了外面的情況，內場站滿了，原本足球場的看台上還有一些觀眾，看到這樣的觀眾數量，在開始之前主辦方可以安一半的心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不美好，尤其是一些沒必要的寒暄，素素的名氣大，總會有一些人過來打招呼，也會有一些後台工作人員跑過來合影，更有人時不時的拿著手機拍她。

漂亮女網紅一旦來到線下，絕對是熱度漩渦的中心，不管是顏值抗不抗打，都是中心。

不抗打，那明天就是各路熱搜，各路熱門，原形畢露這四個字會成為主流配置。

顏值抗打，粉絲數量增漲，粉絲黏度增加。

素素顯然屬於後者，她從不抗拒線下的活動，只要夠級別，她都會參加，每一次參加，都能夠給她帶來不小的熱度和不少的新粉絲。

好在，這是電音節，不是網紅聚會的晚會，熱鬧了一會兒，當兩位國外DJ大咖到場之後，後台的中心就轉到了這兩位的身上，伴隨著他們的登台，後台也冷清了下來。

臨近自己的時間段，吳衛感覺到身體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旁人看到了可能會說是緊張，唯有他自己知道，這是蓄力的狀態。

「完了，前面涼了！」今天也是精心給自己設計了造型的三石，臉上帶著幾分驚恐的從外面快步走進來。

他是到候場區，跟大神學習學習，結果第一個上去，三分鐘之後，三石站不住了，現場竟然出現了帶不動的熱度不夠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