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風沒有想象中的小了那麼多，一上了開闊的馬路，就趕上頂著風騎行，加上「坐騎」雖然騎著舒服，但是終歸性能欠佳，伴著風在耳蝸里緊一下，松一下的迴響，方圓緊著蹬了一小段后就有些微微的氣喘。enxuemＩ。com手機的鈴聲從嚴嚴實實的夾克內兜里響了1o秒后開始逐漸加強，這才讓方圓趕緊的雙腳支地，手忙腳亂的掏出了夾克內兜里的手機。

方圓因為微微的氣喘，摁了接聽鍵急著想說話時正趕上一口涼風灌進了嗓子眼，咳嗽了兩聲順了順氣后，方圓斜擰著身子避開迎面的風，抻著嗓子對著話筒喊了聲，「喂」

「方圓啊，你在哪呢？怎麼這麼亂糟糟的？」

聽到是老娘的聲音，方圓放平了抻著的嗓子。

「媽，我在路上呢。」

11點剛過為什麼方圓在路上張秀香沒有去想，她只想確定了二小子中午能不能回來吃飯就趕快接著去忙活廚房裡的那攤子事。

「美艷給你打電話了吧。」

老娘的這句話問的簡簡單單，真正的意思方圓也清清楚楚，放下心裡一直的猶豫，方圓腦子裡想象著幾樣自己愛吃的菜，嘴裡忙不迭的回答著，「嗯，我馬上回去。」

說完了這句還沒過兩秒，手機的聽筒里就傳來了「嘟嘟」的忙音。知道老娘就是這乾脆利落的性子，方圓不疑有他，摁了收線鍵后隨手將手機揣進了夾克外兜里，雙腳同時猛蹬地面，自行車滑行了一下后出「吱呀～吱呀～」的艱辛聲響開始奮力前行。

這麼急著往回趕實在是有些無奈，方圓中午連吃飯帶休息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

市的營業時間是早上8點3o到晚上8點3o，正好是一個對時。除了辦公區那些上正常班的，賣場里所有人都是兩班倒，下一個6點，下一個8點3o，在接下來就是休息一天。第一天上班就趕上下6點，方圓中午沒有例外的只有11點到12點的短暫休息時間。

許濤在一根煙的時間裡有些絮絮叨叨的將怎麼倒班說了個通透后，時間已經是差幾分鐘就到11點，方圓無所謂好與不好的坦然接受了這樣的倒班方式，只是當時就在琢磨中午還有沒有必要「火燎**」一樣的趕回家吃飯。

這猶豫到剛才掛了電話才徹底的沒了念頭。一是方圓對市周邊完全就是「兩眼一碼黑」，去哪能隨便墊吧肚子一無所知。二來最主要的，既然老娘不放心的打了電話過來，不管怎麼樣也要去露上一面，報上個順當平安。

順風悠哉悠哉的騎這一路要一刻鐘多的時間，方圓粗粗的估量了一下，以現在正頂著風騎行的這度，刨除一來一回的時間，只有2o分鐘左右的吃飯時間。

既是一門心思的要回老娘家吃這頓時間不充裕的中午飯，為了能多一分鐘安安穩穩的坐在飯桌前享受口腔里可口食物被咀嚼時的美味，再次上了路，方圓隨即就壓低了身子，掄開雙腿毫不停歇的開始「蹂躪」有點「吱呀」作響的腳蹬子。

許是有感於方圓為了填飽肚子做出的努力，回家路上的2個十字路口都極巧的正好趕上紅燈變綠燈，隨著身邊不遠處機動車道上稀疏的車流，騎順當的方圓一路「順流直下」，隨時以身前不遠處力所能及可以追趕上的自行車為目標，感受著一種恣意的身體宣洩，醉心於僅僅只是因為一個「毫無疑義」的越而帶來的簡單快感。

這麼近似於「瘋癲」的結果是，方圓在花園南里18號樓3單元的樓門洞前支好了自行車后，渾身熱騰騰的象被扣在了蒸籠里，他一邊大口從肺里吞吐出潮熱的濁氣，一邊從夾克外兜里掏出手機看了看，窄小屏幕上的時間顯示為11：11分。

帶著那麼點傻咧咧的表情笑了笑，方圓把手機放回夾克兜里后沒急著上樓。雙手插進鬢角里捋著汗津津的頭皮，感覺著不大不小的風逐漸帶走身上的潮熱，慢慢喘勻了呼吸，覺得身上舒坦了不少后，他才邁步走向了門洞，頭兩步腳底就像踩著棉花堆一樣有點飄，小腿上的肌肉緊緊繃著，又酸又漲。

