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聲姐姐太噁心

第10章 一聲姐姐太噁心

韓來也沒想到看似簡單的雞蛋羹做起來這麼複雜,連打雞蛋都沒辦法做好,那碎皮子掉進碗里,還要用手一片片的捏出來。

蛋清滑膩,弄的手也粘乎乎的端不住碗,摔碎了好幾個。

「端午!」

「姑娘來了!」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院子里有人喊,韓來回頭,宋端奔至門口,瞧著滿身狼藉的他,有些薄慍道:「公子胡鬧什麼,想吃什麼吩咐下去就好。」

「我想給你蒸一碗雞蛋羹。」韓來很嚴肅的說道,「澆了醬油和蔥花吃,並不是平白鬍鬧,你只等著就好。」

「下臣不吃,您還是快去膳堂用夜食吧。」宋端勸阻道。

韓來固執,也不理宋端了,自顧自的弄著,瞧著他笨拙的模樣,宋端有些哭笑不得,這還是遙監殿裡頭腦清晰,行動凌厲的韓郎君嗎?

果然人各有長處。

宋端遣散了院中眾人,想要幫韓來,那人卻避開身子,一手拿著碗一手拿著筷子攪弄著,不知道是力氣沒用好還是如何,碗翻扣在身上了,蛋液灑了一身。

「公子。」

宋端趕緊把碗拿走,皺眉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別弄了!」

韓來看著一地的雞蛋殼,也有些不好意思,點了下頭。

宋端轉身往出走:「快去膳堂。」

將出門口,韓來突然拽住她,拉過她的手,用自己的袖子一點點的擦拭著宋端指縫裡的蛋液,那認真的模樣像是在解什麼難度很高的算題。

星夜壓城,月色垂下薄紗來籠罩天地,宋端抬頭,韓來的臉頰很細膩,濃密的睫毛弧度卷翹,鼻樑高挺著,額角還浮了汗,想必是累的。

「多謝公子。」

宋端有些尷尬的收回手。

韓來咂了砸嘴,無聲的跟在她身後到了膳堂,換了乾淨衣服坐下,宋端不緊不慢的給他布菜,說道:「公子還是不要再聽信杜大夫的話了。」

韓來反應過來,搖頭道:「這不是杜薄教我的。」

宋端奇怪的看著他:「如果公子是想阻攔我致仕,大可不必如此,下臣心思已定,到時候會提前半月給上御司遞去辭呈。」

「那如果我娶你呢。」

韓來脫口而出:「母親傍晚已經從廟裡回來了,我現在就可以去同她說。」

宋端有些氣,這是什麼霸王邏輯和行為方式,但韓來在上她在下,只得強壓著怒火說道:「下臣是老將軍留給公子的輔佐之人,並非韓家家臣,公子慎言。」

韓來也意識到自己急了,但他內心深處真的不想讓宋端走,九年來日日夜夜的形影不離,他離不開宋端的輔佐。

「你……你以後不必在獨處時自稱下臣。」韓來轉移了話題,「想來這九年共事,我對你要求嚴苛,分毫不錯,你或許累了。」

「下臣不敢。」

宋端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她可以容忍韓來給自己出難題,但絕對不能容忍這人的胡鬧,老將軍遺托猶然在耳,她也不允許韓來兒戲。

「下臣先回去休息了,公子慢用。」

宋端起身要走,衣袖卻被人攥住,她低頭對視到韓來的眼睛,清潤柔緩,和白日里訓斥崔郎中時的凌厲完全不同,有些幼童撒嬌的意味。

宋端無語,這是杜薄言傳身教的吧,這眼神在那人今天挨揍過後,討好羅衣的時候也出現過,遂道:「公子何事?」

韓來癟起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顫抖著薄唇張開:「姐……姐……」

「公子自重!」宋端汗毛倒豎,一把甩開他的手,「這實在是……太噁心了!」

說罷,她摔門而去。

韓來斜倒一旁,捂著自己的脖子,滿臉通紅青筋暴漲,憤怒和羞恥自心頭噴發,攥著拳頭切齒道:「我要殺了杜薄!」

空曠的膳堂里,只有窗外的蛐蛐兒叫了幾聲回應他。

回去卧房休息,素問看宋端臉色極差,以為和韓來吵架了沒敢多問,只是拿出一封書信來說道:「姑娘,這是太丘那邊送來的。」

筋疲力盡的宋端終於有了一絲生氣,接過信,上面寫著太丘青鳳,果然是師父送來的,打開來看了看,師父已經知道自己要致仕的事情了。

青鳳全名宋青鳳,是一位山林居士,老將軍在太丘狩獵的時候與他相識,青鳳脾氣古怪,全憑著老將軍死纏爛打,兩人才成了朋友,這一點在杜薄和韓來身上也有體現。

青鳳隱居,深入簡出,但是卻好讀書,才學高深,為天下文人之表率,便是單看文字,一位仙風道骨的先生模樣便躍然紙上。

『妮子,猜猜我是誰,小兔崽子沒忘了吧,我是你把屎把尿長大的師父,你的信我前幾天收到了,這信差慢的像死王八,還偏說我住的遠,奶奶的從前你還在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小妮子好看我老頭也不差啊,要色不要命的雜種,早晚毀在那褲襠上,不過話說回來致仕就致仕,沒什麼大不了的,師父早就不想讓你伺候韓來那個小畜生了,我培養你可不是為了當丫鬟捧臭腳的,趕緊回來,那鹹菜缸子我搬不動,還有我前兩天丟了頭豬,你腿腳好,幫我找找,行了就先說這麼多吧,韓來要是不同意你致仕,告訴師父,我罵化了他!』

落款是:太丘盪山,恭禮居士。

宋端每每讀完師父的手筆,都覺得頭腦通透,醍醐灌頂。

她讓素問把信收好,盤腿坐在床上,回想起十五歲之前在太丘的日子,山水間吟遊天地,鳥獸中迎蘊生機,不必在朝上如履薄冰,實在是逍遙。

宋端越來越想致仕了,不過走之前要安頓好很多事,自己的接班人就是第一等要事,今天是四月十八,算起來還有三個月,根據前世的記憶,還有三個月她高穎之亂的遺孤的身份就要暴露,起因便是生父留下的那塊玉佩。

玉佩。

宋端微微皺眉,讓素問把玉佩取來,那人正在整理桌子,回頭疑惑道:「玉佩?什麼玉佩?」

宋端腦袋嗡的一下:「我來將軍府時戴的那枚玉佩呢?」

素問道:「姑娘當時……沒戴玉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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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女史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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