男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多會被「成熟」套上穩重，華麗的外衣，今天這一路上的「傻瘋」，無所顧忌的拋掉年齡在心理上形成的小障礙，痛快到是真痛快了，可是方圓一路扶著樓梯上了2樓，站在2o1的房門前，小腿酸酸漲漲的感覺已經蔓延到了大腿根。

平時就是一飽兩倒的，天天上班幹活也不是有氧的運動，這猛的這麼比較劇烈的運動還真是有點夠勁頭。

心裡到是真有泄后的痛快淋漓，也沒後悔剛剛那一段說不清道不明就那麼不可思議生出來的莫名衝動。只是現在站在房門前，方圓連鑰匙都懶得掏，咧著嘴角苦笑著晃蕩著兩條象掛著鐵球的雙腿。

「砰，砰」的不輕不重連著拍了兩下木門後方圓就收了手，這會子他全沒了急迫的心情。

等了幾秒鐘，隱約的聽到踢踏的腳步聲后，「咔吧」一聲響，木門拉開后，張秀香剛露出半拉身子就先數落著方圓，

「不是有鑰匙嗎？還敲什麼門。」

門隨著嘎巴脆的山東味普通話嘎然而止后完全敞開，看著老娘笑眯眯的摸樣，方圓撓了撓還潮乎乎的頭皮傻呵呵的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哪對得起那張稜角分明的面孔，活脫脫就象個被大人抓住偷偷吃糖塊的小屁孩。

看著進了門的方圓，張秀香臉上還掛著笑的拉開門邊鞋櫃的小門，拿出最上面一雙方圓常穿的棉拖鞋扔到他腳前後，扭頭看了看身後牆上的石英鐘順嘴問道：「這時候就下班了？」

方圓隨手關了身後的木門，脫掉腳上鞋墊子潮潮的旅遊鞋晾了晾捂的有點難受的大汗腳才踢踏上棉拖鞋，聽著老娘問，嘬了下牙花子腔調中帶著點無奈，「12點就要上班，中午就一個小時時間」

心裡約莫著方圓沒有多少時間好好的坐下來吃頓飯，張秀香看著方圓一**坐在沙上抄起茶几上的水杯仰脖就灌，心裡擔上事的扭頭往廚房走就去給方圓準備飯。

一上午的也沒撈著時間好好熟悉下市的環境，去哪喝口熱水都不知道，又趕上一路的狂騎，現在**底下坐著軟綿綿的沙，半杯涼白開兩口下了肚，除了腿上的酸脹不盡如人意，方圓覺得從心窩子往外透著股舒爽。

看著老娘進了廚房，緩過勁的方圓摸了摸兜里的香煙，張頭瞅了瞅沒瞧見自家老爺子的身影，心思活泛的琢磨著是不是冒著挨數落的厚臉皮抽上一根，掏出香煙才想起在老娘這裡有個決不能抽煙的「禁忌」

劇烈運動後身體會有個反應期，活動著還好，越呆著越會感到身體的不適，這會大腿根子那兩條筋越的有些酸脹，方圓懶得起來，攥著香煙扯了嗓子喊著那老爹回來了也不第一時間出來歡迎一下的小東西：「小小」

客廳的電視里播著個洗水的廣告，聲音不算大可也蠻能混淆些同樣不是很大的動靜。裡間卧室的沙上，因為將電視所有的台輪了一遍都沒找到個動畫片，方小小又繼續專心的「蹂躪」起了玩具熊。

又用***痒痒撓給大狗熊梳理了幾遍後背以後，這會方小小「不顧形象」的揪掉了自己腦袋上用來扎羊角辮的纏著緋色毛線的皮筋，披散著一頭黝黑烏亮的頭，盤著小腿坐在沙上，紅嘟嘟的小嘴嘀嘀咕咕的冒著只有外星人才能聽得懂的古怪音，溜圓的雙眼專心致志的盯著大狗熊，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撐開漂亮的皮筋綁在狗熊兩隻並不適合結成辮子狀的圓耳朵上。

玩具大狗熊一隻耳朵已經成了曲曲扭扭的麻花狀，另一隻也馬上傳承了相同的命運，綁完後方小小輕輕的捋著兩隻狗熊的耳朵做著最後的修飾時，方圓扯了嗓子的喊聲傳了進來，方小小拍拍狗熊圓滾的大腦袋，儘力張開小胳膊給了玩具大狗熊一個大大的「熊抱」后，擰動著**挪下了沙，套上毛茸茸的小白兔棉拖鞋，「淑女」一樣邁著細碎的小步去找她那「大懶桌兒」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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